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成功营救达高潮
暗红砖墙上凝结的蜡油沾在周云帆指腹,被幽蓝火焰映得像凝固的血珠。
他俯身观察地面发丝般的银线,绷带燃烧的焦糊味里突然响起祁梦蝶的银镯声——那枚缠枝牡丹纹的银镯正高频震颤,在她腕间撞出细碎的冰裂声。
";绊线连着三处机关。";祁梦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视网膜残留着十秒前扫视过的砖缝走向,";左前方五步的砖面有二次打磨痕迹,右侧墙砖第七层......";她突然踉跄着扶住墙壁,青黑色铜钉的凸起硌得掌心发疼,那些日本陆军徽章在冷汗浸染下泛着诡异的光。
周云帆扯下半截燃烧的绷带甩向墙角,火苗舔过金属线时骤然爆开紫色烟雾。
孙老大骂了句市井脏话,铜钱镖却精准切断三根银线,";小娘子这头痛病犯得真是时候。";他嘴上调侃,布满老茧的手已经拽住祁梦蝶后领把人往后拖。
";东南角砖缝。";祁梦蝶挣开他的手,染着茉莉香气的指尖点在潮湿的砖面,";陈阿九送花盆时蹭掉的墙皮......";话音未落,周云帆的军靴已经踩上那块松动的青砖。
墙面翻转的瞬间,五枚毒针擦着刘护士的发髻钉进对面砖墙,针尾缀着的铃铛与陈阿九怀表声如出一辙。
暗道尽头的牢房透着煤油灯晕黄的光,祁梦蝶的银镯突然烫得惊人。
她看着周云帆解开染血的绷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易容药膏作用下逐渐柔和,连眼尾都晕开几道皱纹——分明变成了黄副官最忌惮的南京特派员模样。
";劳烦孙老板当回传令兵。";周云帆的声音变得沙哑粘稠,从怀里摸出半块龙纹玉佩扔过去,";就说典狱长要连夜转移重犯。";他转身时军装下摆扫过祁梦蝶颤抖的手背,残留的温度让她想起两小时前共触机关时交叠的掌心。
牢门铁链哗啦作响的瞬间,祁梦蝶终于看清蜷缩在稻草堆里的身影。
赵队长左肩包扎的纱布渗着黄褐色药渍,被铐住的右手却在地面划出完整的地形图。";你们不该来。";他咳嗽着露出带血丝的牙,手指飞快抹去那些线条,";典狱长办公室的保险柜......";
";留着述职报告再说。";周云帆反手劈晕举枪的守卫,易容面具在剧烈动作下泛起波纹。
祁梦蝶已经扑到铁栅栏前,超负荷运转的大脑却突然卡壳——赵队长领口第二颗纽扣的缝线走向,分明与她三天前缝补的周云帆衬衫一模一样。
孙老大踹开通风口的动作震落墙灰,刘护士突然抓住祁梦蝶的手:";药柜第三层暗格!";她苍白的指尖在赵队长掌心快速划动,";黄副官今早亲自放的盘尼西林......";话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掐断,气浪掀飞的砖石间,周云帆的易容面具裂开蛛网纹。
";快走!";赵队长突然暴起撞开牢门,生锈的镣铐竟早被磨薄大半。
祁梦蝶被他推着跌进暗道时,瞥见他后颈新鲜的血痕拼成半枚樱花图案。
周云帆抬手接住坠落的煤油灯,飞溅的火星在墙面投射出巨大阴影——三个扭曲的人影正在他们头顶的走廊狂奔,皮靴声混着日语呵斥震落砖缝里的茉莉花瓣。
当祁梦蝶的银镯再次发出蜂鸣时,众人已经爬出地下管道。
暴雨冲刷着码头集装箱的锈迹,陈阿九的乌篷船正在芦苇荡里亮起三短一长的灯光。
赵队长突然按住要起身的周云帆,沾着泥水的手指在船板写下";纽扣";二字,远处教堂钟声撞碎的夜雾里,突然飘来五香蚕豆被烧焦的刺鼻味道。
暴雨将码头铁皮棚顶砸出密集的鼓点,祁梦蝶腕间的银镯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黄副官油亮的黑胶雨衣刚在集装箱拐角闪过,周云帆已经甩出三枚铜钱镖,金属与铁皮碰撞的脆响混着日语咒骂刺破雨幕。
";孙老板!";周云帆扯开领口露出伪造的樱花刺青,湿透的鬓角竟在雨水中渗出几缕灰白——那是易容药膏遇水化开的痕迹。
孙老大啐掉嘴里的芦苇杆,铜头皮带抽在生锈的锚链上迸出火星:";他奶奶的,三号码头规矩见血封喉!";
混乱中祁梦蝶嗅到熟悉的焦糊味,五香蚕豆烧焦的气息裹着煤油味扑面而来。
她踉跄着扑向正在解缆绳的陈阿九,那枚牡丹银镯不偏不倚卡进船桨的裂缝:";蚕豆烧焦三分钟会爆炸!";话音未落,黄副官的手雷已经滚到乌篷船底。
周云帆的军靴踏碎积水,飞身将祁梦蝶扑进腥臭的芦苇丛。
爆炸激起的水柱里,陈阿九的怀表链缠住黄副官脚踝,镶着翡翠的怀表盖弹开瞬间,竟露出半张泛黄的密电码纸。
";原来你才是鼹鼠!";黄副官的眼角抽搐着举枪,子弹却打穿了陈阿九的竹斗笠。
孙老大的铜钱镖此时精准嵌入扳机孔,周云帆趁机甩出浸透雨水的武装带,牛皮绳勒住黄副官喉咙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祁梦蝶抹去睫毛上的泥水,超负荷运转的大脑突然捕捉到异常——黄副官挣扎时露出的怀表链,与赵队长在地面划出的地形图纹路完全吻合。
她扑过去扯断银链的瞬间,周云帆的膝击已重重顶在黄副官后腰。
";小心!";赵队长沙哑的吼声混着江风传来。
祁梦蝶翻滚着躲开飞溅的弹片,后腰撞上码头木桩时,瞥见刘护士正用注射器扎进黄副官脖颈。
淡蓝色药液推入血管的刹那,这个狡诈的敌特头目竟像被抽了骨头的蛇般瘫软下去。
";这是能让人说三天真话的新药。";刘护士颤抖的手扶正护士帽,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潮红,";两小时前刚从他们实验室......";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在雨水中绽开成细小的红花。
周云帆拎起瘫软的黄副官扔进乌篷船,转身时易容面具已完全剥落,露出原本凌厉的下颌线。
祁梦蝶注意到他后颈新添的擦伤,形状竟与赵队长身上的樱花血痕有七分相似。
未及细想,赵队长已经扯开浸透血水的衬衫,露出腰间绑着的微型胶片盒。
";典狱长保险柜里的东西。";他咳嗽着将铁盒塞给周云帆,指甲缝里的砖灰在胶片表面划出细痕,";他们在吴淞口藏了......";突然响起的汽笛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如利剑劈开雨幕。
祁梦蝶的银镯再次震颤起来,这次频率快得几乎要跳出腕骨。
她抓住周云帆湿透的袖口,超载记忆带来的头痛让她眼前发黑:";东南方三十步......有我们上个月炸毁的货箱残骸......";
话音未落,孙老大已经抡起生锈的船锚砸向货堆。
坍塌的铁皮箱后露出半截地下管道,陈阿九吹响的警哨声里,浑身是血的年轻特工突然从污水管钻出,手里还攥着半截带齿痕的日式密码本。
";就知道你小子属蟑螂的!";赵队长笑骂着扔过酒壶,暗红的液体泼在密码本上,竟显露出用隐形墨水绘制的海军布防图。
当乌篷船终于驶入浓雾笼罩的江心时,祁梦蝶的银镯温度终于恢复正常。
她望着正在给赵队长换药的周云帆,忽然发现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缝线走向——与赵队长那枚";被调包";的纽扣完全镜相对称。
秘密基地青砖墙上的爬山虎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周云帆推开橡木门的动作突然停顿,常年握枪的食指轻轻抚过门缝——本该垂直生长的青苔有细微的碾压痕迹。
祁梦蝶正欲询问,却见刘护士的药箱突然翻倒,滚出的盘尼西林药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淡紫色。
";今天有人动过我的药柜。";刘护士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茉莉花瓣,她蹲下身时,护士服后腰处的褶皱里掉出半片烧焦的五香蚕豆壳。
周云帆与赵队长交换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而祁梦蝶腕间的银镯,不知何时又开始了低频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