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祭司怼我是爱我22
“维护我、照顾我、讨好我。”苏牧尤似笑非笑的细数着死士这两天的所作所为。
不知道的,估计要以为对方是他从小培养在身边的忠心耿耿的仆人。
说是闯入领地被抓、被迫待在他身边的被囚者,谁信?
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嘭嘭,嘭嘭,嘭嘭。
敖译只觉得自己初入五仙教时,曾听见过的激烈鼓声又回荡在耳畔。
种子的尖端已经冒出了盎然的绿,就差一点就能破土而出。
苏牧尤就见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就像是期待玉米崩开成爆米花的小孩。
嘴角扬起一抹称得上是恶劣的笑,一字一顿,“觉得这样能被器重、过好日子?”
想让他戳破那层窗户纸?
想得美,他偏不。
木头自己不努力,还期待别人把假花装点在他身上呢?
敖译愣住。
大祭司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
茫然、诧异、莫名。
情绪丝滑转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得出这么个答案。
但仔细想想,一个试药人能求的,好像就是他口中的那些。
苏牧尤权当自己没发现敖译的脸上的愕然,自顾自的点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确实有点道理。继续保持,以后让你少吃点苦头。”
大祭司肯定了死士的谄媚。
敖译:“......”
谢谢?
在有限的条件中争取最好的待遇,也没错。
但他觉得胸口堵了口气不上不下的怎么回事?
苏牧尤瞧他陷入了沉思,也不惯着。
尤·阴阳人上线,“我是鸟雀吗,一口就饱?”
真是不经夸。
敖译抿了抿唇,继续投喂。
然后,原本复杂的心情,就在这过程中,逐渐平缓。
看着对方一次次的张嘴吃完勺子里的粥,下唇都被汤沾的湿漉漉的。
他的视线都挪不开了。
好乖。
死士大逆不道的想着。
一碗粥见底,敖译身为喂食者反而有些意犹未尽。
拿起准备好的帕子帮对方擦了擦嘴,眸中带上了期待。
用眼神询问:还吃吗?
“让你闭嘴,你闭的还真够紧的。”
大祭司一开口,乖之幻境瞬间破碎,“去收拾院子吧。”
也算是罚到对方擅长的事情上去了。
锯嘴葫芦可不本来就不爱说话吗?
没有任何休息时间的敖译也不气恼,端着食盘就离开了。
只不过在处理那方手帕时,有几分犹豫。
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
敖译才郑重的将手帕对折,放入了衣襟的口袋里。
这次他什么理由也没想。
无法狡辩,自己确实有点不正常。
而吃饱喝足的苏牧尤,此时已经阖上了眼睛。
平日里还好,现在身体受了伤,这种晕碳水的状况就明显了起来。
小眯一会儿。
再次清醒,是因为眼前有个身影一直在晃悠。
敖译打扫完了院子、其他屋子,还收拾好了药田。
回到房间时,赫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来这儿清理过。
忆起大祭司的命令,他便顺手将这儿也一起整理了。
考虑到对方在休息,敖译用内劲虚虚托着物品,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只不过,他没顾及到自己的体型问题。
大块头在一片光亮中,衬出了一片明显斑驳的影子。
这样的画面,看着有一股浓浓的温馨之感。
苏牧尤无奈的笑了笑,正宗。
他家爱人,到哪儿了都不改人夫本色。
两人并未独处太久,竹苑中很快迎来了第三个、第四个人的身影。
是五仙教的族人。
苏牧尤屋子的门虽然开着,但他们还是礼貌性的在门边敲了敲,“大祭司,我们来送药。”
得到了准许之后,才迈步跨了进来。
然后,一眼就看见了在房间里忙碌家务的闯入者。
他们沉默了片刻,随后把自己说服了。
正常,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这些不重要的小细节完全可以撇开忽略。
族人们将放着药物的木质托盘端到了床边。
刚煮好黑黢黢的中药,以及各类瓶瓶罐罐。
内服外用,带的齐全。
苏牧尤见状沉默片刻。
他本想说他有王蛊在身,恢复力比一般人强悍的多,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但转眸看见了房间里的另一人,生生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有些底牌,不能被外族人知晓。
族人们没从他不动如山的脸上瞧出什么抗拒。
双双协力,配合着将躺在床上的伤患小心的搀扶了起来。
“你过来。”他们冲着房间里的另一人招了招手。
族人们知道大祭司不喜欢有人在院子里出入闲逛,有意将这些任务交给只能待在这儿的闯入者。
这得益于族长善用语言魅力。
他同族人交代的是“此人被大祭司完全掌控”,而不是“他得到了大祭司的信任”。
前者那份轻松的拿捏感,足以让人彻底放下心来。
换做是后者,有前车之鉴在前,他们必然还是警惕万分的。
在其他事情上,敖译必然不是谁都能使唤的动的。
但眼见要讨论的事儿明显跟大祭司有关,他毫无停顿就听话的走近。
族人事无巨细的将用药标准告知敖译,并吩咐他记得监督苏牧尤吃药。
敖译一边听,一边在心中默念背诵了一下。
态度比修炼武功心法还要认真。
“内服的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外伤了。”
“你以前有给别人包扎过吗?”
“嗯。”
“你给我手上捆个打打样,我们检查检查。”
“好。”
苏牧尤眯着眼看他们聊的有来有回,有一种将自己排除在外的忙碌感。
罢了。
这伤他自己处理起来也有难度。
也就五仙教人不那么讲究,比起一方势力,其实用村子来形容更为贴切。
比如他这大祭司。
换做其他江湖势力,族人们就应该跪在地上听他吩咐,而不是自顾自的忙上了。
但是,这无疑更像一个家了。
是他的家,是所有族人的家。
也是族长要守护的东西。
苏牧尤唇边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拐洞拐跟他说,这些世界不过是文字的衍生。
除了意识觉醒跑路的各类配角之外,其他人都相当于是被操控的机器人。
但是,他能感觉到,大家的血肉都在慢慢滋生。
等剧情结束,所有人都将摆脱桎梏,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灵魂。
而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将会是唯一的主角。
苏牧尤只觉得自己做任务又多了几分动力。
思索间,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忙完了。
“不错。”献出自己的胳膊让敖译做功课的族人满意点头。
绷带绑的整齐有序,看着就舒服。
松紧也恰到好处,附着的压迫感不会太紧勒到伤口。
另一个族人觉得还是这般还是不够保险。
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掏出了小刀在自己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来给我上药。”
同时趁机将溢出的血液用准备好的工具接住。
以身饲蛊在五仙教并不罕见。
苏牧尤看的眼皮跳了跳。
怎么说呢,老有外乡人把他们和魔教混为一谈什么的,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大祭司和另一个族人对此表现的习以为常,让觉得诧异的敖译格格不入。
刹那间,曾经的疑惑却有了答案。
他怔怔的望着苏牧尤。
五仙教,擅驭蛊。
所以,对方手腕上的伤,也是因为要养那些虫子嘛?
“诶诶诶,我让你给我上药你看我们家大祭司干什么呢!!”
敖译:“......知道了。”
“那个绿色瓶子的是消炎药,蓝色瓶子里的能促进愈合,白色瓶子里的......”
试药阶段有惊无险的度过。
身为伤患的苏牧尤也从看戏人变成了局中人。
在助力下他调转了位置,背对着窗外。
为求快速,身上绑的似件衣服般的绷带,被剪刀从侧面剪开,再轻轻揭下。
密密麻麻的鞭痕遍布其上,皮肉外翻,看着就觉得疼。
目睹了这一切的两个族人一阵牙酸心疼,真是苦了他们大祭司了。
不知当天他受了什么罚的敖译瞳孔猛地一缩,四肢僵的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刀尖舔血的死士,也有被别人伤势吓到的一天。
其实他昨日见对方无法下床自由走动时,就已经有了猜测和心理准备。
但真正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指尖还是无法遏制的打着颤。
他想质问对方,值得吗,后悔吗,韩文轩他配吗。
但最终,紧紧的握拳借以发泄了一下情绪后,所有的问题都被咽下。
对方的选择,他一个试药人无权置喙。
敖译刚想伸手拿过一边的药品,按照方才演示的顺序给人上药。
忽的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还在打扫卫生,“我去洗手,一会儿就回来。”
疾驰如电般从屋内离开了。
手上绑着绷带的族人噎了下,“他怎么不早点去?”
另一个人已经开始偷笑了。
“大祭司这小子明显就是那种喜欢拍马屁的墙头草,你得当心!”被双标对待的族人骂骂咧咧。
苏牧尤闻言没忍住笑了下,“是这么个理,记下了。”
来去匆匆赶回来的敖译将他们的嬉笑听在了耳朵里,脚步稍顿。
他哪里拍马屁了?
......
夜半时分。
兼职暗卫的死士察觉到床上的人酣然于梦乡,便悄无声息的从房梁上翻转而下。
本想闭眼小憩、恢复体力,但双眸一旦闭上,眼前就会浮现出方才给对方上药的画面。
他的手再快、再稳,依旧会给对方带去痛苦。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似乎刻入了骨髓,因疼痛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萦绕不去,扰的他无法入睡。
敖译借着月光凝视着床上的人,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足以确定眼前的人确实还好好的活着,心中那份不踏实感这才消散了些许。
他贴坐在了床尾的地面上。
当紧紧挨在一起,鼻端嗅着那股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
同时,疲倦感后知后觉的从四肢百骸里漫出。
敖译用脸颊蹭了蹭床角的被褥。
不想再看见对方受伤了。
正在小黑屋里观察着外界的一切的拐洞拐:(=-=)
它本来只是在警惕身为配角的死士,会对自家宿主做不好的事情,结果看到了这一幕......
麻了。
怎么又有变态?
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暗沉沉的。
敖译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房梁之上。
大祭司身体不适意识昏沉,不会发现的。
......
......
“宿主,我已经录下了他的全部犯罪过程!”拐洞拐正义凛然。
表面四平八稳的苏牧尤在心中回答,“放出来我看看。”
满满的都是好奇。
敖译那没开窍的锯嘴葫芦,能怎么变态?
拐洞拐二话不说就将内容传到了他的脑海。
有了高科技红外夜视镜的辅助,即便是在只有朦胧月光的黑暗中,对方的一举一动皆是无处遁形。
一帧帧高清的画面,比任何言语的传递都要来的清晰明了。
偷看、偷闻、像只被捡来的流浪小狗一般,小心翼翼的贴在床尾。
当苏牧尤看见对方蹭被褥的动作时,无法否认,心跳确实快了些。
他轻啧了一声,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怎么样,是很变态吧!”拐洞拐指指点点,“这小子脑子里肯定黄黄的,宿主你今天晚上就打发他去门外!”
它对自家宿主的魅力很是自信。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死士肯定是被迷住了!
虽然它没有脚趾头。
“转变的太过贸然,不合理就会被怀疑。”
苏牧尤公事公办的拒绝了,不过这个提议也没有变成彻底不能用的废案。
他中肯的补充了一句,“等我伤好一点了再说。”
“也是。”拐洞拐被说服了,只是要委屈它家宿主忍受一段时间了。
此时敖译正在煮药,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
手中的小扇子挥舞的范围大了些,将药味和烟味尽数扇远。
应该是被熏着了。
敖译对苏牧尤的伤,比他本人还在意。
族人们的交代,就是现在死了也会刻在墓志铭上的程度。
这也就造成了,苏牧尤没逃过任何一顿中药。
精神上吃苦也就算了,嘴巴上吃苦是真的难以忍受。
然而不管他如何拒绝,敖译就端着药一声不吭的杵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