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忘恩负义恶女

【检测到您的执念值下降,当前执念值45点。】


那是江岑西离开很久后,孟律突然收到的系统提示。


凌晨三点,


星月皎洁,乳白色的光晕漫延至床榻,月光照亮孟律的脸,露出几分惊疑不定。


这系统到底什么毛病,消息提示总有时间差。


还是……


想到另一种可能,孟律强制077上线。


“执念值下降了。”


孟律示意它看。


【077:只剩45点!】


欢呼雀跃的机械音从脑海响起,没发现任何不对。


孟律:“077,你选宿主的标准是什么?”


077咔哒咔哒响着,似乎在表示疑惑。


【077:主系统资料显示,世界主角坚强勇敢,聪明善良,正直无私,无论遇到什么磨难都以德报怨,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孟律沉默,


她自知和这几个字不搭边,真遇到这种人,她只会笑他是大冤种。


以德报怨?


十多岁的仇她记到三十三岁,重生第一时间就计划把那些人搞了。


“你有没有可能……”绑错人了。


想到什么,孟律到嘴边的话又收回去,


“77继续睡觉吧。”


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试试便知。


*


夏天的进度拉到底,


秋天逼近,树叶扑簌簌作响,昼夜温差在某一刻突然变得分明。


孟律不知道江岑西等了多久,手臂和唇瓣都是凉的,衣服也被吹透了,像抱住一块冰雕。


孟律浅浅在他嘴角啃了一口,


盯着他看:“什么感觉?”


有没有感觉执念下降了那么一两点?


可惜系统提示没有来。


倒是江岑西,身体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冻傻了。


他低着头:“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我会来接你?”


孟律接过头盔,


抵着他的肩膀,含含糊糊:“哥你也想多和我待在一起吧。”


“毕竟我还有两年就毕业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


孟律没有戴头盔,拿在手里,单手环住江岑西的腰,下巴抵在肩胛骨处,呼吸将那一小块皮肤变得滚烫。


她困顿的在后座打瞌睡,全然没注意到江岑西的沉默。


直到干燥温热手掌轻轻扶起她的脸,吹来一阵须后水味道的夏风。


唇瓣旁边的触感有些重,克制地印在不会过界的位置。


江岑西没有反驳她刚才的话,


只道:“戴上头盔再睡,我开慢一点。”


孟律的眼睛白多黑少,盯着人看时很有侵略性,带着审视和揣度。


伸缩扣扣了两次才卡好,


孟律得偿所愿的在他脸上看到落寞,这才收回目光,慢吞吞从身后将他抱进怀里。


这不是他自找的么。


因着孟律之前对机车表现出的好奇,江岑西特意把李渡的车开了过来。


结果孟律睡得并不舒服,下车时嫌弃道:“哥,我还是更喜欢小电驴。”


都快颠落枕了。


江岑西:“之前明明是你嫌它丑。”


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隔了一个十字路口。


江岑西靠在车边抬抬下巴,没有跟过来的意思。


“快去上课吧。”


他今天穿的一身休闲外套,手臂的纹身遮住,却挡不住领口露出的痕迹,那些交织在一起的黑色纹路,和学校这个地界格格不入。


就把她送到这。


真别扭。


孟律跃跃欲试打算搞点事。


刚走过来,目光却顿住,看着他身后一时驻足不前。


孟律蹙了下眉。


临近上课,学校这几条街车辆很多,红灯间隙,都堵在路上。


一辆银白色私家车缓缓降下车窗,一头卷发的女人朝江岑西那边张望。


不期然看到和江岑西站在一起的女生。


脸色阴沉下来。


是罗雯。


孟律敏锐察觉到罗雯瞬间对她露出的恶意。


“哥,我看到阿姨了。”


江岑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和恶狠狠瞪着这边的人对视。


“先回学校,下午放学不要自己走。”


江岑西快速说完,同时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没有让两人见面的打算。


罗雯已经打开车门朝这边走过来。


孟律后退一步,像被吓到一样,攥着江岑西的衣摆,装模装样道:“哥,阿姨不会不同意我们的事吧?”


“不会的。”江岑西下意识否认,“这是我的自由。”


可看着气势汹汹的罗雯,这句话的可信度又要降低几分。


孟律:“哥,你自己解决。”


她不会插手江岑西和罗雯的事,旁观者看的清楚,罗雯对江岑西已经没有一点感情。


就是不知道江岑西什么时候才愿意明白,孟律想逼他一把,又觉得太残忍。


江岑西不是在孟律和罗雯之间做选择,而是他愿不愿意从过去走出来。


孟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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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隐隐听到了罗雯的怒骂。


077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在她身边,


感受到宿主不同以往的低气压,体贴道:【宿主,你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孟律:“不想,谢谢。”


“077,把系统消息提醒打开。”


“纹身,喝酒,打架!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罗雯指了指远处的学校,


“刚才那个女学生,她才多大?”


离得远,罗雯没有认出孟律,倒是看清了她身上的校服。


高中生,料想也大不到哪去。


江岑西任她劈头盖脸的训斥,至少罗雯现在说的话像一个母亲该说的。


见他不反抗,罗雯这些天压着的怒火终于找到宣泄口:“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去祸害人家学生!”


“江岑西你现在就是个小流氓!流里流气的混混!”


罗雯话锋一转,苦口婆心道:“她学习那么好,为什么想不开要和你凑在一起?”


“还不是为了你的钱!”


江岑西心里最后那点期待也消失了,藏着回忆的那块地方空了下去,他终于意识到,那些都是自己的臆想。


“岑西真棒已经会保护妹妹了。”


“等妈妈回来带你一起走。”


“等你长大我就回来。”


他用很多话来哄自己,久而久之竟然当了真,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眼前这个才是罗雯。她把家里所有钱拿着


走,把他独自丢下,要债的人打砸灵堂,他被绑起来,断了一只手。


江岑西:“除了你,没人会要我的钱。”


罗雯怒不可遏地对他扬起了巴掌:“小畜生!我是你妈!”


落在耳边时,被江岑西挡下,任她怎么用力都不动分毫。


罗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江岑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瘦瘦小小任她和江佑亭打骂的孩子了。


“去法院,今天就做财产分割。”


江岑西突然想放过自己。


肖然一把薅掉黑色假发,露出一头凌乱的浅金色黄毛,戴上墨镜,开着机车在学校附近溜了好几圈,以此怀念被幼师工作磋磨的苦逼社畜生活。


最后停在南城一中校门口,和走出大门的孟律迎面相逢。


“孟孟!今天我来接你!”


孟律没看到江岑西反而松口气。


“肖然姐。”


肖然打个响指,施施然摘下墨镜搭在孟律鼻梁上。


“去过酒吧吗?江岑西不在,姐姐带你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