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李玄玄看了眼桌案上的药,又看了看裴知行。


他的呼吸逐渐衰弱下来,气若游丝。


鼠二郎在院内道了句:“长公主抓紧时间,再过一时半刻,就算是小人的药,也无力回天了!届时可别说小人诓您!”


催催催,就知道催。


李玄玄沉了口气,一挥手,幌金绳便将两扇房门的把手捆在一起。


她端起瓷碗,走到床榻边坐下,用袖口给裴知行揩去脸上的汗,道:“待会你可给我老实一点,不要乱动,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她看着碗里浑浊的药汤,自嘲般笑了笑,将碗口抵在唇边。


“天下哪有什么喂药的法术。”


说罢,便深抿了一口碗里的药,俯身向裴知行贴去。


裴知行躺在床榻上,浑浑噩噩地睡着,只觉身处混沌,已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只有无边的疼痛。


一阵甜香味飘来,还带着软糯的触感。


就像在狐狸窝时那样。


只不过,这次的触感越发清晰,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它诱人的形状。


柔软的绳索放了下来,轻轻叩击着紧闭的大门。


那是来搭救自己的绳索。


裴知行放松了紧咬的牙关,任由苦涩的清泉流进自己嘴里。


苦味愈发浓郁,逐渐覆盖住那丝甜香,绳索也有收回之势。


裴知行伸出双手,将那柔软狠狠桎梏住。


他混沌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只要跟随着那丝香味,痛苦便会消失,他要紧紧抓住那根绳索,将它留在自己身边!


他迎合上去,与它纠缠在一起。


“啪!”


书房里传来一道毫不客气的声响。


卫诏担心地瞥了那扇房门一眼,道:“长公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鼠二郎摇着蒲扇,促狭地笑了笑:“只要长公主想救那位官爷,那位官爷便不会有事。”


接着他又用蒲扇挡住嘴,暗自嘀咕道:“只是血虽好用,但狐狸生性*淫,若想要妖血完全发挥出力量,恐怕还得让身体感受到极致愉*悦才行,那个小娘子从小跟在涂山郎身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衣料窸窣滑动,李玄玄站起身,将瓷碗掷在桌案上,又朝地上呸了好几口。


“什么鬼药,苦死了!”


她用袖口的薄纱使劲儿擦嘴,恨不得将唇上那层皮给搓下来。


李玄玄满脸通红,也不知是被药苦的,还是被方才裴知行那惊人的举动吓着了。


她瞧着他侧脸上通红的五根指印,叫骂道:“若不是见你快死了,我非向三哥告你一状不可!你竟然以下犯上,敢······敢······”


她忍了忍,没好意思将那几个羞于启齿的词说出口。


李玄玄一屁股坐在床沿边,呼呼喘着气。


没有必要与一个快死的人置气,可她又实在是不甘心。


若上次只是挨着边,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吻,那这次怎么看都是实打实的吻了,且这种事,若当事人不知晓,便等同于没发生。


偏偏两次裴知行都是处于无意识状态。


这么说,吃亏的只有自己一人。


李玄玄将脸埋进掌心,欲哭无泪。


“果然,大师兄说得没错,与妖怪做交易,都不会有好下场······”


最终,自己失去了宝贵的初吻,与辛苦存了好几年的家当。


说起来,都怪身后躺着的这个男人。


不过他马上也不会好过了。


李玄玄转过身冷冷地注视着裴知行。


药里的妖血很快会发现自己在一具陌生的躯体里,而后会想尽办法回到主人身边,它们将迸发出巨大的能量,竭尽所能,撕裂现在的这具躯体。


裴知行双眼还在紧闭,眉心突然拧成一团。


之前的痛还未平息,新的痛楚又显现出来。


一道道流星似的气体在身体里乱窜,找寻着出口,所过之处如火一般灼烧。


他紧紧咬住牙关,发出压抑的低吟。


李玄玄扬起眉。


“就开始了?才这一点血就受不了了?”


她抬手拍拍他的脸,幸灾乐祸道:“谁让你害我赔了那么多钱,活该多吃些苦头。”


一只青筋暴露的手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带上了床。


李玄玄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还不等她挣扎着逃走,裴知行又翻身将她牢牢抵在身下,神志不清地磨蹭着。


这次他置身于熟悉的甜香味之中,只要与这香味融为一体,痛楚便会消失了吧。


裴知行探过头,在李玄玄身上找寻着契合的入口。


李玄玄今夜只穿了一件睡袍,挣扎间,披在外头的大袖袍衫早已滑落在地上,胸前大片肌肤都被裴知行火热的唇寻了个遍。


“裴寂你个混账!给我冷静一点!做什么!!!”


李玄玄被他用力压在身下,只感觉自己就像被压在一堆乱石堆里,哪哪都被硌得生疼,她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一拳捶在他背上,反而给自己的拳头疼得慌。


见裴知行往上蹭来,李玄玄立马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她头一偏,躲开了他的唇。


他顺势叮在她露出的颈侧,强硬地掠夺起来。


实在是太痛了,痛入骨髓。


他用力将李玄玄压进被褥,恨不能躲进她身体里,直至感受到陷入一片柔软,他摆动着身体,还想要钻深一点,再深一点。


一种前所未有的欢*愉感从身体深处升起,逐渐覆盖住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令人欲罢不能。


野兽般的求生欲将他唤醒,役使着他不择手段也要驱散身体里的疼痛。


李玄玄虽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但也知被一个男子压在身下可不是件好事,她抓住他的头发往一边推一边骂道:“该死的狂徒,果然还是应该让你死了算了!”


裴知行忽然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


疼痛只缓解了片刻,又再度袭来。


他急切地张开嘴,还想要更多。


“哎!哎哎!?你怎么还咬人!幌金绳!”


幌金绳得令松开了门把手,向床榻爬来。


此刻门外一道黑影靠近,卫诏敲了敲门,担心地问道:“长公主?少卿他还好吗?需要卑职进来帮忙吗?”


他若进来看到这番状况还了得?!自己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李玄玄一挥手,幌金绳又倏忽捆回门上。


“好得很!一切尽在掌握,你就安心在外头候着,好了我会叫你进来的。”李玄玄忍着痛,咬牙回道,手使劲儿将裴知行的脸推向一边。


裴知行虽神志不清,但仍凭着直觉攥住那只碍事的手腕,扣在枕后。


“不不不!别再来了!”眼见他喘着粗气越靠越近,李玄玄将脑袋左右晃出残影,拼了命地拒绝,奈何手脚都被束缚住,只能任人宰割。


千钧一发之际,李玄玄灵光一现,抬起身子闭着眼将头使劲往前一磕,正中裴知行眉心,裴知行晃悠了几下,一头扎进她怀里不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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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


见裴知行终于安静下来,李玄玄这才瘫在枕上,她摸摸自己前额,好像微微隆起了一个包,于是叹了口气,手垂在裴知行身上。


“裴少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李玄玄拍了拍倒在自己身上的裴知行,他紧紧地抓着她身侧的被褥,一直在剧烈地喘息,既不肯放她走,也没有回应。


“你听我说,裴少卿,这次与上次情况不同,我不能将你体内的妖血弄出来,你得接受它,否则,你的伤好不了的。”


见裴知行依旧没有回应她,李玄玄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我的师兄和师父知晓,连阿耶与三哥都不知晓”


“八岁那年,也就是我离开长安城的第一年,因为涂山烨那个老匹夫的疏忽,我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几乎和死了没有区别,涂山烨为了救活我,将我吃到肚子里,与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才重新拼凑了一个完整的我。”


裴知行的呼吸忽然一滞,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接着越来越急促,连攥着被褥的手都跟着颤抖,李玄玄便知他一定是听见自己说话了,于是继续说下去。


“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一定很疼吧,不过没有关系的,我那时才八岁,受了涂山烨那么多血,都能挺过来,你也一定可以的。”


“我记得那时大师兄化作狐形,将我围在身体里,只要听见他的心跳,身体里的血就会安静下来,我也会觉得好受一些。”


李玄玄双手环过他的颈,将他搂进怀里,手像顺毛般,在他背后轻轻抚摸着。


“我不能化作狐形,但这样,应该也能让你好受一些,我那时有大师兄陪我渡过难关,你现在也有我陪着你,所以,你尽管放心地接受它们就好。”


“我知道你很讨厌妖怪,但这些血,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此刻它们弄疼了你,但若你能坦然接受它们,日后,它们也会护着你。”


李玄玄的声音远远地飘来,如同微风扫过的落叶,零碎却又令人安心。


听见她的心跳与声音,裴知行的呼吸终于逐渐平缓下来。


被血护着,裴知行觉得十分可笑,也只有从李玄玄口中能听到这种不明所以的话。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长大的,也从未体会过被护着的感觉,只知道,靠着自己不放过丝毫机会的掠夺,才有了今时今日。


他不需要被人护着。


可是被人护着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难道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吗。


他明明很排斥这样的感觉,却又忍不住想要牢牢抓住。


上天实在是亏欠自己太多了,自己少了太多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的东西,他想要拥有,可又不知该向谁索取。


只是这种贪心的索取,她真的会肯回应吗。


他本是无所畏惧的大理寺少卿,此刻却害怕到驻足不前,他不相信神明,内心却又忍不住声嘶力竭地祈求。


给我一点勇气,给我一点回应,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好。


“······玄儿,我好疼。”


裴知行低声喃喃着,将脸埋进她怀里蹭了蹭,搂紧了她。


明明是一句阐述事实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在渴求些什么。


李玄玄微微一怔。


裴少卿,这是在撒娇吗?


她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原来,他也是会撒娇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她温柔地回应着,将脸颊贴在他额上。


“再坚持一会,很快就能好起来,我会陪你到不疼为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