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鹰犬为我改行降妖振羽飞
52.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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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初升，裴知行睁开眼，从床上猛地坐起。
他呼呼喘着气，第一时间便是低头朝自己身下看去。
昨日的袍衫上除了一粒扣子被解开，还算完整。
还好，都是梦。
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忍着疼痛回到大理寺的书房，放下了门闩。
之后的记忆，便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还有那个暧昧不清的梦。
一想到那个梦，他便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梦里，李玄玄穿着清透的睡袍，竟在自己的床上，他一直不依不饶地缠着李玄玄，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了些恬不知耻的事。
这一定是梦。
只有在梦里，自己才会做出这么荒唐出格的事。
他横眉倒竖，一拳落在床沿。
不对！即便是在梦里，自己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他现在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舒服，甚至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仿佛连昨夜的腹痛都是幻觉。
卫诏抱着一叠整齐的衣物走进来，见裴知行已经醒了，他怔了怔，而后将衣物放在桌案上，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走。
裴知行叫住了他。
“卫诏。”裴知行顿了顿，小心地问道：“昨夜我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想起长公主交代自己的话，卫诏背着他答道：“没有，少卿您一回来，就去睡了。”
说完，便赶紧出了门。
听他这样回答，裴知行松了口气。
他拿上几件换洗的衣物，去净房洗了个清清爽爽的澡，又全身心投入进王家的案子中。
活在王家池塘里的妖怪虽然死了，但这件案子还未结束。
必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裴知行带着大理寺的人重新刨开了那个被填平的池塘。
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池塘的土堆里刨出了一只烧焦了的狸大的三腿蟾蜍尸体，身边围绕着许多红鲤鱼，以及一座同样被烧毁的木雕宫殿。
而后便是人的碎骨,层层叠叠地积满了池塘底部，大理寺的官吏们挖了三日还没挖净。
经过仵作几天的拼凑，遗骸有五六十具之多，最早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四十年以前。
那时王持金刚收获第一桶金，用这桶金，盖起了这座府邸。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将人引诱进这个小池塘里，就像那只蟾蜍一步步引诱他那样。
最开始，只是旅人、乞丐、游民，这些死了也不会被注意到的人。
后来王持金上了年纪，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他不愿去找寻旅人，便任由家里的奴仆被那只妖怪抓去。
反正官府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直至裴知行与李玄玄的到来。
王持金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这场罪恶的交易也最终画上句号。
三日后，裴知行下完早朝，来到位于兴庆宫花园的沉香亭。
高力士正守在花园的门前，这说明，圣人正在这座花园里。
高力士迎了上来，问道：“裴少卿？还有什么事吗？”
裴知行对他行了个礼，道：“下官一时想起王氏的案子还未向圣人告知结果，特前来汇报。”
高力士笑赞道：“少卿真是兵贵神速，京兆府几十年都未破的案子，如今少卿七日就破了，圣人得知了一定很欣喜。”
“不过，裴少卿来得不巧，能否请少卿明日再报？”
“敢问给使，为何？”
高力士沉了口气，道：“昌隆长公主前几日在嘉猷观不慎落水，受了不小的惊吓，圣人为了让公主开心，这几日得空便陪着她，这不，现下正在园子里赏花，还是不便打扰得好。”
裴知行默了一会，再次叉手道：“烦请高给使进去通报一声，此案在坊间造成的影响不小，越早结案方能越早安抚民心，还请圣上早日做定夺。”
高力士抿着嘴，露出一丝不悦。
这件事若真有这么重要，方才早朝的时候怎么不说，谁愿意休息的时候还要处理公务？
见裴知行态度强硬没有要走的意思，高力士思虑再三，交待道：“还请少卿稍等，咱家先进去问问。”
“有劳高给使。”
高力士转身离去，只留裴知行在外守候。
接近八月的天气已经展露出微凉，今日秋高气爽，的确很适合赏花。
一阵清脆的笑声顺着围墙上层层叠叠的凌霄花藤传来，颇具感染力。
是李玄玄的笑声。
听见她的笑声，仿佛就看见她这个人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似的。
裴知行望着眼前的簌簌而动的凌霄花海，忽然记起他与李玄玄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见面，就是在这面墙的另一头。她那大胆的举动，现在再次想起来仍旧让人耳根泛红，心如擂鼓。
他抚平衣襟与袖口上的褶皱，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今日都必须让圣人给这个案件做个定夺。
高力士不一会便折返回来，他示意守在门口的羽林军拉开交叉在一起的长戟，放裴知行进去。
裴知行垂着头，目不斜视地跟在高力士身后。
来到一座凉亭前，裴知行瞧见面前的一双金缎靴，便知是圣人在跟前了。
他单膝跪地，向面前的人叉手行礼：“大理寺少卿裴知行参见陛下。”
“裴少卿，你找予有何要事？”
李隆基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语调听起来并无被打搅后的不悦。
裴知行定了定神，将王氏杀人埋尸案的始末逐一禀报，当然，省略掉了那只三腿的金蟾，与他们三人在那片诡异的池塘里遇到的所有事。
省略掉不必要的麻烦，对谁都好，这件事，就当作是普通的凶杀案。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罪状，呈给李隆基。
“本案的凶手王持金，对自己作案事实供认不讳，已在罪状上签名画押，还请陛下过目。”
李隆基查看罪状之时，裴知行这才抬起头，凉亭里只有李隆基一人，不见李玄玄。
方才明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
裴知行垂下头，稍稍向身侧转过脸，搜寻着凉亭两边。
胸口的骤然一紧，让他以为身体里的毒素又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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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玄玄今日穿着紫色的襦裙，披着一条翠色的披帛，正跪坐在一座紫藤花搭建的爬架下悠然自得。
然而她并不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在她的身侧，坐着苟家任工部侍郎的二郎苟渊。他正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奋笔疾书。
李玄玄手里打着团扇，身子不自然地向他的方向倾斜过去，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苟渊手里的笔。
裴知行所看过去的方向并看不到李玄玄的脸，只看见她的头侧，她耳下一处位置，还留有一小块青紫的瘀痕。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旋转着的手腕，她偶尔支起来的身子，以及她抬起指点的手臂，可以看出，她现在很开心。
开心到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她的注意力，全在身旁那位郎君的身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玄玄手腕轻转，便将那带着身上香气的风，扇到苟渊脸上。
苟渊虽不敢抬头，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一阵酸意迅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让裴知行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裴少卿。”
“爱卿？”
裴知行这才猛然回神，他摆正了目光，向前压低身子，表示自己在听。
“你做得很好，可是，方才在朝堂上为何不报？”
裴知行一拱手，高声道：“王氏曾贿赂朝中诸多朝臣，牵扯广泛，下官以为，此事还是先告知陛下比较妥当。”
李隆基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一跳，不禁怀疑汇报之余，裴知行是否对自己还有别的不满。
思索许久，觉得还是因为上次在朝堂上削他俸禄的事，难怪今日要与他私下会面，多半就是为这事而来。
他先是点点头，道了句：“爱卿思虑周全，这封罪状予收着，王家便按你的意思办，至于受贿一事，下次早朝时予与三省讨论一番再做定夺。”
随即低声向身旁的高力士打听：“上次削裴寂俸禄的勒牒到哪了？”
高力士躬着身子回答：“还没转到户部呢。”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那就撤了吧。”
他脸上重新挂起笑意，问道：“爱卿还有他事吗？”
裴知行朝李玄玄的方向瞥了一眼，叩首道：“回陛下，没有了。”
“那就快回吧，裴爱卿近日辛苦了，可以去适当放松一下，予其实也是很支持的，只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裴知行没有过多地去思考李隆基话里的深意，他一直用冰冷细碎的余光瞥着李玄玄。
方才自己的声音这么大，她不可能没有听见，但她自始至终都未朝他这边看一眼。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日这些唐突的行为很可笑。
他不该来的，早知道，这件事方才就该在朝堂上说。
裴知行垂下眼，向李隆基行了个礼，便起身往回走。
经过李玄玄身旁时，他还是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她颈后的伤痕在翠玉耳铛的斑驳折射下分外刺眼，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依旧穿得很清凉，没有半分遮掩。
她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像此刻的自己，对她而言犹如空气。
他呼呼喘着气，第一时间便是低头朝自己身下看去。
昨日的袍衫上除了一粒扣子被解开，还算完整。
还好，都是梦。
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忍着疼痛回到大理寺的书房，放下了门闩。
之后的记忆，便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还有那个暧昧不清的梦。
一想到那个梦，他便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梦里，李玄玄穿着清透的睡袍，竟在自己的床上，他一直不依不饶地缠着李玄玄，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了些恬不知耻的事。
这一定是梦。
只有在梦里，自己才会做出这么荒唐出格的事。
他横眉倒竖，一拳落在床沿。
不对！即便是在梦里，自己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他现在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舒服，甚至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仿佛连昨夜的腹痛都是幻觉。
卫诏抱着一叠整齐的衣物走进来，见裴知行已经醒了，他怔了怔，而后将衣物放在桌案上，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走。
裴知行叫住了他。
“卫诏。”裴知行顿了顿，小心地问道：“昨夜我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想起长公主交代自己的话，卫诏背着他答道：“没有，少卿您一回来，就去睡了。”
说完，便赶紧出了门。
听他这样回答，裴知行松了口气。
他拿上几件换洗的衣物，去净房洗了个清清爽爽的澡，又全身心投入进王家的案子中。
活在王家池塘里的妖怪虽然死了，但这件案子还未结束。
必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裴知行带着大理寺的人重新刨开了那个被填平的池塘。
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池塘的土堆里刨出了一只烧焦了的狸大的三腿蟾蜍尸体，身边围绕着许多红鲤鱼，以及一座同样被烧毁的木雕宫殿。
而后便是人的碎骨,层层叠叠地积满了池塘底部，大理寺的官吏们挖了三日还没挖净。
经过仵作几天的拼凑，遗骸有五六十具之多，最早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四十年以前。
那时王持金刚收获第一桶金，用这桶金，盖起了这座府邸。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将人引诱进这个小池塘里，就像那只蟾蜍一步步引诱他那样。
最开始，只是旅人、乞丐、游民，这些死了也不会被注意到的人。
后来王持金上了年纪，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他不愿去找寻旅人，便任由家里的奴仆被那只妖怪抓去。
反正官府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直至裴知行与李玄玄的到来。
王持金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这场罪恶的交易也最终画上句号。
三日后，裴知行下完早朝，来到位于兴庆宫花园的沉香亭。
高力士正守在花园的门前，这说明，圣人正在这座花园里。
高力士迎了上来，问道：“裴少卿？还有什么事吗？”
裴知行对他行了个礼，道：“下官一时想起王氏的案子还未向圣人告知结果，特前来汇报。”
高力士笑赞道：“少卿真是兵贵神速，京兆府几十年都未破的案子，如今少卿七日就破了，圣人得知了一定很欣喜。”
“不过，裴少卿来得不巧，能否请少卿明日再报？”
“敢问给使，为何？”
高力士沉了口气，道：“昌隆长公主前几日在嘉猷观不慎落水，受了不小的惊吓，圣人为了让公主开心，这几日得空便陪着她，这不，现下正在园子里赏花，还是不便打扰得好。”
裴知行默了一会，再次叉手道：“烦请高给使进去通报一声，此案在坊间造成的影响不小，越早结案方能越早安抚民心，还请圣上早日做定夺。”
高力士抿着嘴，露出一丝不悦。
这件事若真有这么重要，方才早朝的时候怎么不说，谁愿意休息的时候还要处理公务？
见裴知行态度强硬没有要走的意思，高力士思虑再三，交待道：“还请少卿稍等，咱家先进去问问。”
“有劳高给使。”
高力士转身离去，只留裴知行在外守候。
接近八月的天气已经展露出微凉，今日秋高气爽，的确很适合赏花。
一阵清脆的笑声顺着围墙上层层叠叠的凌霄花藤传来，颇具感染力。
是李玄玄的笑声。
听见她的笑声，仿佛就看见她这个人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似的。
裴知行望着眼前的簌簌而动的凌霄花海，忽然记起他与李玄玄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见面，就是在这面墙的另一头。她那大胆的举动，现在再次想起来仍旧让人耳根泛红，心如擂鼓。
他抚平衣襟与袖口上的褶皱，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今日都必须让圣人给这个案件做个定夺。
高力士不一会便折返回来，他示意守在门口的羽林军拉开交叉在一起的长戟，放裴知行进去。
裴知行垂着头，目不斜视地跟在高力士身后。
来到一座凉亭前，裴知行瞧见面前的一双金缎靴，便知是圣人在跟前了。
他单膝跪地，向面前的人叉手行礼：“大理寺少卿裴知行参见陛下。”
“裴少卿，你找予有何要事？”
李隆基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语调听起来并无被打搅后的不悦。
裴知行定了定神，将王氏杀人埋尸案的始末逐一禀报，当然，省略掉了那只三腿的金蟾，与他们三人在那片诡异的池塘里遇到的所有事。
省略掉不必要的麻烦，对谁都好，这件事，就当作是普通的凶杀案。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罪状，呈给李隆基。
“本案的凶手王持金，对自己作案事实供认不讳，已在罪状上签名画押，还请陛下过目。”
李隆基查看罪状之时，裴知行这才抬起头，凉亭里只有李隆基一人，不见李玄玄。
方才明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
裴知行垂下头，稍稍向身侧转过脸，搜寻着凉亭两边。
胸口的骤然一紧，让他以为身体里的毒素又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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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并不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在她的身侧，坐着苟家任工部侍郎的二郎苟渊。他正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奋笔疾书。
李玄玄手里打着团扇，身子不自然地向他的方向倾斜过去，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苟渊手里的笔。
裴知行所看过去的方向并看不到李玄玄的脸，只看见她的头侧，她耳下一处位置，还留有一小块青紫的瘀痕。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旋转着的手腕，她偶尔支起来的身子，以及她抬起指点的手臂，可以看出，她现在很开心。
开心到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她的注意力，全在身旁那位郎君的身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玄玄手腕轻转，便将那带着身上香气的风，扇到苟渊脸上。
苟渊虽不敢抬头，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一阵酸意迅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让裴知行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裴少卿。”
“爱卿？”
裴知行这才猛然回神，他摆正了目光，向前压低身子，表示自己在听。
“你做得很好，可是，方才在朝堂上为何不报？”
裴知行一拱手，高声道：“王氏曾贿赂朝中诸多朝臣，牵扯广泛，下官以为，此事还是先告知陛下比较妥当。”
李隆基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一跳，不禁怀疑汇报之余，裴知行是否对自己还有别的不满。
思索许久，觉得还是因为上次在朝堂上削他俸禄的事，难怪今日要与他私下会面，多半就是为这事而来。
他先是点点头，道了句：“爱卿思虑周全，这封罪状予收着，王家便按你的意思办，至于受贿一事，下次早朝时予与三省讨论一番再做定夺。”
随即低声向身旁的高力士打听：“上次削裴寂俸禄的勒牒到哪了？”
高力士躬着身子回答：“还没转到户部呢。”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那就撤了吧。”
他脸上重新挂起笑意，问道：“爱卿还有他事吗？”
裴知行朝李玄玄的方向瞥了一眼，叩首道：“回陛下，没有了。”
“那就快回吧，裴爱卿近日辛苦了，可以去适当放松一下，予其实也是很支持的，只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裴知行没有过多地去思考李隆基话里的深意，他一直用冰冷细碎的余光瞥着李玄玄。
方才自己的声音这么大，她不可能没有听见，但她自始至终都未朝他这边看一眼。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日这些唐突的行为很可笑。
他不该来的，早知道，这件事方才就该在朝堂上说。
裴知行垂下眼，向李隆基行了个礼，便起身往回走。
经过李玄玄身旁时，他还是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她颈后的伤痕在翠玉耳铛的斑驳折射下分外刺眼，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依旧穿得很清凉，没有半分遮掩。
她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像此刻的自己，对她而言犹如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