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她不对劲

巧雀的伤势很严重。

动手行刑的下人一点情也没留,鞭鞭到骨,大夫看过后,说她至少要静养一个月,否则会留下病根。

膝盖因为跪在雪地里,也伤着了,正好一起休养。

慕岁宁便叫她好好休息。

“可是公主,奴婢真的不是先去找那侍女麻烦的。”巧雀哽咽。

公主走时,她都打算好了,就待在房中,不出去给人找事的机会。

却没想到那个侍女居然就在窗下跟人议论公主,说的话也难听,她这才忍不住出去理论几句,谁知最后还动起了手来。

“不怪你,是父王的内宅需要清理了。”

内宅一直没有女主人,父王待人又从来和善,时间久了,那些下人难免心思浮动。

安抚好巧雀出来,祁云宴正在廊下等她。

回了金陵的他身上又添了几分肃杀凌冽之气,眺望着远处假山上的白雪,不知想着什么,慕岁宁正要走过去找他,有人先出现了。

是除秦一秦二之外的暗卫。

“殿下,宫里已经有了决定,要让小郡王慕允前往边境,接掌颍川王的兵权。颍川王若是再不肯接旨回金陵,恐怕会以‘抗旨不遵、别有所图’的罪名,被御史台参奏。”

“我们推上去的人呢?”

“已经在赶来金陵的路上,但恐怕来不及了。”暗卫看他,“除非您亲赴边境,否则此事难有善果。”

慕正则不可能轻易把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副将和士兵们都给慕允,否则慕允一旦接掌兵权,这群对慕正则忠心耿耿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慕正则若是不交,他自己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无解的阳谋。

不,也不算全然无解,只要有人赶过去,在圣上不耐烦之前,彻底解决这场战争,慕正则便可以接旨凯旋。

而这个人选,除了祁云宴,别无选择。

祁云宴神色冷清,“本王不会去。”

他不可能再跟岁岁分开。

“可是……”

“退下。”

祁云宴冷声。

暗卫不敢再说,而祁云宴也察觉到了身后微微混乱的呼吸,回头,便看到了正在门后的慕岁宁。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陌生。

她听到了,所以为自己不去救慕正则而要跟自己生分吗?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祁云宴的眸底便暗沉一片,温柔朝她走去,“巧雀怎么样了?”

他心中忐忑,也疯狂妒忌着慕正则。

原以为岁岁必定要疏远冷待自己,却没想到她却笑起来,主动牵起他的手,“她伤得不轻,但好歹没有伤及要害,能养好。”

“方才的话……”

“我听到了一些。”

隔得远,她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不过大致也猜得出是什么。

她往前拥住他,仰头道,“云宴,你去走一趟吧,帮我把兄长接回来,好不好?”

祁云宴眸子微垂,“到底还是他更重要?”

“我叫了他快二十年的兄长。”

慕岁宁点点他的胸口,“而你,才做了我多久的夫君?你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况且你与兄长的分量怎么算呢,你可是我未来孩儿的爹爹呀。”

祁云宴听得心口一热。

他与她,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

“云璋不对劲,我不放心此时离开。”

“我既知她不对劲,自会防着些,难道还由着她害我?”

慕岁宁轻笑道,带着几分凉薄,“况且,我之前纵容她,是因为存着几分纵容之心。如今,就凭她那些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

祁云宴不想答应,但慕正则若是真出了事,岁岁恐怕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我一会儿便让人将请求去边境接掌兵权的折子递进宫中。”

慕岁宁是真的很感谢祁云宴,并且用她难得的主动来实践了这一场感谢。

只不过她体力有限,一次之后,已经累得手脚乏力。

可祁云宴却像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一直央着她再主动些,到后来慕岁宁实在是没力气了,他才咬着她的耳珠,一声声念着她的名字,念得她心头都是痒的。

“云宴,我真的好喜欢你。”

慕岁宁拥着他,迷迷糊糊的说。

可这一句,更是叫祁云宴着了魔,不过见她累了,他也温柔的厉害,抱着她去清洗,替她一点点擦了药,最后才拥着她睡下。

其实夜已经快过完了,慕岁宁恍惚见到天明时根本还没睡多久,祁云宴却已

经换上了绯红的朝服,一副禁欲矜贵的模样。

见她睁眼,他俯身过来,眉目英俊且不带任何欲色,叫慕岁宁蓦地生出一股羞涩来。

“岁岁不累了?”

慕岁宁晕晕乎乎的,以为他关心自己呢,想了想,或许是药的效果好,的确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了,便乖乖点了头。

结果很快,他绯红的官服便沾染了可疑的痕迹,而她也再一次累断了腰。

“好好休息。”

他犹如餍足的野兽,轻柔的亲吻了猎物,终于出了门。

慕岁宁睡了一觉,昏天黑地的,梦里都是克制却仿佛永远发泄不完的他,而一连串的荒唐后,居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祁云宴。

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那一个却总是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也不能勾动他的情绪。

直到此刻窥见她的梦。

即便是梦里,慕岁宁也尴尬的想跳湖,但他却没有露出任何鄙夷或是震惊的神情,只是疑惑,而后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眼终于认真看向她,问了句,“你是谁?”

他的声音都犹如梵音,带着提神醒脑的效果,慕岁宁立马从梦里醒了。

侍女们听到响动进来,“公主可要沐浴?”

“嗯。”

慕岁宁还呆呆坐在床头,回想梦里的两个祁云宴,不过怎么想,都是现在这个更有趣嘛。

虽然涂了药,但小腿肚子还是酸的,慕岁宁泡在热水里,到水快凉了才出来。

烘干头发,又简单用了些膳食,才更衣出来见人。

三夫人早就在候着了,“东宫一早派人来,说是太子殿下想请公主和王爷晚上一道过去用膳。”

“派来的人是谁?”

“是个面生的嬷嬷,不过她身上拿着东宫的腰牌,跟随的车马也是东宫的,应当不会有假。”

“自是不假,只不过人不是父王派来的。”而是云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