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侧妃
“……那父王觉得惠贵人如何？”
“今日初见，并不能下结论。”
“只以她今日表现来看呢？”
“倒是温婉乖巧。”
“……”原来不是每个男人都跟祁云宴一样，能看出所有人的小心思。
想到这儿，她又多了几分庆幸，毕竟祁云宴要是为了旁的女人故意做出的可怜样责备自己，自己真的会很伤心。
“对了，父王知道云璋今日来了吗？”
“她在东宫，不可能过来。”太子道。
慕岁宁笑笑，“她扮做小太监的样子，就候在父王席位处，我见她险些失态，让人将她带去夏妃娘娘宫里了，一会儿宴席散后，再让人送她出来。”
太子面色微变，目光里却现出几分怀念来。
不等慕岁宁问，他便道，“我知道了，云璋不懂宫里的规矩，我会请个嬷嬷教导她。听闻你那儿有太后留下的人，不知能否借我两个？待教导好了，我便送回去。”
“太后将她们给我，是去安度余生的。”
太子笑起来，“父王知道，父王不会叫她们去伺候云璋，只是做教导嬷嬷罢了，若她们自己想走，父王也绝不拦着她们。”
父王的后宅的确要清理了。
“那我回去问问她们，她们若是愿意，我再将人送去。”
若是旁人听见慕岁宁居然以下人的意见为先，而拒绝太子，恐怕要瞠目结舌。
但太子好似也习惯了，点点头，“那就这样。”
父女两头凑在一块儿说着话，不远处，雍王将桌上的一盘酥点交给宫人，让她给慕岁宁送去。
结果这次，慕岁宁却没接受，又让宫女给送还回来了。
慕允瞧着父亲的举动，低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慕允呢？”
昭明帝高兴的道。
慕允出来见礼。
昭明帝，“你回去告诉你的郡王妃，明日与你一道搬入宫中来住。”
祁清欢才产女，而后便有了惠贵人查出有孕的事，钦天监说这是孕气传到了宫里，既如此，便都搬入宫来，希望惠贵人也能跟祁清欢一样顺利生产。
慕允微怔。
太子眼睫动了下，带着几分轻嘲的提醒慕岁宁不要喝桌上的羊奶，“腥气太重，迟些我让人给你拿果子汁来。”
慕岁宁笑着点点头，她也不想理会昭明帝这点心思。
唤了宫人换了果子汁来，父女两自得其乐，就听上面昭明帝问，“听闻太子新纳了侍妾？”
众人齐齐朝太子看来。
太子起身回话，“的确如此。”
“你既有心纳妾，想来是想开了，正好，吏部侍郎之女对你一片痴心，为你守到现在都未出嫁，以前你说太子妃没了，你没心思娶妻纳妾，如今你既想开了，便也不好再辜负人家，朕便做主，赐予你做侧妃吧。”
太子正要拒绝，昭明帝又带着几分凉意道，“大喜的日子，喜上加喜才是美事，吏部侍郎之女贤良淑德，还比你小上十岁，你若拒婚，怕不是要毁了姑娘家一辈子。”
底下，吏部侍郎走出来跪在殿下，垂头不语。
太子轻轻皱眉，他当然不愿意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可若是叫她嫁进来，不也是毁她一辈子吗？
许是看出太子的犹豫，吏部侍郎道，“殿下若是不肯娶，小女也不敢纠缠殿下，自会一根白绫，了此残生。”
“太子，你当真要如此？那个侍妾，竟比吏部侍郎家的千金还要好？”
昭明帝脸沉下来。
若是太子今日不肯答应，怕是要当场发难，为难云璋。
太子无奈合眼，“儿臣……但凭父王吩咐。”
慕岁宁瞧着上首高兴起来的昭明帝，待父王坐下来后才悄悄问他，“父王可了解那吏部尚书之女，她当真等你这么多年？”
“不知。”
太子本不想跟女儿聊自己的私事，但她早已卷入到这场纷争里，多知道一些，将来被人算计的可能性就小一些，便道：“金陵闺秀大多含蓄内敛，况且我也不该去关心旁人家的女儿，吏部侍郎更是从未提过。”
慕岁宁再次看向昭明帝，他似乎一直在看着她们父女两，见慕岁宁看来，才淡淡移开目光。
慕岁宁想到当年雍王之母云侧妃的祸事，想到雍王妃与云浩邈的私情……甚至敏王，也因妾杀妻，心底忽然冒出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测来。
昭明帝会不会是希望每一个儿子的内宅都能丑陋不堪，所以才横加干涉？
太子洁身自好，而敏王内宅最先出事，所以昭明帝最疼
敏王。
雍王一直在外，也算相安无事。
敬王也算安稳，那么敬王的内宅呢？
真是荒谬，慕岁宁笑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就算昭明帝受了刺激，也不至于就变态了吧。
不过还是存了一丝想法，大不了回去查查。
因为太子的顺从，后续昭明帝没再找他的麻烦，只是又把太后的丧事捡出来，说太子办事不力云云，反而夸赞了慕允行事有度，说雍王教子有方，惠贵人也对还未出现的祁清欢也表示出期待和欢迎。
总之，他们一家和睦欢乐。
待宴席散去，已经快入夜。
临走时，太子要先去接云璋，慕岁宁不想见她，便借故先走。
太子知道她的心思，只叫她路上小心。
出宫的路慕岁宁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正走着，宫女扶着惠贵人就出现了。
慕岁宁脚步微微一顿，眼看惠贵人就要笑着张口，她扭头就往回走，正好身后就是拐角，眨眼就消失在了惠贵人眼前。
惠贵人微愣了愣，笑容僵住。
“看来公主是不得空见您。”一侧宫女小心翼翼的替她挽尊。
惠贵人笑容微淡，但仍是一副温良恭顺的模样，“是我唐突了，既然公主没空，那我们就等下次吧。”
“那奴婢扶您回去歇息，皇上十分看重您这胎，若是出了岔子，奴婢们怕是都活不成。”
惠贵人又朝慕岁宁消失的方向看了眼，暗露可惜，扶着宫女的手离开。
慕岁宁就在拐角后，确定她走了，才重新出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