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心寒到了极点
“在我眼里,你是超级超级完美的哥哥,没有女人能够配得上你,但非要挑选一个,夏云舒倒是可以。”
“不过要是一开始没邵玥就好了,现在爷爷喜欢她,换个嫂子肯定很麻烦。”
“要我说,夏云舒当初出国留学之前,你们就应该确定男女关系,谁知道你们居然只是普通朋友,如果不是,就算邵玥救了爷爷一百次,也没有她钻空子的份儿啊!”
“哥,邵玥真的配不上你!”
邵玥早早洗漱好,躺在床上了,闭目睡觉,不过一直没有睡着。
书房和卧室中间这扇门隔音效果一般。
江雨闲充满怨气的吐槽,声音有些大。
这些话她都听见了。
邵玥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江沉寒开口了:“我知道。”
“哥,既然你也觉得邵玥配不上,那就祝我早日有个新嫂子吧。”
“嗯。”江沉寒叮嘱:“回去的路上你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好。”
随后江雨闲就走了。
邵玥把自己蒙在被子,用被子捂住湿了的眼眶。
不知道过了多久,邵玥感觉身侧的床沉了下去。
她睡不安稳,被惊醒了。
邵玥轻轻睁开了眼睛,江沉寒躺下了但还没睡,拿着手机跟人发消息。
对方发来语音,放在耳边聆听。
在非常安静的环境里,可以听到手机听筒发出来的声音。
邵玥很确定,语音里的声音夏云舒。
她假装在睡梦中翻身,身子侧向床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了。
邵玥默默地闭上眼睛,傍晚等车的时候应该着凉了,她脑子很胀很重,希望能尽快睡着。
但没过几分钟,邵玥身体一凉。
她的被子被江沉寒掀开。
“起床。”是命令的语气。
邵玥茫然地坐起身来,江沉寒已经在换外套了,速度很快,应该是遇到了很着急的事情。
“怎么了?”
“我有事,要走。”江沉寒没有解释什么原因:“我走了你留在这儿,明天早上爷爷会多问,现在一起走,我跟爷爷解释一句就够了。”
邵玥脑子有点晕,她确定自己可能真的感冒了,不想大晚上折腾:“我可以跟爷爷解释。”
这样不是不行,但江沉寒知道商鸷年就在这里。
他离开后,明天陪爷爷吃早餐的,就只剩下邵玥和商鸷年。
江沉寒即便不在乎邵玥,但也下意识排斥这样的画面。
“就算你解释了,爷爷也会打电话给我,我不想这么麻烦。”江沉寒皱着眉头,声音很冷:“快点,别让我等。”
邵玥因为头晕,想不出好的理由跟老爷子说清楚,于是起床穿衣服,坐上江沉寒的车,一起离开老宅。
车刚刚开出五百米。
江沉寒手机突然响,他接听电话,听了没几句,眉头皱了起来。
邵玥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紧张的神色。
结婚三年,江沉寒脸上从来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
她还在思考,江沉寒挂了电话,接着开口命令:“你现在下车,回去。”
邵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下车?”
江沉寒已经不耐烦了:“快点。”
邵玥突然瞥见还没有彻底熄屏的手机屏幕,上面有一个夏字。
邵玥全明白了。
只有夏云舒,才会让江沉寒如此紧张。
如果是白天,邵玥顺了他的意,可现在是深夜两点。
车窗外是没有路灯的盘山公路,以及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的行道树。漆黑,寒冷,一个人……
邵玥十分排斥,她看着男人眼里的冷漠,忍不住问:“你能把我送回去吗,只有几百米……”
为什么非要让她现在就下车。
江沉寒目光冷沉:“耽搁时间。”
“那送到市区也可以……”邵玥不求太多,她现在真的不敢一个人下去。
“不在同一个方向。”江沉寒耐心已经用尽了:“下车吧。”
邵玥看见了他眼里不容拒绝的冷酷和强势。
今天在山脚下,江沉寒迟到了。
但夏云舒的事,他一分一秒也不会耽搁。
方才他还觉得留下她一个人,会让老爷子不满来打电话来问责。
现在也都不在乎了。
邵玥对江沉寒不抱任何期待,此刻却心寒到了极点。
即便是正常的朋友,也不会做到这么绝。
其实在刚结婚的时候,邵玥有些畏惧江沉寒的,经过三年的相处,对他的害怕消失了,此刻看着他眼里的警告,莫名的恐惧卷土重来。
江沉寒虽然对她非常冷漠,但他从小家教严格,待人接物很是优雅,而邵玥脑子里此刻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她不配合,他可能会为了夏云舒,对自己大发脾气,甚至动手……
所以邵玥不可能像江雨闲那般,会撒娇反问,我就不下车又怎么了?
因为只会自取其辱。
邵玥忍着酸涩的下颚,拉开车门下车。
眼神死气沉沉地看着江沉寒。
如果江沉寒愿意多看邵玥一眼,就会发现此刻的她,就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小猫,眉间隐忍着痛苦伤心的情绪。
可他早已经收回视线,一秒也没有停留,油门轰到底,眨眼就消失在视野里。
黑暗中,就剩下邵玥一个人单薄地立在原地。
冷风兜头吹来,邵玥被爆炸的头疼刺激得浑身一颤,不得不从可怕的负面情绪中回神,面对现实。
四周黑黢黢的,还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她脑补了各种杀人事件。
恐惧袭上心头,邵玥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因为深夜的温度态度,又很害怕,哆哆嗦嗦差点拿不稳,好在手机电筒顺利打开了,邵玥飞快地往老宅的方向跑回去。
庆幸没有真的病倒,她还有力气能跑会去。
终于到了院子里,又惊又冷又剧烈的跑动,体力消耗太大,邵玥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手搭在院子的门边上,大口大口喘气。
身体的剧烈反应,占据了脑子。
邵玥此刻没空去多想,不过她注意到二楼另一件客卧的灯光还亮着。
这是……商鸷年的房间。
在黑暗中,目光会追随着光亮的地方,邵玥没有挪开眼睛。
她想等自己没那么喘了,再悄悄回去休息。
邵玥确定自己快要感冒了,想在彻底病倒之前,吃药压下去。
但卧室没有药,现在又不好找管家拿药,明天起来铁定病倒。
邵玥很想逃离,回到自己的家。
但她没开车过来。
山上一时半会也难以打到车。
想到这里,邵玥突然沮丧得不行。
而此时,夜晚中客卧的那一束光亮,也熄灭了。
商鸷年关不关灯,休不休息,都跟邵玥没有任何关系。
但一系列坏事情积累到一起,邵玥不知为何,情绪崩了,眼泪从眼眶无声地滑落下来。
干脆靠着门框,一个人静静地哭着。
眼泪是会流干的,特别是在寒冷的深夜。
邵玥哭一会儿,就冷得浑身发抖。
她抹掉眼泪,认命地回去。
刚抬起头,一道过于挺拔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