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太干净
“侧妃一把年纪了，还喝什么莲子汤？反正也生不了了，不如喝些绿茶下下火吧。”
“侧妃要想喝也不是不可以，奴婢这就去问问太子殿下，毕竟莲子汤是一早给云夫人炖的，云夫人还没喝呢，万一怪罪下来，奴婢们可承受不起。”
“咱们府上，谁不知道殿下最宠爱云夫人。要不是您非要嫁进来，说不定云夫人已经怀上小公子了。”
慕岁宁脸色微黑，云璋的手倒是伸得长，侧妃这里也敢插手。
正欲进去，就听云璋温温柔柔的声音，“你们好似很喜欢云夫人。”
“云夫人温柔善良，又娇弱可怜，连太子殿下都心疼不已，奴婢们自然也多心疼几分。”
“那好。”
凌桑说，“今日起，你们都去云夫人身边伺候吧，我跟前自会有凌家带来的下人侍奉。”
说罢，便唤了身边的人去请了管事来，当场交割了身契，叫人把那些下人都领走了。
慕岁宁看的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凌桑身边的人也很担心，“万一太子殿下觉得您跋扈，怪罪您该怎么办？”
慕岁宁本以为凌桑会跟刚才一样镇定，就听她带着几分怯怯的语气道，“殿下当真会误会我吗？我也不是有意如此，只是今日不立下威来，往后她们只会更加不服我管教。”
“希望太子殿下能明白才好。可那云夫人到底是太子的宠妾，万一……”
主仆两忧心忡忡。
慕岁宁笑起来，亲自着人将这件事去告诉了太子。
父王纵然因为母妃的缘故，偏疼云璋几分，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宾客散去后，太子带着几分醉意，听慕岁宁派来的人说过这件事，得知凌桑很是担忧，笑了笑，“跟管事们都说一声，明日都来给侧妃请安，以后内宅的事，都交给侧妃管，下人的身契也都送去。”
“那云夫人那里……”
“她若是住不惯东宫，也可以将她安置到她原来的住处去，不要短了她的衣食，且她身边有老太后留下的姑姑，也没人敢欺负了她去。”
“是。那您现在是去侧妃屋里，还是云夫人屋里？”管事问。，
太子看他。
管事心中微惊，忙低下头，“奴才只是……”
“没有下次。今夜是新婚，孤不论如何，不该冷落了侧妃。”
即便他并不愿意，可今晚若不歇在凌桑屋里，明日府里的人就更敢薄待了她去。
太子有些疲惫，往凌桑屋里而去。
可进了屋，却见凌桑已经换下了沉重的凤冠霞帔，穿着舒适的红色裙衫，笑盈盈的等着他，“殿下今日乏了，梳洗完就歇了吧。”
没有羞怯期待，没有幽怨诉苦，只如一个最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平常的说着温言软语。
太子点点头，去内间梳洗更衣，而后跟凌桑躺到了一张床上。
大红的喜烛在帐子外燃烧，提醒着他今晚该履行什么义务。
可不等他动，就听凌桑轻声道，“能与殿下同床共枕，做一世夫妻，已圆凌桑夙愿，不敢再有奢求。殿下今夜便好好睡一觉吧，待过了头三日，殿下想去云夫人处，臣妾也绝不阻拦。”
太子轻轻侧目，昏暗的光线下，身侧的女子眼里跳跃喜悦和满足。
没有任何的索求。
太子疲乏的心忽然似一弯清泉缓缓流过，也跟着放松下来。
“后宅以你为尊，云璋性子娇怯，不大懂规矩，你不需放在心上，自有人管束她。”
凌桑眼眶微湿，点点头。
两人无话，各自闭目睡下，可凌桑的手还是带着些贪心和羞怯的，悄悄从被子底下，握住了太子的手。
太子的手修长，因为常年握笔，虎口处带着些薄茧。
凌桑见太子好似睡着了没有挣开，这才放心握着睡去。
半晌后，太子睁开眼，无奈笑了下，再度合眼睡去。
……
太子纳了侧妃的事，就这样成了定局，金陵还有许多人觉得恍惚。
毕竟他们汲汲营营，就是没再想过往东宫塞人，如今却叫吏部侍郎捡了这个便宜，要知道，东宫如今
可就凌桑这一个正经女主子，往后太子登基，凌家就是正经的皇亲国戚！
不过东宫都肯纳侧妃了，再纳一个也不是不可能吧？
说不定，还能谋算谋算正妃的位置？
金陵仕宦们的心思活跃起来，连着公主府收到的拜帖也快堆满一箱子。
慕岁宁大手一挥，全部扔到火里烧了，只仔细翻阅祁云宴送回来的信，信上说边境军营里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因为粮草充足，草原反而起了一场奇怪的大火，所以他们这边局势很好。
只不过在追击仓皇而逃的苏曼部落时，捡到一个拿着陈国秦王府信物的俘虏，俘虏身上带着一封求援信，但不等问出信使谁让他传递的、何时传递出来的，就咽气了。
“陈国的情况，三婶知道吗？”
“公主想问谁的事？”三夫人问。
慕岁宁轻眨了下眼，看向三夫人。
三夫人也不隐瞒，“东宫的云夫人出身似有古怪，当初淮南王殿下怕您被蛊惑，让我派人去陈国查她的底细去了，所以陈国的事，我手里有一些消息。”
慕岁宁闻言便笑起来，“可查出了什么？”
三夫人摇头，“她老家发生过一场洪灾，村民们死的死搬的搬，早已不知去向，我后来试着去找当初贩卖她的那个商队，同样一无所获，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么说来，她出现在父王面前
，或许不是个巧合。”背景太干净了，加上她那张与母妃那样相似的脸。
慕岁宁想到了雍王，他一定有手段处理好远在万里之外的这些细节，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云璋若要谋害父王，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
“先不提她。”慕岁宁决定有机会要去找云璋试探一下，问起秦王府的消息。
“秦王府并无什么特殊的消息，不止秦王府，陈国境内好像也是风平浪静。”三夫人见她不放心，道，“陈国也有我们的商铺，公主若是不放心，我传消息过去，让他们再打探打探？”
“可以。”
最好那封求援信，是很久之前的，那样就代表他们父子的危机已经过去了。
不过这封求援信也提醒了她另一件事，草原上还有一个莫穗穗，而金陵多了个莫穗穗的母亲。
她们来自同一个世界，谁也不知道她们母女相见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