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这就是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吧?李宴景想着,接着她发现庄涛和庄老爷子居然都在看自己。


李宴景:?


“李画师,你看……”庄老太爷忙道,“您放心,待一切结束后,庄家必有重谢!”


李宴景怕再吃饼会把自己噎死,果断表示断桥可能与壮壮有关,她要和刘子昂先过去看看。


庄老太爷还是松了口气,李宴景肯去查桥到底怎么回事就好,他就只要盯着那群闹事的了。


李宴景和刘子昂赶到桥边时,旁边还围了不少村民。宴席上找庄家要银子修桥的五叔公也赫然在列。


“这可怎么办啊!我、我这还攒了几十个鸡蛋要去卖呢!”


“我家川娃这几日还要回来看我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吵得人脑袋发胀。


“麻烦让一让。”


村民们本就火气不小,又不认识李宴景,当下凭什么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却又在看到李宴景身后跟着的高大男子时,把这句疑问憋了回去了。


这木桥平时踩上去就吱吱作响,但村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想过它居然有天就这么断了!


李宴景沉默地望向那座宛如突然被抽了脊骨的蛇一般,半瘫在河中的木桥。桥是从青桥村岸边断开的,波涛起伏间隐约可见被深深压在河底的木笼基础的一角。


她突然起身,试探着往河里走,刘子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青桥村正好位于宁河中上段的地势转折处,水面虽不宽,但水深且急,临桥岸边地面湿滑崎岖,很是危险。


刘子昂让李宴景站着别动,自己走到岸边,手往下一探——李宴景只能隐隐约约瞧见银光一闪而过,刘子昂便捏着一小节木块转身跑了回来。


“这木头好像被白蚁蛀过,都朽了。”刘子昂将木头递给李宴景。


木块上密密麻麻不规则的孔洞让李宴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一个没忍住,使劲一攥,木头居然被她捏碎了。


她松开手,木渣子顺着手指缝和风飘了满地,手上微微的潮湿粘腻之感让她有些不适。


五叔公一听白蚁,急坏了,赶紧问刘子昂:“年轻人,你说我们这桥,是被白蚁蛀坏的?”


“嗯,应该是。”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村可从来没有过白蚁!”


“我听说那白蚁可厉害了,铜墙铁壁都蛀的穿,别说咱们这老木桥了!”


“好在桥出事的时候没人在,不然的话……”青桥村真有人在宁河里淹死过。


今日桥塌之时无人在桥上,可前天晚上他们可是走过这座桥的,若是当时桥出了事……李宴景面色难看,若是让她知道桥是人为损坏,她一定会让那个人死得很难看!


李宴景在岸边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不知是时间太长还是水流速度太快,她并没能从岸边发现什么线索。


而就在李宴景忙着查看断桥时,庄家父子倒也没闲着,两人忙着安抚请来表演人员。


庄老太爷确实手段了得。原本与小厮们发生激烈冲突的民俗艺人们,听了他一番锥心剖白后,神色中多少都带了几分同情。但气氛虽然稍微缓和了些,但双方依旧僵持,庄老太爷拱手拱得手都在抖。庄涛实在忍不住了,猛地上前一步,却又叫庄老太爷一个眼神给逼退了。


最后画着一脸蓝白油彩的壮汉率先将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厮一推,让其摔了个屁股墩,又哼了一声吼,这才后对庄老爷拱手:“老爷子您孙儿丢了,心疼,我们能理解,也替您难过,可我们这群都是讨口子的人,今天停一天明天家里就没饭吃了!当初跟您订的是今天唱完,明日一早我们就能走了的——后日上午我们在应天还有个活儿呢!”


庄涛什么时候叫戏子如此下过脸面,当下一挥手,恨恨道:“走什么走!都走不了了!”


什么?走不了了?壮汉登时脸色一变,原本渐渐缓和下来的氛围一下又紧张起来。


庄老太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庄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他庄奇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蠢货来!?


庄老太爷深吸一口气道:“诸位,请听老朽一言。如今非是我庄家不让各位走,而是强掳了我孙子的人将木桥给毁了!各位也知道,我们村子位置特殊,想要用最快的方法到达应天便只能过桥。我本来和五叔公商量着重新起座石桥好叫大家能多出一条活路,可谁能想到……”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更差,庄老太爷忙道:“诸位莫急,我家里有一匹快马,三天内可到应天,我派人去通知应天,一是为二位分说一回,二是叫船来接我们。”


这当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唯一的办法。“该死!”


庄老太爷道:“若不是那匪徒,各位如何落到今日之地步?应天那桩生意黄了是救不回来了,但若各位能帮我把我孙儿找到……”他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论生死,我庄家必有重谢!便是我与孙儿无缘,大家为我庄家的心,我庄奇也记着!必不会亏待大家。”


既然一笔钱已经挣不了了,那另有些贴补也总好过什么都没有。那满脸油彩的男子立刻道:“该怎么做您只管说。”


至此,庄老太爷才松了口气。他缓缓将李宴景的发现都说了出来,眼下便是要找身上有蒙汗药的人,又或者找到那柄鼓槌的主人说不准也有些什么线索……


“不是,庄老爷这是要翻我们的行李?”


庄老太爷话音一顿,脑子一转,坦然道:“诸位放心,我只是为了找出我孙儿,却不是与诸位为难。不管是为了我孙儿,还是大家为了讨个公道,这东西都非找不可。我让下人们跟着诸位进去,当着诸位的面找。保证不会叫诸位的东西有半点伤了碰了。”


如此一来,众人虽然脸上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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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但大多还是认了。“可……”一只手搭上了说话这人的手腕,这人面色一变,把话吞了回去。


庄家请来的人拢共分成三拨,一拨是戏班子,一拨是陈皮和李不苦,最后是李宴景和刘子昂。戏班人多,故而除了班主和鼓师,其余人都住的大通铺,男女分开,占了三间房,这便是五间房了。陈皮和李不苦原先住一间,后来李不苦嫌弃陈皮睡觉打呼噜,硬是要了个单间。李宴景和刘子昂各一间。前两拨甭管大通铺还是双人间、单人间都分在了一起,只是男女之间隔得开一些。


李宴景和刘子昂不一样。李宴景擅画,一手字也飘逸潇洒,是饱学之士,在庄老太爷心中地位不一般,故而下人安排房间时给了两间上房。


住得近,按常理若真有人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必然很容易发现,只是这些日子大家都忙着排练练习,压根没空关注别人。


为了不耽误时间,庄老爷子特意找来了自己闺女和老妻,帮着查看女眷那边是否有人藏了蒙汗药。


庄老夫人把孙子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简直是盯着那些丫鬟们一厘厘地搜,然而除了将几个戏班子里的姑娘气得俏脸通红之外,没有任何成果。


两名女子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的心情,只寄希冀于庄家父子二人能够带回壮壮的消息。


但令人遗憾又不出所料的是,所有房间里都没能找到蒙汗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鼓槌的原主人有了眉目——正是戏班鼓师。


鼓师长得虽然就是一副坏人模样,却自觉十分无辜,此事与他有何关系?他不过是看小孩儿可爱,又是主家的孩子,便送了他一个小玩具罢了。


“你撒谎!那明明是骨头做的鼓槌!分明是诅咒!”


“那是牛骨做的鼓槌,我们家乡,每个孩子都有一副这样的鼓槌——这是希望孩子能跟牛长得一样健壮。至于诅咒……”鼓师张希突然拉了拉嘴角,脸上的刀疤愈发扭曲吓人,“至于诅咒,你们听过真正的诅咒么?”


这话听得人生寒。而刚从河边赶回来不久的李宴景却突然想起自己听过的那首童谣。她看着张希,问:“什么诅咒,你说来听听。”


张希脸上笑容更甚,但他并没有说真正的诅咒是什么,坚称自己对壮壮失踪的事情丝毫不知情。“我劝你们还是少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多在我这里浪费一秒,那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幼子生死不明,父亲又一味让他压抑,眼看终于有了线索,庄涛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拳挥向张希——


张希却也不是个吃素的,单手便拧住了庄涛的拳头,不耐道:“都说了我你儿子失踪跟我无关!再纠缠小心我不客气!”


庄涛被拧得哀嚎不已,却还是不忘叫张希教出自己儿子。张希只觉得耳朵痛,刚想索性一拳叫人闭嘴,庄府下人突然哆嗦着,冲了进来:“找、找到了老爷!小少爷,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