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乡村谣言以及沈萱身边人的变化
邻居二婶挎着菜篮子路过，瞥见她屏幕上的新房照片，嗓门陡然拔高：“哟，萱丫头在上海安家啦？”
应苒慌忙按灭屏幕，嘴角却压不住上扬：“小瀚非说要给他姐置办个落脚处！”
隔天清晨，豆腐坊的雾气里飘着老王头的烟嗓：“沈家小子包了黄浦江边半条街！”
卖早点的刘嫂舀豆浆的手一抖，滚烫的液体在铁锅边滋出焦香：“我听说是盖了栋带停机坪的楼！”
消息传到村支书家时，正在喂鸡的文书小赵笔尖一颤，扶贫手册上洇开墨团——最新版谣言已进化成“沈瀚买了迪士尼隔壁的地皮”。
谣言像脱缰野马般进化，傍晚村口小卖部的冰柜上已贴出告示：“本店供应沈氏地产特供矿泉水“。
就连老家的老同学兼好友邱新光都好奇的发微信问沈瀚：“听说你在上海花几亿买了块地？”
“？？？”
沈瀚一连串问号发出去。
邱新光直接截了聊天的图发给沈瀚。
沈瀚发了个笑哭的表情：“感谢父老乡亲的抬举啊！”
他之前看网友在网上说“我月薪不到一万，被说成几万！我谈了两个女朋友，说我三天两头换。”
“我说不到10万买了辆帝豪，现在传到班长问我怎么花100万买个帝豪了。”
原本还以为是段子呢。
但现在才知道，现实比段子还要夸张。
他和邱新光简单解释了下。
“还是你牛啊！”邱新光发了个大大的赞。
回到江宁后，沈瀚联系了劳斯莱斯4s店的工作人员，然后约定了在车管所见面。
到了车管所后，沈瀚主动致歉：“真不好意思，说好昨天来的，结果耽搁了一天，让你在江宁多等了一天！”
工作人员立即说道：“没关系，我早就想来江宁玩了，昨天逛了一天，算是公费旅游了，而且还有出差补贴呢！”
这就是说话的智慧。
表达了虽然你延迟一天，但我其实也占了便宜。
当然，这也是有钱人或者说上位者的特权。
明明是沈瀚做错了事，但工作人员还得想方设法的说“其实我占了便宜”之类的话，来减少沈瀚的愧疚感。
车管所里已经停了许多等待上牌的车，一辆一黑到底，连欢庆女神车标都是黑色的劳斯莱斯古斯特静静地停在那里，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它那流畅而奢华的车身线条，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甚至当劳斯莱斯驶入检测通道时，正在给五菱宏光拓印车架号的老张，手猛地一抖，拓印纸在引擎盖上拉出一道蚯蚓状的墨痕。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豪车，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羡慕，手中的工具都差点掉落。
不时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
很快轮到沈瀚，提交手续后就去机器上选号。
以前比如顺子、豹子之类好的车牌号其实各地车管所都有拍卖的，也有专门留给大公司的指标。
但随着法制正规化的发展，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了。
当然，真想买，肯定也能买到。
但沈瀚觉得没必要。
他对车牌号没有特别的倾向，只要别是什么“2b”“sb”之类的号段就行了，这种实在是难崩。
沈瀚曾经有一次在路上，遇到前面红灯，于是在还有十几米时，慢悠悠的滑过去。
结果后面一辆姑苏拍照的宝马就硬是一个加速，贴着沈瀚的车头超车到前面，再一脚急刹，排在红灯第一位。
沈瀚本来挺生气的，但看到对方车牌号是“sb250”后，顿时乐了，还发到群里，说对方都自认sb了，我也不生气了。
结果一位睿智的群友指出“兄弟，你先看看对方是苏u啊！”
姑苏有两个号段，原本是苏e，后来又增加了个苏u。
所以前车的完整车牌号是“苏u·sb250”。
u=you。
沈瀚当场就绷不住了。
选号机上第一次显示的车牌号，没有沈瀚特别相中的，于是他放弃，等待第二次选择机会。
然后又是密密麻麻的50个号。
这次车牌号有些好。
沈瀚第一眼就看到了“088w0”，接着又看到下面还有个“w222m”，还有个“s996j”看上去也不错。
正当他犹豫呢。
4s店的那个小伙子忽然急切道：“沈总，这个，这个号好啊！”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沈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6666a”。
他微微一
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毫不犹豫地按下确认键。很快，车牌就制作出来了。
沈瀚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立即得到一片赞叹。
“牛批！这个号牌屌！”
“运气真好啊！”
“哥哥买新车了吗？”
在之后的上牌过程中，也是得到一片赞叹，还有人问沈瀚这种车牌是不是买的。
当得知是随机选中的时候，惊讶的合不拢嘴。
然后就开始思考难道有钱人运气都好吗？
不对，应该是是因为运气好才变有钱的！
“沈先生，那我的工作就结束了，今后有什么问题，您都可以联系我们！”工作人员十分礼貌地对沈瀚说道，他微微鞠躬，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尊敬。
“嗯，辛苦你了！”沈瀚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您客气了，那我先走了，祝您生活愉快！”工作人员说完，转身离去。
目送他离开后，沈瀚坐进车里。
先启动汽车。
但由于发动机运转的太安静了，沈瀚还以为没成功启动呢，甚至启动了好几次，等看到仪表盘上的变化后，才意识到已经启动好了。
指尖抚过方向盘中间浮雕的“rr“徽章，看着车头黑化的欢庆女神，沈瀚的心情十分愉快，他真的很喜欢这辆车。
第一件事是掏出手机，先把蓝牙给连上。
然后一脚油门下去，车辆缓缓的向前移动。
开到路上，沈瀚试着深踩点油门。
感受着这辆车的驾驶调性。
实话实说，只开了一公里，沈瀚就爱上了这辆车。
它的动力输出非常线性，加速过程平稳且持续，很丝滑的感觉。
但有6.7t v12双涡轮增压发动机做动力储备，你又能感觉到它的动力十分雄厚，只要你给油门，就有！仿佛源源不断，用不完一样。
虽然车长超过5米5，但因为有后轮转向辅助，转弯和调头时也没有那种庞大笨重的感觉。
最让沈瀚满意的还是悬挂和静音。
他特意快速过减速带，车内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十分舒服。
静音就更不用说了，这辆车光隔音材料就用了100多公斤，玻璃也是双层夹胶的，轮胎用的也是带内部隔音泡沫的静音轮胎。
当时4s店的总经理穆雨辰曾夸张的说“在车里你听不到雨刮器的声音”。
沈瀚当时不信，因为他的奔驰s450l雨刮器运行时也能听到一点声音。
那雨刮条和玻璃摩擦，总归是有声音的，你劳斯莱斯再牛，也不能违反物理规则吧？
但他刚才试了试，就真的只见雨刮器在玻璃上刮来刮去，车里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车就是男人的大玩具。
接下来几天沈瀚对这辆古斯特是爱不释手，每天去哪里都是自己开车。
搞的曹兴师一度以为自己要失业了呢。
他站在公司门口，看着沈瀚自己开车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的工作是不是要发生变动了。
……
另一边，沈萱发现在弟弟给她买房之后，她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她每天都会比原先早起半小时，简单洗漱后就开车来到龙湾小区属于她的房子里，推开所有窗户用来通风散味。
即便新家具的皮革味不是很好闻，但她觉得这比出租屋的霉味更令人安心。
这是她在外工作的第五年，她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她静静地站在窗口，看着苏州河上的景色，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撩动着她的发丝。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五年前，刚从学校研究生宿舍搬出来的那一天。。
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她拖着一个老旧的行李箱，艰难地步行去出租屋，行李箱顶部和拉杆处还放着一个大编织袋，里面装满了被褥。
结果在途中，行李箱的滚轮卡在了栅栏形的下水口处。
她用力一拉，“咔嚓”一声，滚轮直接坏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把几十斤重的行李箱和编织袋给弄到两公里外的出租屋的，而且是没有电梯，步梯上六楼。
她已经记不得当时的累了。
只记得那天，她一边打扫房间的卫生，一边落泪。
等铺好被褥后，更是埋头痛哭，在眼泪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打起精神去工作，然后给沈瀚打了三百块钱，让沈瀚不要舍不得吃，营养一定要保证。
当时的回忆，就像那阴沉沉的天空，都是灰暗的。
家庭的债务好像一座大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不止有一个朋友对她说，你是女孩子，今后要嫁出去的，家庭债务关你什么事？
但她都是笑着摇了摇头。她可以逃，父母能逃吗？弟弟能逃吗？
那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啊，她怎么能那么自私？
她又想起，第一次搬进有独立卫生间的出租屋时，她有多么的开心。
其实那也不过是群租房而已，整体地面都被抬高了起码十厘米，卫生间更是比卧室还要高，这些措施都是为了方便走下水管道。
原本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格局，硬是被房东给改造成了六间带独立卫浴的群租房。
现在想想，那种房子有什么好开心的？
说是独立卫生间，但床头就对着卫生间，里面还不是马桶，而是蹲坑。
思绪飞扬了一会儿后。
沈萱走出房子，等晚上下班后她会再回来关上窗户。
没有打车，她选择步行去公司，反正也就一公里多，十几分钟就走到了。
一路上，她看着路边的行人、店铺，心中感慨万千。
下午茶时，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艾什莉手里端着两杯拿铁，脚步轻快地走到沈萱桌前，笑着递给她一杯，然后把手机递到沈萱面前，屏幕上是购物网站的订单页面。
“这块波斯地毯我心水好久了！到时铺你家书房里！”艾什莉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地毯铺在书房里的样子。
沈萱看着订单，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觉得我配用五千多的地毯吗？我舍不得踩啊！”
“嗨，这地毯能在你的大平层里，是它的荣幸！”艾什莉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两人正聊着呢，有好奇的同事就凑了上来询问：“沈萱买房子了？”
“嗯！”沈萱不是爱炫耀的人，只是轻轻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同事问道：“按揭了多少啊？”
“不多，一点点！”沈萱的语气很平淡，明显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
同事却不依不饶：“不多是多少啊？总有个数吧！”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急切，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从沈萱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十万！”沈萱实话实说。
“哈？”同事一脸震惊，“不是，你买的是东海的房子吗？该不会是在老家买的吧？”
说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似乎在嘲笑沈萱买的房子不够好。
艾什莉看不惯了，她凌厉的说道：“萱不想炫耀，她都说一点点了，你还要一直问一直问，那么喜欢问，你怎么不去当老师啊？按揭十万那是她想感受下每月还款的感觉！人家亲弟弟给她全款买的龙湾小区248平大平层呢！”
同事被艾什莉怼了，本来还挺生气的。
但听到后面，顿时震惊的合不拢嘴，结结巴巴地问道：“龙湾小区？咱们公司旁边那个？”
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对啊！”艾什莉点了点头。
“那不得几千万啊？”同事的声音变得更小了，眼神中满是震惊和羡慕。
艾什莉还是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同事失魂落魄的走了，脚步有些沉重，仿佛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
沈萱脸上有些尴尬，轻轻拉了拉艾什莉的衣角，说道：“艾什莉，干嘛和她说这些啊……好像在炫耀一样！”
“就是炫耀又怎么样？”艾什莉反问道，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萱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你也就是遇到我，否则在职场上早就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不止村里小道消息传得快。
办公室里同样快。
然后变化就有了。
午餐时，新来的实习生像个乖巧的小跟班，主动帮沈萱扔掉外卖盒，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行政部王姐也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沈萱啊，这是公司新采购的耶加雪菲豆，你尝尝味道如何。”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咖啡轻轻放在沈萱桌上，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领导找沈萱来交代工作后，还“顺手”放下一盒除醛炭包，并且解释“我家当时装修就是用的这个炭包，很有效的！另外我表弟做环境监测的，有需要尽管开口！”
沈萱今天加班。
当时钟的指针悄然指向九点时，沈萱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她轻轻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此时，艾什莉正靠在她旁边的桌子旁，百无聊赖地划拉着手机。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开衫，搭配着修身的牛仔裤，一头波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看到沈萱合上电脑，她立刻息屏手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可算结束啦！”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崭新的甲醛监测仪，“我都迫不及待想去你新家看看啦，这可是我今天专
门买的！”两人并肩走出写字楼，街道上灯火辉煌，车辆川流不息。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夜晚独有的凉意。
没一会儿，她们就来到了龙湾小区。
进了房子之后，艾什莉立即拿着甲醛监测仪，一丝不苟地在各个房间穿梭。她一会儿蹲在墙角，一会儿又趴在地板上，甚至不顾形象地爬到犄角旮旯里去测。
“哇，数值0.08！比我家当年好多了！”艾什莉兴奋地跳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满是喜悦。
此时，她的牛仔裤膝盖处沾满了灰尘，显得有些狼狈。
“瞧瞧你！”沈萱心疼的帮她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
“嗨，没事，晚上丢洗衣机就行了！”艾什莉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过你这甲醛不算高了，估计一个月就能入住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监测仪递给沈萱，让她也看看数值。
“这毕竟是通风一整天了，关上窗户可能会高一些！”沈萱接过监测仪，仔细端详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没事，那就再多等一个月！”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弟说等夏天过了之后！”
“嗯，咱弟这话是稳妥点！”艾什莉赞同地点了点头。
关上窗户之后，二人离开了新房。
沈萱一边开车一边把今天遇到的事说出来，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大家一下子就变的对她好了呢？
她买房子，又不会让这些人住。
“嫌贫爱富嘛，很正常的！”艾什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靠在座椅上，双手抱在胸前。
“那你为啥对我那么好呢？”沈萱转头看向艾什莉，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一开始嘛，看你老老实实的一个小姑娘，学历又好，又认真踏实，姐姐当然喜欢这样的小姑娘了！”艾什莉笑嘻嘻的说道，眼神中满是真诚。
沈萱被夸的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现在嘛……”艾什莉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开玩笑道，“他们嫌贫爱富，我就不一样了，我这是盯着咱弟弟呢！”
“你……你又乱说话了！”沈萱一阵无语。
艾什莉嘿嘿直乐，笑得前仰后合，安全带都束缚不住她的“波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