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死因

“父……沈侍郎事后来见过我,说谢问于他是有大恩的人,他不能忘了这份恩情,所以谢问要求他将我许给祁天逸为妾时,他也没有拒绝。”

沈薇薇似是释然了,轻声道,“他跟我说,若是重来一次,他仍然会这么选择,无关他爱不爱我,只关于谢问对他的恩情。他要报恩,注定就要舍弃我。”

所以沈薇薇也不再钻牛角尖了。

人来到这世上,注定要与人作伴走上一程,父母妻儿,都是同伴。

有的人同行的路程长,有的人同行的路程短,既然到了分岔路口,那就各走各的吧,新的路上,也会有新的同伴。

“那沈夫人呢?”

“我还是愿意叫她一声娘,她替我跟谢家结了亲,我与忱清虽还未成亲,但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了。”

其实若不是慕岁宁出事,她也该嫁给谢忱清了的。

慕岁宁喜欢她的通透,“等百越的事告一段落,我替你主持婚礼。”

沈薇薇的脸微微红起来,算是默认了。

简术在一旁瞧得乐呵,“那老头子也要凑一杯喜酒喝喝。”

“本地有许多口味的果酒,您若喜欢,每日都能尝不一样的。”

慕岁宁道。

简术当真欣喜起来,“这穷乡僻壤还能酿得起酒?”

“老百姓自是酿不起的,但这里也不是没有富人嘛。”

“没错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笑,当天下午,神医简术到达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谁还没个两病三灾的?

尤其是那些有钱的富人,豪掷千金只为请神医看病者数不胜数,慕岁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敛财’机会。

但也不能看诊太多,不然就不值钱了,于是借用了后世的‘限号’法,一日看诊一位,且每日的诊金都不一样,采用的是竞拍模式,价高者得,当然,还得带两坛子好酒。

几人笑嘻嘻商议好,便到了别院。

一路上大家还有说有笑,等看到别院外那群衣衫褴褛、一家子挤在一个小小窝棚的百姓,又都沉默下来。

王安摸摸脸,“这些真不是灾民?”

“不是。”

慕岁宁笑道,“你们来了,她们很快就能摆脱这样的生活了。”

王安瞬间充满了斗志!

“一路辛苦,先用膳吧。”

膳食多为本地特产,还是时令的山珍,加上厨子的好手艺,一群人下筷子的速度都明显加快了些,尤其是五皇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不说多,但也不比猪少了,还是慕岁宁手快,夹了两块子菜放在祁云宴碗里,否则凭他不紧不慢的吃饭态度,这顿就得饿着。

等吃过饭,又各自去洗去一身疲惫,一群人才像是活了。

慕岁宁将人都请到书房,做了明确的安排,“来依附的百姓越来越多,不可能叫他们全部去伐木,所以我准备先建一个砖厂,以别院为中心,建造一个小镇。”

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好,左右皆有高山,可以作为防卫,而一条大路直通海边与县城,距离都不算太远。

“我来画图纸。”

罗真道,“明日我先去附近看看,三天内能出规划图。”

如今的罗真已经摆脱早夭之相,虽然还是体弱带病,但只要不做体力活就不会有妨碍,罗家人还想过让他回去读书科考,毕竟他是罗家这辈里最聪明的孩子,但罗真拒绝了。

倒不是为了报恩,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营造上,更感兴趣。

“那明日我让小海带你去附近看看,最好小镇外在做一些防御工事。”

说这话时,看向了祁云宴。

祁云宴原本很不喜欢这些人都这样围着她,看着她,但此刻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明显更加亲昵,唇角浅弯,“嗯。”

慕岁宁愉快的悄悄捏了下他的掌心,继续安排。

简术需要研制能破瘴气的药,王安则开始统辖小镇,他是做过父母官的,很有经验。

至于谢忱清和五皇子,谢忱清此番是领了监察御史的差来的,是钦差,他会跟五皇子一道进城,审查百越各地县城情况。

得知昭明帝给了五皇子一批好手跟着后,慕岁宁又抽调了两个人出来。

“黑影对本地情况比较了解,让他跟着你们。”

当然,黑影也有任务,他要去了解各地的特产,以便慕岁宁卖去金陵。

事情安排好,各自下去休息。

慕岁宁也终于见到了落后一步,押着慕岁宁几车

衣裳首饰过来的巧雀。

巧雀整个人瘦了一圈,一见慕岁宁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金陵大家可都还好?”

“好呢。”

巧雀努力不让自己哭的抽抽,认真跟慕岁宁一一说起金陵的情况,说起鸳娘的天衣坊开得多好,说起那汪家人还想来占便宜,说起幼儿园已经开班了,说起父王在金陵的风评越来越好等等。

祁云宴没有催慕岁宁睡觉,只等说到三更半夜,慕岁宁才回来歇下。

房间漆黑一片,慕岁宁才说起她一直没提的事,“在去信请大家过来百越帮忙时,我也写了一封信给父王,询问云侧妃当年的死因,可父王还未寄回信来。”

“既然涉及上一辈的恩怨,他心中或许有别的考量。”

祁云宴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捋着她的长发,慕岁宁也很自然的翻身拥住他的腰身,闷闷嗯了一声,还不及继续说,就被他点了睡穴,昏沉睡去。

祁云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半晌,才将她松开放好,起身到了外间。

秦一已经在等候,将一封信交给了祁云宴。

这是太子单独寄给他的信,打开来,太子没有再打哑谜,说出了云侧妃当年的死因。

祁云宴看过,轻嗤一声,“难怪遮遮掩掩不肯说。”

秦一按捺着好奇心,秦二却是忍不住,“那可要告诉王妃?”

“自然不必瞒她。”

不过眼下她已经睡了,就没必要将她叫醒了,倒是这内容,的确不堪入目。

翌日天亮,祁云宴照常不在,慕岁宁睁开眼爬起来,就见床头放了一封已经拆过的信,是给祁云宴的。

但既然放在她床头,便是祁云宴想叫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