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有类似情况

清晨,昌平县衙前,朱瀚与朱标一行身着普通布衣,悄然来到县衙门前。

晨曦洒在古朴的牌坊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衙门口的差役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一见众人靠近,立刻挺直了身子,眼神带着几分警惕。

朱标上前,朗声说道:“请通报一声,我们是从京城而来的布商,特来拜访县尊,有要事相商。”

那差役眼珠子转了转,瞧着他们衣着普通,语气略显敷衍:“县太爷今日公务繁忙,怕是腾不出手来见客。几位若是来办差,可先到旁边登记。”

朱瀚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轻轻地在手中掂了掂,随手递了过去,淡淡道:“还请兄弟通融一二,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差役眼前一亮,接过银子,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低声道:“既然如此,小的这就去通报,请几位稍等。”

片刻后,衙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而来,脸上带着热切的笑意:“几位从京城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朱瀚目光微动,打量此人,见其虽一身官袍,却难掩脸上的浮躁之色,心中不禁冷笑,口中却温和道:“大人不必客气,我等乃是京城商贾,听闻昌平物产丰富,特来商谈合作之事。”

县令哈哈一笑,连忙拱手:“京城贵商远道而来,乃是我昌平的荣幸,还请里面请。”

朱标与朱瀚相视一眼,缓步跟随,走进大堂。大堂之内,陈设简朴,朱标坐定后,直入正题:“大人,近闻昌平田赋丰厚,不知今年可有盈余?”

县令闻言,神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承蒙朝廷恩德,昌平虽年年赋税繁重,但百姓淳朴,皆肯努力耕作,自然收成尚可。”

朱瀚缓缓抚须,淡淡道:“如此说来,百姓生活安稳无忧?”

县令微微一滞,眼神闪烁片刻,干笑道:“自然,自然。”

朱标见状,目光锐利,缓缓说道:“可我们走访村落,听闻不少百姓称赋税颇重,近年更是屡有丈田不公之事。大人对此,可有什么说法?”

此言一出,县令脸色微变,连忙笑道:“殿下所言,怕是误听了什么流言。田田之事皆按律法而行,若有不公,早有百姓上告,岂能等至今日?”

朱瀚淡淡一笑,目光锐利如剑:“大人说的有理,但既然我们来此,不如亲自看看账册,以慰心疑。”

县令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勉强笑道:“几位远道而来,何必为此劳心,不如先用些茶水,稍作歇息。”

朱标目光一凝,语气加重:“大人,这可是一县赋税大事,若出了差池,怕是难以交代。”他顿了顿,缓缓说道,“还是说,大人心里有不愿让我们看到的事情?”

县令脸色瞬间煞白,连连摆手:“殿下误会了,误会了!请稍待,账册这就取来!”

片刻后,几名衙役小心翼翼地捧着厚厚一摞账册上前。

朱标翻阅片刻,眉头逐渐皱起,轻叹道:“果然,丈田之数连年上涨,可百姓的产量却未曾增加,大人,这些数据可如何解释?”

县令擦了擦额头冷汗,结结巴巴道:“殿下,这……这些,或许是……户部的统计有误……”

朱瀚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户部之错?大人,怕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正当县令手足无措之时,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书吏跌跌撞撞冲进来,跪倒在地:“大人,不好了!村里百姓得知殿下亲至,已聚集在衙门口,请殿下为民做主!”

县令面如土色,朱瀚缓缓起身,走到门前,看到衙门外,已聚集了数十名百姓,他们眼中透着忐忑与期待,见到朱瀚与朱标,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殿下,为民做主啊!”

朱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各位父老乡亲莫怕,今日我与皇叔亲至,定要查清此事,还你们公道!”

朱瀚扫视人群,缓缓问道:“是谁带头前来?”

一位满脸沧桑的老者颤巍巍地站出来,声音哽咽道:“殿下,百姓苦啊,这些年赋税层层加重,庄稼辛苦种出来,交了税后,家中口粮都不够,许多人都逃去他乡了!”

朱瀚眸色沉稳,语气坚定:“今日起,凡有冤情者,逐一上堂陈述,朝廷必给各位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百姓们纷纷磕头谢恩,朱标回头看了一眼早已瘫软在地的县令,冷声道:“传本宫旨意,立刻封账,等待朝廷派人彻查,若有徇私舞弊者,定不轻饶!”

县令早已瘫软在地,连连磕头,求饶不止,而

百姓们则露出久违的笑容,纷纷高呼:“殿下英明!”

朱瀚缓缓坐回椅上,目光落在跪在堂前的县令身上,神色淡然却不容置疑:“大人,账册已经查阅,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县令额头冷汗直流,颤抖着开口:“殿下……微臣……微臣确实不曾细查,定是属下有失查漏,请殿下宽恕。”

朱标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大人所言,实在是推脱之词。若不是我们亲自前来,百姓的疾苦又该如何伸冤?你既然说属下失职,那本宫倒要问一句,你这个县令又是如何为政的?”

县令脸色惨白,重重叩首:“殿下,微臣知罪……求殿下宽限,微臣定当从严处置,改正过失。”

朱瀚摆了摆手,打断他:“改正过失?大人,这不是简单的疏忽,而是关乎百姓生计之重事,若朝廷对地方官吏皆如此宽容,百姓还能指望什么?你且说说,这些年来昌平税赋递增,民生却愈发凋敝,究竟是何原因?”

县令心中大乱,吞吞吐吐道:“殿下……此事……微臣……”

朱标眉头一皱,厉声道:“不必再推诿!你身为地方父母官,若再三推脱,便是对百姓不负责任。来人,传令即刻封存账册,所有田亩重新丈量,本宫要亲自主持,看看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猫腻!”

衙役连忙应声退下,县令则趴在地上,不住叩首,眼神中尽是惶恐与绝望。

朱瀚目光沉静,缓缓道:“大人,若你能坦白从宽,本王可酌情从轻处理,否则——”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否则便要启奏皇兄,彻查到底,到那时,恐怕就不只是丢官罢职这么简单了。”

县令闻言,浑身一震,抬头望向朱瀚,眼中满是惶恐,急忙磕头:“殿下,微臣……微臣愿全力配合,还请殿下明鉴!”

朱瀚见状,微微颔首,转头看向朱标,轻声道:“标儿,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彻查土地丈量的根源,若不彻底摸清,百姓的困苦难以真正解决。”

朱标点头,眉宇间透着坚定:“皇叔说得对,此事不能拖延,我们即刻动身亲自走访百姓,了解实情。”

两人随即换上便服,轻车简从,走进昌平乡野之间。田间地头,一位年迈的农夫正弯腰耕种,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见到他们上前,连忙直起身,满脸惊疑。

朱标温和一笑,缓声道:“大叔,这几日农事如何?收成可还顺利?”

老农怔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客官问得……今年的收成倒是不差,可这税赋年年加重,田里再多的粮食,也换不来家里的温饱。”

朱瀚闻言,目光微微一沉,继续问道:“可是近年官府丈田,有何不同?”

老农低头搓了搓满是泥泞的手,眼中透着几分无奈:“大人,官府的人说我们藏田不报,硬是将原有的田地丈量多出好几亩,连租出去的田也要重新计税,我们哪敢多言,只能忍着。”

朱标听罢,脸色愈发凝重,温声道:“若如今重新丈量,查明清楚,是否能还你们一个公道?”

老农抬起头,满眼希冀,嘴唇微微颤抖:“若真能如此,那就是菩萨显灵了!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只求有口饭吃,若是官府肯公平公正,我们必定感激不尽。”

朱瀚与朱标对视一眼,心中已有定论,遂点头道:“放心吧,大叔,朝廷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朱标随即吩咐随从:“立刻召集附近村落的百姓,我们要亲自丈量田亩,还百姓一个真相。”

在昌平郊外的田野间,成群的百姓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远处的农田里,黄灿灿的麦穗随风摇曳,微风带着泥土的芬芳拂过田间。

朱瀚与朱标站在田埂上,身旁围绕着一群随行官员和侍卫,几名县衙小吏战战兢兢地捧着账册站立一旁。

朱标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转头看向站在前排的一位年迈老农,温和地问道:“老人家,听说这几年田税加重,百姓生活困苦,可有这等事?”

那老农满脸褶皱,手里紧握着一根磨得发亮的锄头,见是太子亲问,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随即又有些迟疑。他搓了搓粗糙的手,迟疑片刻才低声说道:“殿下,咱们庄稼人不敢妄言……但这田亩丈量,的确是年年不对……”

朱瀚走上前,语气沉稳:“你不必害怕,今日我们亲自丈量,只为还百姓一个公道。你且说说,这丈田之事到底如何?”

老农抬头看了朱瀚一眼,似是鼓起了勇气,急忙说道:“殿下,原本我家五亩地,去年官府丈量,却

说足足有七亩,逼着我们补交税银。可我家的田,从祖上起就是五亩,怎会凭空多出两亩来?”

朱标听罢,脸色微沉,转头望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县令,冷声道:“李县令,本宫且问你,百姓的田地在你的账册里,究竟是何数目?”

李县令额上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太子殿下,账册所载,确是七亩……下官……下官也是按上级指示行事,绝无私心。”

朱瀚微微一笑,目光犀利地落在县令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本王亲自丈量,若是虚报,李大人你该如何解释?”

李县令脸色一白,忙不迭地跪地请罪:“殿下明察,微臣……微臣愿全力配合重新丈量。”

朱标不再多言,而是沉声对随从道:“传令下去,立即丈量田地!”

一众官吏忙不迭地拿着丈量工具,走向田间,依照田埂划分,逐寸测量。农夫们站在田边,满脸紧张地看着那些官员,生怕他们再做手脚。

一名身穿青袍的随从快步走到朱瀚身旁,低声禀报道:“王爷,丈量已有初步结果。”

朱瀚目光一凝,点了点头:“念!”

随从翻开手中的记录,沉声道:“方才丈量结果,田地实为五亩,与农户所述一致。”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纷纷议论起来,几名年长的老者甚至激动地落下眼泪:“我们没说谎!这田地确实没多,官府冤枉我们了!”

朱标眸光冷冽,缓缓走到李县令面前,语气中带着威严:“李县令,你还有何话可说?这丈田之事,竟是如此敷衍?欺上瞒下,隐瞒不报,是为渎职!”

李县令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殿下息怒,微臣……微臣愿意从实招来,都是……都是上面派来的丈田官擅自改动账册,微臣实在不敢违抗……”

朱瀚听罢,冷哼一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县令:“看来,问题不仅仅在你这里。标儿,这事必须上奏皇兄,恐怕不仅昌平,京畿周边也有类似情况。”

朱标深以为然,沉声道:“皇叔,看应立即遣人彻查,凡是有不实之处,一律纠正,并减免百姓的额外赋税。”

朱瀚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随从:“立即传信户部,令其派专员复查京畿之田,所有赋税问题,必须详查到底!”

随从领命而去,百姓们闻言,纷纷跪下,连连叩首,高声喊道:“谢太子殿下,谢瀚王爷!”

朱瀚走到百姓面前,亲手扶起一名跪在地上的老者,语气温和:“乡亲们,朝廷自不会苛待百姓,你们安心劳作,田赋一事自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