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清醒
“公主要开始建设员工宿舍了,只要肯签三年工契约的,都有机会免费分得一间宿舍。每月评选的优秀员工优先获得此机会,望大家多多努力!”
细作们怒了,免费的东西,虽然听着好像不怎么样,可不拿不就等于亏吗?
不行,他们必须要要拿到!
他们不是在乎优秀员工什么的,毕竟他们是管事看好的下一任管事人选,难道还不能拿个优秀员工?
他们不能走,他们必须拿下这免费的东西,叫那什么公主狠狠吃个教训!
于是,春去夏来,索县令几度怀疑慕岁宁是不是发觉了他的细作,否则他一波波心腹派出去,怎么至今一个都没回来?
“你说她当真在城外用一种‘砖’建起了房子?”
“是呀,说是员工宿舍,免费分发。”
下人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那员工宿舍他去看过,一水儿的红色砖块建造的,外形就是四四方方一个盒子,堆了三层,整齐的码在道路两旁,虽不如县令家这样雅致气派,却也冬暖夏凉,规整干净,比小窝棚不知强了几百倍。
最重要的是,它免费啊!
城里现在已经有不少老百姓悄悄摸摸携家带口出去应聘了。
只不过砖厂不招人了,但听闻又开始修路了,也是古怪,又不是官道,有什么好修建的呢?
索县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一拍大腿,“走,去见我岳父岳母。”
索县令一走,消息就送到了五皇子处。
五皇子兴冲冲的来找谢忱清,谢忱清已经有些晒黑,但不掩起书卷气的脸上泛起一抹笑,“走,我们去查抄县令府。”
也该给公主清扫干净后背了,否则公主做什么都不方便!
城外,慕岁宁走在用碎砖渣铺平打实的路上,瞧着道路两旁已经颇有规模的房子,嘴角翘起,“最近警醒些,那边该是快憋不住了。”
洛白应下。
最近边境又传来打了胜仗的消息,但是惨胜。
兄长传来消息,说降兵透露,祁天逸在苏曼的营帐,这件事让他怀疑朝中有人跟苏曼勾结,且秦王父子忽然被陈国强召了回去,陈国意欲撤兵,或许暗中也与苏曼达成了协议。
他不敢托大,想让祁云宴去一趟。
祁云宴原本不打算去,还是慕岁宁再三保证,他走后,她半步不离开小镇,这才答应离开。
只不过这个消息并未传开,毕竟明面上,秦一仍然每日带着兵四处去剿匪,动静不小。
“公主殿下!”
一侧二楼,有光着屁股和脚丫的小孩儿趴在围栏上,欣喜的叫慕岁宁。
慕岁宁看去,就见老妪一把抓过孩子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不许冒犯公主殿下!”
说罢,又连忙跑下来行礼。
慕岁宁笑着摆摆手,如今的员工宿舍不算大,但里头她令人用山上伐下来的树做了上下两层的木床,不精致,却足够一家人勉强有个遮风避雨之处,短短几个月过去,小镇上已经开始有些简单的商业了。
这是好事。
不过来的人仍旧不够多。
百越再人口凋敝,也是一个占地颇广的大省,如同小孩一家人的百越百姓还有无数,她不能只满足于眼前。
既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慕岁宁觉得苗夫人那里的钓鱼线,可以往上提了。
她刚送出消息通知黑影,巧雀忽然激动的跑出来,“公主,祁姑娘清醒了!”
“什么!”
慕岁宁立马往回赶。
去见祁月渠的路上路过荣福的房间,荣福见到她,枯瘦的脸上露出狂喜,傲慢的叫她,“慕岁宁,你给我过来,听到没有!”
慕岁宁不理会,她登时又骂起来,“小畜生,白眼狼!我母后救过你的性命,我是你父王的亲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能这么对我!我要吃肉,我要穿绸缎,你听到没有慕岁宁!”
眼见慕岁宁走远,她又开始示弱哀求。
待发现慕岁宁怎么也不理会她后,又开始咒骂。
慕岁宁全当耳旁风,直接进了祁月渠所在的房间。
刚推门进来,就发现她跟平日里不一样,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安静的坐在窗边看花,负责服侍的丫环则在一旁给她剪窗花玩。
“祁姑娘?”
巧雀轻轻唤了一声。
祁月渠转过头来,眼神还有些呆滞,但已经不疯癫了。
她认得慕岁宁,知道这是每日给她好吃好喝,还叫人
陪她玩的人。
来陪她的丫环都好温柔,不会吼她骂她,更不会悄悄的掐她打她,嫌她吵了,就给她灌一碗令人昏睡的药。
她乖乖出声,“姐姐。”
在她记忆里,自己还是刚刚出事时的年岁,如今已然二十的慕岁宁自然比她大。
慕岁宁点点头,“想不想出去走走,夏初了,外面开了很多的花。”
百越这地方潮湿温暖,山上虽有瘴气,却也有漫山遍野叫不出名字的话,烂漫的就像是一副画卷。
祁月渠眼底涌出期待,点点头,“去呀。”
慕岁宁带着她出门,路过荣福屋子前,提前叫人去堵了她的嘴,出了门,乘着马车往海边去。
海风徐徐,天空蔚蓝,晴空下海水也变得温柔,在姹紫嫣红的山花下,慢慢卷着波浪。
祁月渠瞪大眼睛,惊喜又惊奇的看着眼前,“姐姐,我好喜欢这里!”
“去玩儿吧,可以捡贝壳。”
慕岁宁让人护着她去海边玩,一旁,巧雀已经熟练的叫人置上小桌,摆上点心,煮上海鲜锅了。
海鲜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慕岁宁支着下巴,瞧着追逐海浪玩的祁月渠,心中不是滋味。
当年在父王生辰宴上,她突然告白,还负气而走,固然是她不对,但当年她也才情窦初开,需要因为这样一个错误,而叫人毁了清白,母亲伤心而死,全家卷入阴谋,所有人都不得善终吗?
“姐姐,这个贝壳给你。”
祁月渠眼里的呆滞褪去,化作少女的鲜活与纯挚的对慕岁宁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