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这间屋子里就此处能躲人,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她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反握住腰后的弯刀,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裴知行听着渐近的脚步声,也屏住呼吸,动了动藏在腕中的袖箭。


脚步声在箱子外停住,不出意外地箱盖大开。


卫诏一开箱,便见里头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冲破黑暗,直射自己。


他立马盖上箱盖,冷汗直冒。


“这边没有发现~”他捏起嗓门叫道。


李玄玄与裴知行同时松了口气。


“妹妹辛苦了。”一个娇滴滴的陌生女声响起,是鲤鱼精。


卫诏道:“那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妹妹先去吧。”另一个声音响起:“难得这地方有座,我与姐姐在此处休息一会,若有了什么发现,你再回来知会我们一声。”


话语才落,便听到两个重重的声音压在藤箱上。


卫诏走了几步,又转身过身,迟疑道:“可是······可是郎主不是要人要得急么?”


“对呀,所以妹妹快去吧。”鲤鱼精一挥袖,催促道:“反正外头还有那么多姐妹在搜,也不差我们两个,我们就在此处躲个懒。”


“就是,此处就一个岛,任那道士也插翅难逃,多找找,定能找着的。”


卫诏别无他法,在两条鲤鱼精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前脚刚走,那两条鲤鱼精便开始在后头说他的闲话,说了半天,一条鲤鱼精从袖子里摸出一截手指头,掰成两半,与另一只鲤鱼精坐在箱子上啃得津津有味。


头顶上的八卦不断,可苦了跪在下面的李玄玄。


没想到妖怪间也存在职场霸凌与浑水摸鱼。


回长安的这些时日,为了尽可能多结识些人,她几乎逢宴必去,深知八卦这种东西一旦开了头,没个把时辰都不会结束,这一聊,不知又要聊到何时。


想到这里,她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将嘴凑到裴知行耳旁,小声道:“裴少卿,我与您商量一件事呗?”


她每次只在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勉强用上敬语,裴知行想起之前李玄玄趾高气扬的态度,躲闪了一下,不想理会她。


李玄玄以为他没听清,便又凑近了些,唇几乎是贴在他耳廓上,也没注意裴知行一瞬间就绷紧了身子。


“裴少卿,我这双膝盖生得金贵,打生下来就没这么久跪过,这又是跪在藤条上,早就吃不消了。”


“……”


她放缓了语调,哀求道:“你让我*靠一下,好不好。”


李玄玄的嗓音本就甜美俏皮,平日里说话也只需稍稍放缓语气,就像似撒娇一般,让人招架不住。


裴知行将浑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两只手上,双拳紧握,态度坚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李玄玄瞬间翻了脸,她将脸埋进他颈弯,唇贴在他耳上滔滔不绝,吐息接二连三地攻进他耳畔,这百爪挠心的感觉不亚于给裴知行上刑。


“之前又不是没靠过,再让我*靠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我受不了了,浑身抖得厉害。”


“那藤条定是将我的膝盖压青了,再跪下去这双膝盖就要废了,眼下也容不得你不答应。”


话说完,她便不管不顾地身子一软,要栽进他怀里,裴知行连忙举起双臂托住她肩头,不让她接触到自己。


“不行就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合适!”


“你跟我提授受?”李玄玄冷笑一声,道:“那你这样就符合君臣之礼吗?”


“你一个四品官,本宫正一品长公主,你躺着,本宫跪着,你觉得这样就合适吗!?”


裴知行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恍神之际,双手便被强行掰开。


李玄玄瘫倒在他身上,长舒一口气。


“舒坦。”


裴知行的手还僵在半空。


木已成舟,任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别过头,不知为何,竟心生一丝屈辱。


自己堂堂一介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理寺少卿,处处被她压一头不说,竟先后几次被她用强,即便她现下没有法器在身,自己竟然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他就想不通了,这小娘子的力气明明不大,方才到底是怎么将自己的手给掰开的。


定是那些熏人的花香让自己晕了头,给了她可乘之机!


坐在竹箱上的两只鲤鱼精也觉得如此。


其中一只问道:“妹妹,你有没有觉得这儿太香了?”


另一只笑嘻嘻地回道:“姐姐发现了?准备浴汤的时候,我可是提前先泡了泡,这么好的东西,不能便宜了那臭道士,说不定也能祛除我身上的鱼腥味。”


“就你机灵,待会我也去泡泡。”


两只鲤鱼精笑作一团,全然没有发现屁股下的藤箱中还藏着两个人。


李玄玄靠在裴知行肩头,几缕未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着他颈脖,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肌肤上,绵软的身体覆盖着他坚实的身躯,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她的身子未免太软了些,根本就不像是练过武的,难怪身手平平,想来平日里也没少偷懒。


裴知行微睁着嘴眼,轻轻喘息着,他想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但这藤箱里的空气也太稀薄了,完全不够两人用,他的呼吸反而越来越没节奏,越来越乱。


再这样待下去就快要窒息了。


偏李玄玄还不安分,一直动来动去。


裴知行伸手按住她,哑声警告道:“别乱动。”


李玄玄抬起头,趴在他胸膛抱怨道:“不是我乱动,实在是你身上太硬硌得慌。”


说罢,她支起身子,向下摸索过去,将硬物扒拉到一边。


“蹀躞带上挂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怎么有这么多块令牌。”


“还有你那把横刀,能不能拿到一边去,硌着我肚子疼……”


裴知行霎时瞳孔骤缩变了脸色,他闪电般攥住李玄玄乱摸的手,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另一只手猛地一撑箱盖坐起身。


坐在箱子上头的两只鲤鱼精正聊得起劲,没承想被双双掀翻在地,顿时大殿里哀声一片。


李玄玄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大反应,只缩在箱子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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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时手脚吃痛,也不知先捂哪处好,她一捋袖袍,前些时日的爪印才消了没多久,腕上竟又被裴知行印上几枚青紫的指印,于是揉着手腕,满脸苦色抱怨道:“你急什么,时辰还没到呢……”


只见刀光一闪,一只鲤鱼精便被裴知行掷出去的横刀贯穿了胸膛。


另一只这才猛然回过神,也顾不上嘴里落出的半截手指头,手脚并用地爬出殿外大声呼救。


“在这儿!找到那道士了!还有一只罗刹和她在一起!”


裴知行从藤箱里站起身,脸沉成猪肝色,他抽出那把横刀,迈过鲤鱼精尸体,杀气腾腾地向外走去。


“这么有干劲?等等我。”李玄玄也起身爬出箱外,刚迈出腿便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儿跪下。


待她一瘸一拐地挪出殿外,外头已被裴知行杀出一条血路。


哀号声不绝于耳,沿路的鲤鱼精见裴知行势不可挡,纷纷现出原形跳进湖里逃命。


李玄玄不禁啧然。


三哥知人善任,这人虽蛮不讲理,狂妄自大,但不失为一把好刀,纵使自己对他诸多不满,也觉得十分好用。


震鸣声又从前方传来,主殿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只带蹼的肥硕四指伴随着掉落的砖块拍了出来,瞬间将殿前铺设的石板拍得稀巴烂。


疙疙瘩瘩的棕色宽扁脑袋伸出门外,一张嘴,瘴气便从嘴角四溢开来。


大嘴一张一合,吐出了人话,声音沙哑道:“那个该死的道士,快将她带给我!”


李玄玄远远地瞧见了,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不禁以袖捂面,嫌恶道:“癞蛤蟆,竟然还没死。”


“郎主!”


“郎主息怒!”


几只鲤鱼精慌慌张张地簇拥在它身下,就像簇拥在一座小山下,显得十分渺小。


金蟾一甩头,身下一只鲤鱼精便被长舌卷上空中,倏地落入金蟾大张的巨口中。


金蟾两条肥硕的前肢扒开殿门,将小山般的身躯从殿内挤出来,它只有三条腿,除了两只肥壮的前肢,还有一条后肢无力地拖在身后。


它张口嚎叫,声音震耳欲聋。


“不够!肚子还是很痛!必须吃了那个道士才行!”


“别做梦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喝令道。


金蟾转动着被肥肉挤出好几层的脖子,方才看见身下的人。


裴知行握着横刀站在它面前,一脸暴戾之色,烦躁道:“就是你这丑东西将我带进来的?我真是受够这鬼地方了,只要杀了你,就能出去了吧?”


“自不量力的人子!”金蟾一张口,老藤般的长舌向裴知行甩去。


裴知行抬起横刀,顺势将长舌压在身下,他突然眉心紧蹙,向后一翻身落在远处。


李玄玄远远观摩着他的战斗,猜中了个中缘由。


它那条长舌实在太过坚韧,莫说是裴知行的钢刀,当时她用涂山烨的牙也没能将它斩断。


不仅仅是那条长舌,那坑坑洼洼的后背也同样是无坚不摧,虽然它看上去笨拙行动缓慢,但却是个易守难攻的麻烦角色。


而且,倘若自己没猜错,它还有一项特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