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遥瞻

殷知意嘴里默念了几句,掐了个诀。


瞬间镜子漂浮在半空中,散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这光持续了十来秒才渐渐黯淡。


她操纵镜子飞至保护罩上方的气穴处,上面的气穴开始疯狂吸入外间的气体。


以镜子为媒介,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


须臾,保护罩开始膨胀。


直到膨胀到极点,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一时只剩满地碎片。


燕时满眸光微暗,心中原本被按下去的躁动杀意,此时在暗处疯狂滋生。


他指尖缠绕上一根黑线。


离忧总觉得有一道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目光扫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量本就不长,加之营养不良,缩在一起小小一团。


她极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城主府的大门却在此时突兀的被打开。


三人的目光被齐齐吸引过去。


一阵尖利嘶吼声自城主府深处传来。


殷知意神色凝重,她回头看了眼身后重伤的燕时满和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哑女,嘴里掐了个诀,她咬破指尖,朝空中画了两笔。


顿时,金色的符咒出现。


离忧眼睛瞪大,她不安的缩着身子,护着自己的胸口,恐惧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陌生的事物让她感到惊惶不安。


金色的符咒在靠近离忧的那一瞬,如滑鱼般,扎入她的眉心,消失不见。


这符咒和女主先前施的不同,被保护的人不用留在原地,而是可以随意转移位置。


此咒,避鬼除煞。


殷知意驱使另一道符咒试图靠近燕时满时,却被他直接躲开。


燕时满抬手,唇微弯道:“小姐既给了我这辟邪的红绳,其他便不必了。”


殷知意抬头对上他的黑眸,眸中没有什么情绪,但殷知意总觉得不太对劲,心中不由的暗自嘀咕道:【这人什么毛病?居然还嫌保命手段太多。】


但到底也没想太多,只嘱咐道:“那你看好这丫头,遇到危险便躲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里面去。


离忧看着那道远去的青色背影,也立马跟去。


但下一秒,她肩上重重一沉。


离忧被迫对上一双冷冰冰的双眸,霎时她只觉一股寒意自脊背蔓延。


少年唇角微微上扬,语调并无起伏:“没听见刚才她说让我好好看着你吗?你很怕我?”


“你躲在那堆骷髅后面,都看见了,对吗?”


说着,一条黑线就顺着离忧的手攀缘向上,一直到她的脖颈处,然后开始慢慢收紧。


离忧被吓的一个哆嗦,缺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猛的摇头。


她的确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原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人察觉了。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敢承认。


万一这人只是在诈她呢?


一旦承认,他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夸张地做出口型,示意她并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脖子上的黑线并没有松开,反而越勒越紧。


几息后,离忧感觉自己胸腔内氧气耗尽,她甚至快要放弃挣扎。


脖子上的黑线却又毫无征兆的松开了。


离忧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


燕时满面无表情的垂下手,手腕上的痛感,让他整个左臂忍不住的发抖,是肉被灼伤的感觉。


是那道符咒,他原本只是想试试,没想到她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燕时满冷哼一声。


他垂眸,目光落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离忧身上。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


-


殷知意一路朝里。


但奇怪的是,一路走过去,她不仅没见到人影,就连婴灵也没遇见。


一直到城主府的最东侧,她才远远地听到打斗声。


想到婴灵的特性,她一路上扫荡了府内的好几个库房,将里面的八卦镜全部收了起来。


刚到东苑。


就见其中有一座金色的大阵在狭小的院中拔地而起。


上方是乌压压的一群婴灵合成的一团黑雾,看着极具压迫感,他们发出尖锐的嘶吼声,拼命的撞击着金色的保护罩,似乎要将人吃拆入腹。


那金色的阵法在不断的撞击下,也多了几道裂纹。


阵法中,众人鬼哭狼嚎。


被困在城主府除了城主爹,府内的丫鬟侍卫,还有给城主府送食材的采买伙计一行人。


殷成峰满脸凝重,面上的疲惫更是藏都藏不住。


仅仅过去两天,城主府都快要翻天了!


“两位天师!天师大人!你们一定要撑住啊!”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你们看!保护罩……保护罩裂开了!”


“啊啊啊啊啊!”


“……”


但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吵得越凶,面前的这团婴灵的攻势就越猛。


季辞手中挥舞着遥瞻幡,脸上竟也带了几分惨白,他的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衣着血迹斑斑,回头喝道:“吵什么!不想死就闭上你们的嘴!”


眼见白芷行还要割开自己的手腕,放血来维持阵法。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暴躁:“你也和他们一样想死吗?!”


白芷行眼神笃定,她脱离季辞的桎梏,又将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往刀口上送。


她语气冰冷:“眼下只能如此。”


几次三番划开伤口,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有麻木。


季辞像是忍无可忍般,从她手中夺过长剑。


然后一刀划过自己的手心。


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阵法上,阵法又焕发出金色的光芒。


白芷行神色复杂,同行一路,她心中并非没有察觉。


这位季天师虽说最开始跟他说只是一名散修,但周身气度以及他所用的除鬼以及占卜的法器,都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


大概是出生于某个天师世家的公子。


但她见过的世家公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个个都眼高于顶,要是让那些人和她现在来救这些百姓,他们大概是不屑一顾的。


更别说放血救人。


虽说先前,这位季天师也有些出言不逊。


但这一对比,她面上倒是多了几分动容。


季辞此刻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但转头对上白芷行略带感激的目光,他倒是觉得不自在。


直到白芷行一把推开他:“小心!”


他才猛的挥动遥瞻幡,朝旁边掷去。


但下一刻,那群婴灵的进攻就更猛烈了。


仿佛越挫越勇一般。


殷知意刚刚过去就看见男女主正感情升温。


只见女主心疼地握着男主的手。


殷知意:“……”


她来的属实不巧。


不过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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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此时似乎都是强攻之弩。


她蹲在旁边的草丛里。


一眼就看见了最上方的那一团黑雾,其实准确来看那并不是雾,一只只面容可怖的婴灵,就像是蝗虫一般,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力量。


单只婴灵实力孱弱,但若是数百只上千只聚集在一起,那便是凶物,比先前的凶煞更难缠。


眼见那黑雾一掌就要劈在季辞背上,殷知意立马丢了两块八卦镜过去。


八卦镜被丢过去的那一瞬间放大数倍,直挺挺的挡在了两人面前。


黑雾在碰到八卦镜的那一瞬,最外层的两只婴灵立马成了灰烬。


这一下,瞬间场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树下的那个草丛。


殷知意拎着三大袋包袱,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


小翠一个激灵:“小姐!”


殷成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白芷行甚至忘了询问殷知意是如何破开她设下的保护罩的,喝道:“殷小姐,此地危险!”


说着就想给保护罩开个口子,将殷知意也送进去。


殷成峰此时似乎才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声音都颤抖了:“闺女!过……过来!”


没想到殷知意直接将手中的几个包袱丢给了远处的白芷行和季辞。


“法器,接着!”


季辞眉心微微舒展,连带着先前对殷知意的偏见在此时也消散了几分。


他也发现了,眼前的婴灵不能直面攻击,若是有其他法器,说不定可以脱困。


直到他看见一兜子八卦镜。


季辞:“……”


八卦镜属于是天师入门的时候才会用的法器,虽然非常易掌控,但上限不高,威力不大,他五岁的时候就不用了。


眼见那群婴灵又朝他袭来,他是真的想骂人。


他觉得刚才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会指望这么一个学了点皮毛的官家小姐,懂什么除鬼!


紧接着,他又看见殷知意自己手上留了几块八卦镜后,然后将最后一袋子八卦镜丢进保护罩内让大家平分。


最后,还对白芷行道:“白天师,我有办法除婴灵,你把保护罩打开。”


季辞骂道:“殷知意!你都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他讥笑道:“一兜子连光都没开过的八卦镜吗!你还有办法除婴灵?做梦呢!”


殷知意懒得搭理他,只道:“借幡一用。”


她嘴里不知念了什么,先前被撞落在地遥瞻幡立马飞到她手里。


白芷行和季辞皆是脸色一变。


“怎么可能!?”


季辞下意识开口。


法器是存在认主这一说的,不过如果法器与使用者契合度足够高的话,哪怕是没有认主也能够简单的使用。


季辞简直怀疑自己的幡被夺舍了,原先他可是耗费了两三个月才驯服的它!


而且遥瞻幡向来高冷,别说是外人了,就连他师傅有时使唤它也要看心情。


怎会如此?


殷知意可不知道这么多规矩,主要是她学的时候,师傅就没教过她关于契约法器的知识。


拜完师的那天,小老太还在酒桌小酌,随手一指,就懒洋洋道:“你是我徒弟,我这里从来没有契约的规矩,那边库房里的法器,你喜欢什么用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喜欢什么用什么翻译过来就是,必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殷知意目光一凝:“遥瞻幡,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