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投水
真奇怪，自己都搬走了，她还一直纠缠自己做什么？
慕岁宁实在弄不懂她的目的，就跟前不久的季家人一样，以为背后有什么阴谋，结果只是胆大包天攀龙附凤。
“那公主去吗？”
“嗯。”慕岁宁道，“我和云宴也有事要告诉父王，既然她派人来请，那边今晚说好了。”
“那我这就去给公主收拾行李。”既是晚上去，要在那儿歇一晚吧。
“不必了，晚上我在东宫休息。”
慕岁宁看出三夫人的欲言又止，语气清冷，“往后也不必拿云夫人当我母妃一般敬重，她是她，母妃是母妃。”
“是。”
天色将黑，慕岁宁才去跟祁云宴汇合，一道往东宫而去。
但也不知是那句‘孩子的爹爹’，还是他即将远行，亦或是昨夜慕岁宁那一次主动刺激了祁云宴，他一见她，慕岁宁便觉得腰酸。
不过好在顾念着是去见长辈，马车上他倒是端正的很，叫慕岁宁放松了警惕。
刚到东宫门前停下，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夫人怎么亲自来迎接了？”
“我与公主有些误会，自当早早来解释，也免得因为我，坏了公主与太子殿下的父女情分。”
“夫人又没有做错什么，公主若是因此责备，那也不能怪您。”
言外之意，就是怪慕岁宁不懂进退无理取闹了。
云璋连忙摆手想解释，却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急得脸都红了。
慕岁宁掀开车帘，笑看门口的人一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又做了回恶人。”
下人们才见过太子把人赶出府，哪敢得罪慕岁宁，立即行礼，却都是心中不服的模样。
云璋连忙上前，“公主别误会，他们只是见我可怜……”
“不是她们见你可怜，是你总把自己放在可怜的位置上。”
慕岁宁端端下了马车，一身雪青色长裙，披灰鼠斗篷，整个人显得清贵非常，轻笑，“当然了，这群人也蠢，是非不分，任由人当成枪使。”
门口一下都寂静起来。
云璋脸色更白，眼泪悬在眼眶要落不落，很是可怜。
眼看就有人忍不住要出来替她说话，祁云宴终于慢吞吞下来，“东宫的请帖是邀请本王与王妃来用膳，还是来门口看你们唱戏？”
云璋登时眼泪也落不下来了，立马侧开身，“宴席已经备好了，太子殿下马上就回来了。”
祁云宴淡淡看她一眼，牵着慕岁宁的手往里而去。
她只是个侍妾，连侧妃都不是，先前慕岁宁为她添妆，是十足给她体面，但若细论，她连庶母都不敢称一句，此刻自然之后候在一侧的份儿。
这算是当着满府的人下她的脸面了。
云璋似受了极大的羞辱，摇摇欲坠，却在下人来扶住她为她愤愤不平时，噙着泪挤出一个笑来，“府里如今只有我一个夫人，我不替太子殿下操心这些事，还有谁能操心呢？受些委屈也无妨，我原本就是出身卑微。”
“话不能这么说，您有太子殿下敬重，将来……那身份可不是公主能比的。况且，她到底不是太子殿下亲生的，要算，也只是东宫的儿媳罢了。”
侍女道，“等您正式封妃，后宫独您一人，她还不得来给您请安问好？您若是能为太子殿下再诞下一个孩子，那更是了不得。”
云璋越听脸越红，“我、我哪有那样的福气。”
“殿下现在独宠您一人，如何没有？”
“可是……”
可是太子殿下并不热衷房事，这几晚都是她想，殿下才满足她的，而且也十分小心，虽不至于喂她喝绝子汤，可也不想令她有孕。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也说不得。
太子回来时，云璋没有去告状，而是乖巧的留在后宅绣花。
慕岁宁见她不来，倒觉得更轻松些，祁云宴却仍旧让人暗处盯着她，以免她生出事端。
“你们决定好了，由云宴去边境吗？”今日早朝，自然说了这件事。
“决定好了。”
慕岁宁道，“此事不能再拖，该早些解决，迟则生变。”
“雍王他……”
太子想聊聊自己这位皇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他该亲自去见一见才好。
用了晚膳，太子跟祁云宴去书房商议去边境的路线，慕岁宁则在花园里喂锦鲤。
东宫的这一池锦鲤，从太子成为太子，她有记忆开始，就存在了，就是不知其中的鱼儿换了多少。
正喂着，有人倒了茶捧来。
慕岁宁饶有兴致，便摆摆手，“先放一边。”
“公主不喜欢我泡的茉莉茶吗？那换成普洱可行？”
是云璋的弱弱的声音，好似慕岁宁又欺负了她似的。
慕岁宁回头，就见她身后的两个侍女果然一脸不忿的模样。
慕岁宁顿时没了兴致，把鱼食一丢，“云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我很忙，没空揣测你的小心思，但你时不时出来恶心我一下，我也很烦。”
她的话直白的，叫云璋微微一怔。
“妾并没有故意恶心公主，妾只是想讨好公主……”
“讨好？”
慕岁宁轻笑，“那你讨好的手段实在太差了些，这样吧，我教你，你若是真的想讨好我，就不要再故意来寻我，东宫我以后不会常来，你实在无需再做什么。”
云璋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盛满眼泪，慕岁宁这时才发觉，其实她跟母妃实在不像。
母妃性子柔弱，却很坚韧，她不会动不动就双眼含泪。
况且这五官虽像，却因为性情不同，有了分别。
她心神一定，更加冷淡道，“而且不论你做什么，我与父王都是十数年的父女，风雨同舟，不是你能挑拨的，你大可死了这条心，若你只好好守着父王，守着你的富贵，我可以与你保证，你会安稳荣华的度过一生。”
说罢，便带着几分厌烦的回头继续去喂锦鲤了。
可令慕岁宁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些话虽然直白，但其实已经是退了一步，但云璋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居然在她转身后，跳进了锦鲤池。
池子不大，却够深，她这噗通一声跳下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