第463章祭司怼我是爱我20

他相信自己亲自选拔出来的人考虑足够周全。

但是,还存着的杀鸡儆猴的心理。

喜静的大祭司不爱出门,但族人还负责着他的饭菜三餐。

少了一个试药人这件事,藏不了多久。

与其到时候被人撞破询问,不如彻底闹大。

也借着这个机会,警告有这些念头、或者会有这些念头的不坚定的族人。

就算是为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么多的亲人朋友、为了承欢膝下的孩子,也趁早打消这些不好的心思。

族人们静默了下来,陷入沉思。

这也显得叽里呱啦的拐洞拐更加的吵闹。

“啊啊啊五十鞭这个老头疯了吗!!”

“天杀的,剧本里怎么没写这段!”

“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去把韩文轩抓回来吧qaq”

它也不想打扰宿主扮演角色,但眼下这种危急关头,是真的忍不住一点!

苏牧尤背对着众人,刚好能分心回复他,“剧本的主视角向来是跟着主角走的,无关紧要的内容,并不会记录的完整。”

就像是在剧情中后期查无此人的死士一样。

不过,虽然没有上帝视角无法得知,但他其实早就推测出了这样的后果。

为什么不做些别的事情规避风险?

问就是敬业。

所以,苏牧尤又补充了一句,“你把人抓回来,是想任务失败跟我解绑吗?”

而拐洞拐听了,只觉得他是在苦中作乐的跟自己开玩笑。

高级员工,哪儿是一次任务失败就会解绑的?

怎么说也至少两次。

“那宿主你别怕,我一会儿给你开痛觉屏蔽!”拐洞拐泪眼汪汪,好像要被打的人是它一般。

苏牧尤这次并没有执着的拒绝,爽快的应下了,“嗯。”

为了保持阴暗人设,倒也不需要生扛五十鞭。

也正好,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都不是什么会在众人面前痛呼大叫的性子。

不管是怎么样的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爱面子。

他也不例外。

同时,苏牧尤也明白,剧情需要,在放走韩文轩的那一刻,他就需要爱上对方了。

接下来,就要看某人如何发力,才能让他合情合理的移情别恋了。

话说回来。

保险起见,苏牧尤还是保留了百分之十左右的痛觉。

演的再好,不如真情流露。

一人一系统商量完毕,族长对族人的教育也到了尾声。

“要是你们在这儿呆腻了,想走了,完全可以。按照族规废除武功、种入遗忘蛊,没人管你们爱去哪儿。”

“别既要又要的两手抓,听明白了没有?”

族人们异口同声:“听明白了。”

活像是班主任正在教育自己的学生。

当然,接下来的画面就没有这么和善了。

鞭型专用的道具已经被拿在了手上。

要动手的族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上前将大祭司垂于背部的长发撩于肩侧,免得被拉扯到。

同时,将防止在过程中咬到舌头的帕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苏牧尤配合的张嘴咬住。

“别怕宿主,我疼痛屏蔽已经开了!”拐洞拐一边安抚他,一边在小黑屋中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双方都准备就绪了。

行刑开始。

鞭子甩出了一道道刺耳的破空声,落在背上时瞬间绽开了一朵朵鲜红的花。

苏牧尤鼻间额间瞬间溢出了汗水。

痛觉虽然削减了大部分,但剩下的仍旧让背部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抽搐。

他咬紧了口中厚度足够的帕子,将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口腔中。

苏牧尤努力调整呼吸,在心底告诉自己:

比起养蛊时的痛苦来,这算不得什么。

行刑专用的鞭子不是后山牢狱中的牛皮鞭可以比的,用料非常的扎实。

每一次接触,都皮开肉绽。

鲜血自伤口处溢出滑下,有的甚至被下一鞭抽飞溅起。

场面十分的血腥。

正对着看的族人们不忍的转开了视线,孩子们更是被吓到,尖锐的啼哭声直冲云霄。

族长闭上了双眼。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受刑,他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但是。

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相互摩挲了,触感是粗糙的、皱皱巴巴的遍布沟壑。

一把老骨头。

他已经不年轻了,甚至没几年可活。

除了长辈之外,他还是族长,肩负着更重的担子。

不能心软。

背上的伤逐渐加重,加上失血过多,苏牧尤眼前的一阵阵的发黑,身形都跟着晃动了下。

动手的族人也是满头大汗。

不仅仅是因为行刑时的体力消耗,还有莫大的心里压力。

看见大祭司稳不住了,他连忙停下了动作,眼巴巴的看向一边。

族长没看,但耳朵并没有失聪。

听得见声音停下了。

他呼出一口气,语气坚定,“继续,还差十一鞭。”

到了最后,苏牧尤甚至感受不到痛了,背后仅是火辣辣热感以及麻意。

惩罚结束,他挣扎着起身,力气就像是从后背的伤口处尽数流失。

手脚同时一软,意识便逐渐飘远。

最后一刹那,只听族长的声音如钟:“望以鉴戒也!”

......

在五仙教牢狱中的敖译,并未在遍布焦灼的煎熬等待中太久。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当地的族人进来开门,将他带回了大祭司的竹苑中。

但是,却不允许他靠近。

明里暗里,还有人在监控着他的行动。

除此之外,对方的房门外,有两名表情严峻的守卫在把守。

敖译怔怔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慌的程度前所未有。

无形的内力在经络中奔腾游走,随时等待着主人的运作使用。

就在他做好了后续会面临严苛惩罚的心理准备,也要强行闯入看一眼,确定大祭司的安危的时候,房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一个人开门,另一个人则是端着一个铜盆。

敖译长得比他们高,通过高低差,不费力的看清了盆中盛着的,是混沌的血水。

周围的随之虚化,那抹鲜艳占据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呼吸不知何时已经屏住,耳边好像响起了嗡嗡的蜂鸣声。

族人嫌弃的看着堵在门口的大块头,“喂,别挡路啊。”

不得不说,族长的杀鸡儆猴的做法确实有效。

亲眼见证大祭司被罚之后,族人们对外乡人更多了一份警惕和排斥。

敖译被他的声音唤回了神。

呼吸急促的补充了一下空气,缓解那种天旋地转之感。

“大祭司他,怎么样了?”

敖译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声音落下,不论是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还是守在门边的守卫,看向他的视线中都染上了挑剔的打量。

“大祭司没事。”端着铜盆的人上下扫了他一眼,“不劳你操心了。”

他还记得眼前这个试药人是自己闯进来的。

那危险程度就更高了。

要是贸然的让他靠近大祭司,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必须隔开!

守卫的想法与之同频,已经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现在就把对方从牢里放出来,考虑也太不周全了!

被他们敌视的敖译,这时候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什么是外人。

大祭司,是五仙教的大祭司。

他抿了抿唇,退至一边,让开了路。

沉默的和门口的两个守卫一起,守在了外头。

对方珍惜的,他不能去破坏。

-----

苏牧尤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趴着的。

也对,他受伤的是后背。

正想询问一下系统外界此时的动向,抬眸却发现床边坐了个人。

看着眼熟,但比印象中的好像没精打采许多。

苏牧尤眨了眨眼,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族长?”

昏迷期间并未进食进水,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就跟把锯子似的。

坐在那儿的老人僵了下,缓缓转过身来。

眉眼间少有的染着几分局促,“醒了?”

以至于问了一句废话。

而苏牧尤确实没认错,眼前的就是他们的族长。

他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年迈的老者起身走向外头,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杯盛着水的杯子,“喝点。”

贴心的凑近了他的嘴边。

苏牧尤不费什么劲儿的就着喝了好几口,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些。

“这知道痛了吧?”

知道痛,就能长记性。

族长板起个脸,就像寻常家庭中,教训自家孩子的长辈一般。

苏牧尤动作一顿。

当即就把头转向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

“一般,也没那么痛。”

他说的是实话,但在房间的另一人耳中,这无疑就是逞强。

最后都晕过去,还嘴硬呢?

族长哼笑了一声,“真该抽你一百鞭。”

顺手将空了的茶杯放到了床边的木柜上。

苏牧尤学着他的调子,也阴阳怪气的哼了一下,“有本事抽死我。”

一老一少,就跟俩赌气的孩子一样有来有回。

族长额间的青筋跳了跳,被气的。

阿俟什么都好,勤奋、努力、好学,还有天赋。

就是那个嘴,有的时候真的想找个针给他缝起来。

老者抬起手,不留情的在他肩膀边缘处的位置按了按。

苏牧尤有系统给他开的痛觉屏蔽的金手指,但残留的10%仍旧让毫无准备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阴险,搞偷袭。

“不是要一百鞭吗,这就受不住了?”族长冷笑。

苏牧尤努力平复呼吸,“那是你趁人不备。”

“你可怨我?”族长懒得跟他纠结拉扯,说起了正事儿。

气氛有些严肃。

用后脑勺对着他的苏牧尤又将脑袋转了回来,一字一顿,“不怨,按规矩办事罢了。”

换谁来都是一样的。

看他神色认真,族长叹了口气,“知道会被罚,还那么做了?”

小孩儿养的很好。

知分寸,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而产生什么自负自大的想法,也没有觉得自己该有特立独行的特权。

“他......”苏牧尤的眼神有些飘忽,跟着这个话题回忆起了之前的一幕幕,“他挺可怜的,被灭门了。”

涉及生死的话题,总是那般的沉重。

五仙教虽总是将自己与外乡人区别开来,但是,同为人,总是会产生共鸣。

族长也没料到真相是这样的,眸中闪过诧异,“你如何得知?”

话刚问完,他也回过味儿来了。

想来那个闯入者,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

他就说呢。

百年了,这里安全的跟什么似的。

就这么一个又刚又莽的家伙,非要单枪匹马的往里闯。

而苏牧尤接下来的解释,果然如他意料中那般。

“不过,我在让韩文轩离开之前,有在他的身上放东西。”陈述的最后,苏牧尤坦白了自己的准备。

族长抚了抚胡须,“嗯,你办事,我放心。”

此事了了,两人相顾又有些无言。

族长给他掖了掖被角,又找了个话题,“那个闯入者,是韩文轩押在你这儿的?为何对你这么忠心?”

“在他身上下了点东西。”苏牧尤嘴角翘了翘。

本身有没有效果暂且不提,在对方的心里是有效果就足够了。

“他一直在外头守着呢。”族长遥遥的看了一眼窗外,“你要是信任他,我倒是可以撤下这里的防备。”

那名闯入者的内息沉稳,行动间步履轻盈又不缺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担个护卫的职责,也是绰绰有余了。

“嗯。”苏牧尤放松的侧脸靠在枕头上,“刚好缺点乐子。”

族长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

族人都说大祭司沉稳靠得住,真该让他们进来看看他恶劣的真面目。

也就是因为长时间宅在院子里,不喜欢出去走动,这才藏的那么好。

罢了,本身年龄也不大。

“你有数就行。”他站直了身子,“阿俟,以后族中还需要你多上心照顾,好好休息。”

才醒来就聊了那么久,也该累了。

苏牧尤察觉出族长话语下沉重的托付之意。

眉头微蹙,“那你多活几年,我可没休息够。”

“哈哈哈。”族长仰头大笑,“还要多活几年?我都八十多了。”

也就避世休养,才能活这么久。

在外界,这已经是相当长寿了。

再说了,是生是死,是他个人能决定的吗?

“多努力,不要问别人。”

“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