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故事的真相
少女清了清嗓子,整个人像是有些愣神:“该从哪里说起呢...不如这样,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我会尽可能回答你们的问题的。”
苏墨有些难以相信:“真的就这么简单?”
少女轻笑两声:“你们两个能走到这一步,想必是已经证明过了自己真心,这也算是对于你们的奖赏。”
魈率先开口了:“这里是哪里?”
“和你们想的一样,这里是我的精神空间,此刻,你们两人还好好躺在自己的床上,在这里,时间的流速和外面不一样,算一下,应该天还没亮吧。”
“你们最担心的应该还是那些游客和冒险者什么的吧,放心,他们都还好好的,没什么事,管饭,一天三顿,除了出不去,其他都没问题,放心吧。”
苏墨猛然摇了摇头:“不对,有一个人是真的疯了,我还亲眼看见过他的样子。”
“那个人啊,他是个坏人,他来这里是来躲避自己的罪孽的,我只不过是把他的记忆重新让他回忆了一遍,他就成了那副样子,直接跑掉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可既然他们都好好的,那现在外面?”
少女眨了眨眼,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你说这个啊,逗逗你们而已,我又不是什么淫魔,没那么多闲工夫。”
说话间,外面的声响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屋子里重回寂静,只有几人说话的声音。
苏墨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看起来,在这里,你似乎无所不能。”
少女摇了摇头:“那倒也不至于,你旁边的那位至少有三次都能直接拿下我,可都是没有动手,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就能把我摁地上了。”
魈依靠在门框上,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淡淡开口:“你本心不坏,无需多言。”
若尘笑着点了点头:“那我还真是多谢上仙高抬贵手了,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降魔大圣也能来这里。”
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认识我?”
少女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踱步,看起来相当的悠闲,时不时的还端起桌子上的水抿上一口,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或许,这里还真是她家...
“跟随在岩王帝君身边的神秘少年,难道你更喜欢这个称呼吗?”
魈没再说话,见少女似乎人并不算太坏,苏墨也渐渐放下了戒心:“不过,虽然你看起来人还挺好,但是什么时候能给他们放回去啊。”
少女轻笑两声:“很快了,等天亮之后,只要他们想走,就都可以离开了。”
“为什么?你留下他们是要做什么?”
“留下他们是为了尝试一个不存在的可能性,而至于说为什么,明天我就会彻底死了,也没有人再管他们了,不过,说起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众人都愣在了原地:“死了?”
少女像是早就料到了两人会是这副表情,她嘴角微微勾起:“是的,没骗你们,好几天前我就已经死了,如你们所见,我已经没有实体了,这是你们唯一能看见我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在诉说着,这么悲伤的真相,她总是在笑,那种喜悦难以言说,绝非假装,反而清晰可见,就好像是灵魂都在起舞一样。
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帝君大人以前闲聊时似乎和他说过这种事。
一旁的苏墨仍是有些犹豫:“可...”
少女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你们只要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我是没办法把你们拉进来的,蜡烛能足够燃烧到天亮。”
“那根蜡烛也是我交代叶叔的,我的精神力不支持那么多人进入我的精神世界,如果我的救星真的因此没有参与进来,那也是天注定。”
“可你做这么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
若尘释怀似的一笑:“我的心上人。”
“你的心上人?”
“他叫顾宁,我想你们已经见过他了,只不过那只是他的一副躯壳。”
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少女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来的轻柔,整个人都好像是飘在空中的一片飞羽一样。
“好了,时间不多了,外面天也快亮了,我和你们说完吧,你们是第一个到这一步的,反正闲着也没事了,我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
在很久之前,这里并不归属璃月,反而是绝望之魔神的地界,他并不急于把此地的百姓全数剿灭,反倒是用他那所谓的抽奖折磨着这地的每一位百姓。
魈皱了皱眉头:“抽奖?”
若尘没有回应魈的话,而是接着一点点讲述。
他会抓走我们挂念之人,或许是父亲,母亲,孩子,亦或者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在这之后就会让我们去抽签,抽到死签,他便会狞笑着在至亲面前亲手进行一次处刑。
如果抽到生签,便可以阖家团圆,但是几率很小,很少有人抽到,但是没有希望,又何谈绝望呢,那段时间,这里比地狱更加可怕。
我们甚至连死都做不到,魔神彻底封锁了这片大地,我们离不开这里,也死不了,每当我们尝试做这种事,就会整个人僵住不动。
久而久之,血液浸透了大地,骨头埋成了森林,一次又一次的至亲分离,祂很狡猾,也很残忍,他更喜欢挑年轻人下手,在他看来,比起黑发人送白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有意思。
没错,对于他来说,仅仅就只是很有意思而已。
他想的很对,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逝去,这对于年长者来说,是难以想象的酷刑,痛到说不出来话,绝望到无法呼吸。
我运气很好,很晚他才找到我,我是个孤儿,阿宁他也是一样,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在一起十余年了,恋爱,成婚,一切好像都像是顺理成章,直到祂来了...
那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也是我最绝望的一天,他在我们的婚房里夺走了阿宁,第二天我去抽签了,我记得那天很冷,风很大,我的身体在发抖。
很不幸,我抽到了死签,祂一点点敲断了阿宁的骨头,鲜血喷溅在地上,他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在低语,他一个劲的说别怕,直到再也说不出来话...
我已经忘记了那时的感受,只记得我在哭,我哭的真的很伤心,雪下的很大,雪快要把我埋进去,我想,要是就这么死了就好了,还是叶叔把我带回了家,但什么也没用。
虽然我还活着,但我感觉我其实已经死了。
我还记得阿宁跟我挥手告别,他嘴角还挂着笑,就这么死了,就那么天人两隔...
后来,摩拉克斯前来诛杀了祂,我们也成为了璃月的子民,可没什么用了,阿宁他在也回不来了,我多么希望能够换换啊,如果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想过死,可我忘不了他的笑,他是为我而死的,生者秉承着死者的意志而活下去
如果一个人没有感情,或许能安然无恙,可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又怎么可能没有牵挂呢...
很久以后,转机来了,那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术士,他说阿宁的灵魂还没有消散,他给了我办法,我舍弃了肉身,在这片天地,我和阿宁能继续在一起,即便是以这种形式...
只是他也没有实体,而且,他因为灵魂残破不全,他把我忘了,我试过了很多办法,试图让他想起我,但是做不到了,我找了很多人帮忙,但一样无计可施,现如今,我也走到了终点,或许这样活着,对他也是一种折磨吧...
是时候该结束了。
“很抱歉,说心里话,我很感谢岩王帝君,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到底要在这种日子里过多久,但是,他来的太迟了,如果能再早一点的话...”
一个怪诞却又凄惨的故事,两人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话,这个故事的真相,未免有些过于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