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怎么就是不能安分?
准备用来接亲的仪仗队伍不知怎的纷纷病倒。镇南王府为他们请了大夫,连着喝了几日汤药也不见好。
这若是普通人家婚曲出了这样的状况也不算什么大事,换一批礼仪队伍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们是圣后赐婚所用的仪仗队伍是宫中所赐,贸然换了旁人恐被上头猜忌。
镇南王无法,只好来将军府同苏夫人商议。
颜缨站在屏风后,听着镇南王的解释眉头越皱越紧。
这批人近日出宫住在镇南王府,提前熟悉路线和大喜之日的流程。
按理来说,整个镇南王府不可能有人有胆量陷害他们,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又有人从中作梗。
满京城会让颜缨不好过的人,她只能想到那几个脸色不由得一沉。
果然他们还是将这笔账算在了她的头上。
但颜缨不是个会靠臆想给人定罪的人,在听到了重要消息后,她快步退出房间,找到管家,让他派人去查查。
留在院子里的孟春和清和见颜缨回来,快步从屋子里迎出来。
“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孟春以为镇南王这次明面上打着来拜访老夫人的名义,实则是来拜访小姐。
自从他们两个的婚事定下来,将军府时不时能收到镇南王府送来的小东西。
“嗯,出了些状况。”颜缨双手交握,紧张的松松合合。
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去宫中禀明情况,向圣后和皇上告罪,在承担责罚的同时看能不能将宫中其他的仪仗借出来。
但这次的仪仗队伍怕是要动用后宫妃嫔的了。
搞不好会被言官狠狠参上一笔。
原本圣后给赐婚的他们这些已是天恩,如今搞成这样难免有人怀疑这是镇南王对赐婚的不满。
颜缨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对镇南王的了解太少,只看目前知道的事情不觉得镇南王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为难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
况且这事关乎着两家的颜面。
颜缨在屋子里踱步。
孟春和清和面面相觑,但小姐不说,她们作为丫鬟也不敢多嘴。
“我们去收拾库房。”孟春在桌上摆了茶点,又添好炭火后拉着清和静悄悄的离开。程岁的小院子今天十分的热闹。
叶清玄从家中带了祭坛好酒,和几个师弟在此畅饮。
一开始桌上摆的是花满楼送来的小菜,到后面没了是翠花嫂子做的几到小菜。
“岁岁,你瞧他们个个多俊!可比咱们村里的男人好看多了。”翠花抱着小簸箕坐在程岁的床边嗑瓜子。
程月在窗口煎药,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斜对着窗口的正厅,恰巧和霍榕对视,慌张错开视线,害羞的低下头。
只能趴在床上的程岁神情空洞。
她看不到正厅的情况,只能隐约听见些声音。
对于他们在做什么她大概能猜到一些。
以前他们也会来这里喝酒谈天,一点也不像在国子监时几人聚在一起讨论课业的拘谨。
良好的家世让他们无须担心生计,每天想的都是风花雪月,学业前程都怪颜缨,要不是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五公主也不是好人,落水的明明是她,凭什么要因为颜家人的几句话就把她送去大理寺受审!
还好大师兄替自己求情,不然怕是死在那了。
想到叶清玄,程岁不由的红了脸。
翠花是过来人,一眼就知道她这是什么心思。
“月子,你去给我倒杯水,要现烧的,热乎乎的。药炉子我给你看着。”
嫂子是家里除了爹娘大哥以外最有话语权的人,程月哪敢说不,赶忙放下小蒲扇跑去厨房。
翠花伸长脖子看着程月进了厨房才收回了,一脸八卦的朝着程岁笑,
“岁岁,你给嫂子说,喜欢上哪一个了?”
家里什么日子翠花十分清楚,要是小姑子能傍上外头的一个,未来必定鸡犬升天。
程岁的脑子突然炸开,猛地抬头身体跟着抖了一下吗,还没说话先尖叫出声。
“怎么了,岁岁?”
说事的几个人听见惨叫纷纷探出头张望。
程岁死死抓着枕头,额头冷汗直冒只用眼神示意嫂嫂别乱说话。
“没事,岁岁没注意,动到伤口了。”
翠花打开门大声回答,她的身影几乎遮住了整个门款,大家看不见里面,也没有在听到程岁的喊声,渐渐歇了心思,只说辛苦嫂嫂照看。
等他们回去,翠花瞪了眼站在厨房门口的程月,“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烧水!老娘还等着呢!”
程月脖子一缩,赶忙离开她的视线。
翠花这才回去,将门关好坐回去继续嗑瓜子。
“你要是能嫁过去固然是好前程,只是咱们家可保不了你做正头娘子。你最好耍些手段,他们这些人最要脸了。”
程岁沉默听着,始终没有说话。
翠花也不着急。
一个病的下不来床的人还记得去买脂粉膏子会听不懂吗?
外面的热闹还在继续。
傅景越拨弄盘子里的花生,眼神戏谑。“这下看他们怎么风光大婚!”
“也就是颜缨现在天天待在将军府,不然我一定让她来给岁岁道歉。”楚意秋大言不惭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们两个在荷花池遇见,怎么岁岁就落了水?肯定是她做了什么!就知道在后院里和女人争风吃醋。这下好了,做了王妃以后后院的女人可多呢!”江俞柳的嘴在刻薄的路上越走越远,早已没了国子监是翩翩君子的模样。
叶清玄端着酒杯,醉眼朦胧的瞧着几个师弟,思绪里全是那天面见五公主的景象。
那天,他没怎么和五公主对视,但是从氛围里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被人崇敬的气味。
以前在国子监,不论是夫子还是师兄弟,没有谁对他是不崇敬的,人人都说他会是下一任新科状元,会是未来的国之栋梁,会是丞相府未来的骄傲。
那是好颜缨也是这样看他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