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贵人带话

北若卿命人先看茶招待着,自己先去换了身衣裳,这才不紧不慢的去花厅会客。

书房内,宋桥抬头看向玉紫赦,低声道:“王爷,会不会有人欺负姐姐?”

欺负?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玉紫赦睫毛轻颤,面不改色道:“不会。”

不会就好,宋桥松了口气,垂头继续练字。

头顶,却忽然传来玉紫赦不咸不淡的声音,“你恨本王吗?”

宋桥手一顿,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花厅内,一位中年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下人们上了茶点之后,便恭敬的侯在门外。北府的花厅,左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花瓶,乃是前朝文物。

右边那个破破烂烂的茶杯,外面镶嵌的光宝石,都是一百来颗。

别人说是奢华,都是金碧辉煌,偏偏北府不同,北府是不在破烂中辉煌,就在破落中壕气万丈。

中年男人瞧着是个有些气度的,北若卿从门外进来,便看见此人正襟危坐,瞧着有几分不近人情的模样。

北小姐眉头一挑,下意识的联想到:棺材板子。

这人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棺材板子成了精。

北若卿施施然的走了进去,白色长衫,腰细腿长,轻纱曳地,仙气天成。

这般模样,饶是门外的下人都不禁多看了几眼,谁知那中年男子竟是目不斜视,将北若卿当做空气。

北小姐一愣,心道:难道这大叔眼神儿不好?

于是,北小姐重新在他面前晃悠了一次。

中年男人抬眸,视线犀利的钉了过去,沉声道:“老夫眼斜,北小姐莫要见怪。”

北若卿身子一僵,随后恢复常色,转身在上首位坐下,上下看了眼中年男人,笑道:“京兆府尹亲自登门,想必有事儿?”

中年男人今日前来,并未带随从,整个京城中人,几乎没人认识他。可眼下,北若卿是怎么知晓的?

“你认识老夫?”

“不认识。”北若卿嘴角微扬,低声道:“但是没人说过您女儿和您长的一毛一样吗?”

复制粘贴都不过如此。更何况,如今的京城,苏丞相一脉倒台,朝中大小官职多有人员变动,京兆府作为京城的执行衙门,自然是各家盯紧的肥肉。听闻新上任的这位,颇有些手段,从一个小县城,一步步爬到京城。

据说身后有个厉害的女人,再给他撑腰。

北若卿私心里琢磨着,难不成是她家那傻闺女?

中年男人面不改色,捋着胡子,理直气壮道:“老夫姓白,名斐,小女单名一个莲字。”

白费?白莲?

北若卿嘴角一抽,无语道:“白大人客气了,我家兄长不娶妻,您大可不必自报家门。”

白斐本还一本正经,准备跟北若卿说正经事,此时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没好气道:“老夫不是来上门提亲的!”

“哎呀!”北小姐捂着脸,惊恐道:“难道你是来下聘的?”

白斐斜着眼睛此时直勾勾的瞪着北若卿,像是要将她瞪穿一般。

这个女人,果然如传闻所说,厚颜无耳止。

一时间,白大人脸色铁青,没好气道:“北小姐,老夫今日前来,是替一人带话。”

“道歉的话就不必了,白小姐犯错,自己已经道过歉了。”北若卿打断白斐的话,颇为大度的道。

可问题是,谁他么说了是来道歉的?

他分明是来立威的!

白斐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北小姐误会了,老夫今日前来,是替一位贵人带话,贵人问,北小姐在京城可还得意?”

这是什么贵人?不应该问自己在京城的桃花可还旺盛么?问她得不得意做什么?

北若卿翻了个白眼,“你家贵人对本小姐这么好奇?该不会是对本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你!”

白斐此人,装正经倒是装的一波好手,可却经不起撩拨,北若卿云淡风轻一句话,他便沉不住气道:“北小姐,贵人圣洁,还请慎言。”

圣洁?白莲花么?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就算你家贵人对我

没有不轨图谋,那大人说说,她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北若卿这人虽然欠儿,可却也不是无缘无故得罪人的主儿,当然,断她财路者另说。

毕竟她是要驰骋商界的。

白斐冷哼一声,眼底一抹厉色一闪而过,低声道:“贵人曾说,七年后必定回京,如今七年之期已到,她必将将北小姐赠与她的,加倍奉还。”

哟,加倍呢?北若卿一喜,高兴道:“她打算还我多少钱?”

什,什么?换钱?白斐一口气堵在胸口,先得背过气去,两眼发直道:“你到底听不听得懂话?贵人的意思是,北小姐在京城中风生水起,先是毁了苏小姐的名节,后又斩断丞相府的根基,这份大礼,她必会奉还!”

“哦,”北若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是来报仇的啊。”

她听明白了,只是来报仇还要提前打招呼?

这人莫不是缺心眼儿?

北若卿瘪瘪嘴,十分的同情。

“行,回去告诉那什么贵人,礼本小姐都送了,她也不必客气。哦,对了,本小姐很忙的,若是她要来,记得提前预约,还得付费,也不贵,一个时辰,也就一千两银子。”

北若卿说的有理有据,她现如今每天手头上的账本子和各家铺子生意打理的有条不紊,耽误了一家,可不就是上下千万两的银子。

可这话听在白斐耳中,便又是另一番意思,这个女人,掉钱眼里去了?报仇还要给钱?

他黑着脸,冷哼一声,“不可理喻!”

说罢,他甩开袖子,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尘风忽然捧着一块令牌前来。

北若卿视线落在那令牌上,不紧不慢的瞥了眼,心里咯噔一下,那他么不是吏部尚书令吗?

这东西怎么在玉紫赦手里?

白斐显然也看见尘风手中的令牌了,微微一愣后,连忙跪拜,“下官白斐,见过大人。”

尘风高举令牌,冷冷的瞥了白斐一眼,冷声道:“白大人,我家主子说了,在京城,便得有京城的规矩,白大人教女无方,纵然王妃不予计较,可礼法森严,不得违背。”

礼法森然,不得违背。

他玉紫赦眼里啥时候有过礼法?

北若卿无奈抚额,淡淡道:“尘风,算了吧。”

尘风看了眼嘴上说算了,脸上却一副你赶紧把这人给老娘扔出去的北小姐,嘴角一抽,继续道:“主子的意思,大人可明白?”

白斐脸色一白,急忙道:“大人,小女一时不懂事,还请大人饶她一次。”

此时白斐的姿态,与方才跟北若卿说话时全然不同,毕竟吏部尚书,乃他的顶头上司。

当然,尘风也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这牌子,北若卿也不好奇,她只想现在立刻马上看到这人,滚蛋。

尘风冷着脸,不近人情道:“主子的话,不说第二遍。”

“大人!”

“还有,北府,乃七王爷姻亲府邸,大人日后若是再登门拜访,记得先去七王府通报一声,若主子允了,大人再来也不迟。”

此话一出,瞬间,白斐面如死灰,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那气势汹汹来挑衅的姿态?

半晌,他这才长叹一声,恭敬的行了一礼,“是。”

打发了白斐,北若卿伸了个懒腰,正要夸尘风两句,却不想尘风却疾步走了进来,脸色惨白道:“不好了,王爷发病了。”

“什么?”

这个月明明已经发过病了,为何今天……

北若卿立马转身朝着书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