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宋策周身缓缓散发出赤金色的奇异光芒,在最后一道天雷劫狠狠劈下之后,处于天雷中心的那人,修为也开始节节攀升。


那磅礴的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自在峰。在宋策强大的修为威压之下,所有前来青云门的修士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压趴在了地上。


这种前所未有的灵力威压,彻底粉碎了在场众人对宋策进阶失败的最后一丝幻想。


尤松乾和青岁毕竟是一宗之主,反应颇为迅速,立刻联手用法器构建出了一道灵力屏障。众修士才松了口气,就听到一声清越的男音徐徐而来:“破!”


在众修士的注视下,只见尤松乾与青岁合力设下的灵力屏障,最上方蓦地裂开了一道口子。那裂痕如蛛网般丝丝蔓延,紧接着,屏障缓缓崩解碎裂,化作了细碎的灵光悠悠消散。


而一同设下灵力屏障的尤松乾和青岁,面色顿时惨白如纸,他们嘴角溢出丝丝血沫,后退几大步后,才勉强用灵剑稳住了身形。


尤松乾紧紧地盯着漂浮在上空的那道身影,双眼通红,此人瞧着才多大?七十?还是八十?如今竟已是大乘期。看着身边同样狼狈的青岁,他的心中顿时悔恨交加。


自己太过轻敌,也太大意。明明那日无道已经提醒他此人的修为有些异样,他却没放在心上。他本以为,就算此子修为有所增长,也不可能越过他们天源宗的老祖尺剑尊人吧!可如今呢?在大乘修士的绝对实力面前,别说一个老祖,就是十个老祖来了也无济于事!


自己一时的疏忽,竟给天源宗带来了如此大的灾祸,如今便是他想退,此子也绝不会放他们离开!


相较于众修士惨淡的脸色,青云门的众位长老则满脸笑意地看着这一切。事实证明,他们最初的选择没有错,如今君鸣道友成功进阶,往后他们青云门也能跟着扬眉吐气一番了!


若论在场众人中谁的处境最为煎熬,莫过于青岁了。他们白云宗在这小子修为尚未明晰之际,便与之结下了仇怨。自老宗主云松子命丧其手的那一刻起,他就该约束宗内弟子安心修炼,不可再招惹此人。


可偏生他被尤松乾说动,心存了侥幸……当初此子的修为他们白云宗已然难以承受,如今已是恐怖的大乘期,他们白云宗今日,想必是要完了。


青岁能感受到,方才替他们白云宗不平的各宗修士们都十分默契的远离了他。他甚至开始怨恨如今生死不明的七长老长弥道人,当初若不是他,他们白云宗怎会与此人结下仇怨?


此刻,青岁的身子猛地一颤,他惊惧地发现,自己原本坚定不移的道心,此时竟然开始松动,出现了道道裂痕。


青岁咬着牙,将这种不该有的念头用力压了下去。可此时,心魔已生,他根本无力阻挡。


当上空之中的劫云缓缓消散后,宋策踏着尚未散尽的雷光浮在空中,此时,他周身的灵力如同实质般流动着,青岁用尽全身力气,抬头想要看清空中那人现在是何等的表情。


是得意?还是不满?


令青岁困惑的是,宋策脸上的表情十分平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和。他怎么也找不到一丝得意或是不满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名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背着一柄巨大的银色长剑,突然出现在空中。


尤松乾几乎是立刻就认了出来,来人正是他们天源宗的老祖尺剑尊人!


“前辈,万望您手下留情。”


尺剑尊人虽是天源宗炼虚期老祖,可大陆之上实力为尊,哪怕眼前的小辈比他不知小了几百岁,他也必须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句前辈!


宋策闻言轻轻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尺剑尊人:“留情?方才他们趁我渡劫之时杀招频出,可想过对我留情?”


“这……”尺剑尊人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怕是难以轻易收场,于是他的语气愈发温和轻柔,带着几分讨好之意:“前辈,今日都是小辈们不懂事,这才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们计较呢?当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从宗内小辈那里尽数得知了。那个害了您师尊的弟子造成大祸,已经以命抵罪了,此事皆是他一人之过,和宗门里其他人并无关系。因果已循环,还望前辈高抬贵手,莫要因他一人,牵连我们整个天源宗啊!”


说完这话,尺剑尊人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地说道:“今日我尺剑在此立下重誓,天源宗日后必定会竭尽全力补偿前辈。若有违背此誓,必将天雷加身,修行之路就此止步,再无寸进!前辈,您看,咱们之间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宋策淡淡一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便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宗老祖,此刻也不得不放低姿态,好好说话。


“此乃问心镜,今日来青云门的所有人,只要能从此镜中走出去,今日之事,吾便不再追究。”


言罢,宋策不紧不慢地拂袖一挥,只见他的广袖中飞出一道流光,与此同时,每位修士的面前都多了一个泛着火红色光芒的水镜,静静漂浮着。


尺剑尊人见状咬了咬牙,大声道:“所有天源宗弟子,入镜!”刹那间,进入问心镜的天源宗弟子,顿时倒地不起,仿佛陷入了沉睡。


那些还在旁观的众修士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绝望与无力感,有人想捏碎遁行符离开此地,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套上了一层火圈,而后这人连道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吊着扔进了问心镜。


……


微风把地上的落叶卷到了天空上,尤松乾怔怔望着眼前的场景,这里是他作为天源宗亲传弟子之时,所居住的青梧殿。


他仔细看着自己双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等他缓缓推开青梧殿的大门之时,只听竹帘后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夫君,你快些进来,帮我瞧瞧这两条剑穗哪条更配我的灵剑。”


夫君?他……何时成的亲?而且这道声音不是温软的女声,反而是……


尤松乾的心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脚步不由自主地缓缓挪动,向着那扇竹帘走去。


他颤着手轻轻拉住竹帘的一角,而后缓缓掀起。


屋内,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背对着他,一头乌发懒懒的披散在后边。他的目光瞬间被那人身上的衣物吸引,那……分明是他自己的弟子服!


尤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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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身形高大,这弟子服穿在那人身上,显得宽大了许多。衣袖被仔细地卷了好几层,露出了一段瓷白纤瘦的小臂。


“夫君,好端端的你发什么呆?”那人转过身来,腰间缀着的是他们天源宗道侣结契后才有的同心灵玉。


尤松乾瞳孔骤张,眼前之人眉眼含笑的温润模样,与他深藏在记忆中,对他总是冷着脸的无道长老重叠又分离。


“无,无道,你……”


尤松乾不由得往前伸出了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此刻,眼前这人的样貌虽与无道长老别无二致,但那神态和举止,全然没了往日里的生硬与冷肃。


无道——或者说是幻象中的“道侣”,竟笑着将手中的两道剑穗放置到一旁,紧接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自然地伸出了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夫君,你怎么了?好像不认得我似的?”这语气,亲昵中带着几分嗔怪,仿佛他们真的是相伴已久,情深义重的恩爱道侣。


尤松乾定了定神,抓住无道的手腕紧紧卡住,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无道,你……这是何意?”


“夫君,你,你弄疼我了。”无道用力挣了挣,却没挣开,“昨夜还与我说只愿你我相依相伴,情深不变,怎么今日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相依相伴,情深不变……”尤松乾低低重复了一遍,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丝丝暖意,他的心里蓦的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条剑穗之上,一条是玄雅的墨黑色,一条则是素净的月白色。


尤松乾用灵力将那条素净的月白色剑穗拿在手中,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剑穗上的云纹,此物分明是二百年前他赠予无道的生辰之礼,当时的无道脸色淡淡,将剑穗接过后直接收进了储物袋中,至此,他从未见无道拿出来佩到灵剑上用过。


他捏着这条剑穗递到无道面前,“是我不对,这条,很衬你。”


无道闻言眼睛一亮,脸上委屈的表情很快便被欣喜取代:“真的?那我就用这条。”说着,召出自己的灵剑,极为灵巧的将那月白色剑穗系在了剑柄之上。


“夫君,走,陪我过上两招。”


“好。”尤松乾听见他自己这么说道。


月白色的剑穗随着剑气翻飞,尤松乾故意在第十二个回合露出了一丝破绽。如他所料,无道果然一如当年那般抓住了机会,将他的灵剑打落在了地上。


“夫君这是让着我呢!”幻象中的无道仰头轻笑,朝着御剑在空中的他伸出了手。


问心镜,问的乃是心魔织就的幻境,如今这温馨的一幕,正是午夜梦回间尤松乾心中最深的渴望,他不由得用力抓住无道伸过来的手,紧紧地将眼前之人拢进了怀里,让他再也挣脱不得。


至少在这里,无道不会推开他递来的手,不会用看冷淡厌烦的眼神望着他,更不会将他的爱视作洪水猛兽......


而这时,从问心镜内走出来的尺剑尊人,看见这一幕后面沉如水。他极快地向尤松乾的水镜内打出一道法诀,咬着牙压制着体内的怒气,冷声传音道:“松乾,你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