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她也配让本宫生气?
华芳姑姑感受到膝盖处的刺痛,脑海里不断回想起今早皇后娘娘的吩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她低着头,眼角的余光转了又转。眼看着叶清玄没有抬头,小步挪到五公主身边,将手中抱着的披风轻轻搭在五公主肩上。
“殿下,池边起风了。”
五公主眼睑微垂,再度抬起时恢复了公主的威严。
“叶公子,随本宫去福寿堂详谈,这里是有些凉了。”
“遵命。”叶清玄没敢抬头,恭敬的躬身跟在其他人的身后,眼睛盯着眼前的路。
他进宫的次数少得可怜,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这般忐忑。
叶清玄拿不准五公主的意思,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保住程岁,或者至少不要波及到他们。
心不在焉的他后知后觉的看到门口惊觉到了福寿堂。
五公主被宫人扶着在主位坐下,端茶拿点心的宫人陆续从他身边经过,带起阵阵香气。
叶清玄强装镇定,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收拢。
“看座。”
整理好的五公主淡漠出声。
“谢公主。”叶清玄僵硬的坐下,思索着如何开口。
五公主瞧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故意压冷了语气。
“你不是要和本宫解释昨日之事,怎的还不开口?”
“是,草民这就解释。”
叶清玄深吸一口气,“公主,昨日落水的女子名叫程岁,是草民在国子监读书时的一个师妹,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都被”
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把事情解释清楚,他只能咬牙继续说。
“赶出去了。如今草民和师弟师妹还在联系。前几日公主给草民和几个师弟下了赏花宴的帖子,程岁师妹从未参加过这些,很是好奇。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草民和师弟们便想着让程岁装作婢女一同参加。哪知她会中途不舒服,外出一趟就自己失足落入水中。
这一切都是意外,绝没有谁要刻意陷害谁,全是天意弄人。还望公主明鉴,还草民师妹一个公道!”
叶清玄说着又跪了下去。
“既然不在国子监了怎么还以师兄妹相称?”五公主抿着茶,漫不经心的说着无关话题。
“是草民的疏忽,说了太久已经成了习惯。”叶清玄硬着头皮解释。
要是真说起来,程岁可算不得他们的师妹,比较在国子监的花名册上,只有.颜缨是他们的师妹。
叶清玄下意识摇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颜缨。
“哦。”五公主的调子拖得很长,“你的解释可和程岁供认的有出入呢。”
原本对自己编了一晚上的说辞很有信心的叶清玄脸色一白。
今早他直接来了宫外等着面见公主,完全没想起先去和程岁通个气的事情。
五公主欣赏着他的脸色变化,突然觉得自己昨天的安排无比正确,若非如此,她也见不到往日光风霁月被父皇称赞才学出众的公子还有这样一面。
其实程岁根本说不出什么,昨晚被带去大理寺拷问,受刑时只会一个劲的叫冤,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是五公主不是傻子,程岁和颜缨之间的事情查起来太过容易,又有母后分析,程岁的小心思是不可能逃得过的。今天逗弄叶清玄是五公主的试探。
“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公主明察!”叶清玄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在说谎,继续硬着头皮解释。
五公主低眉,望着叶清玄俯身长拜一面心里不忍,一面掂量起程岁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国子监里处处维护程岁是因为什么呢?
单纯的同情可做不到这样。
“叶公子,不论程岁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本宫的宴会上并搞砸了它,你觉得本宫应该如何处置?”
这更是一道送命题。
什么时候轮到叶清玄左右公主的决定了?
华芳姑姑对此倒是很满意。
她陪着五公主长大,知道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要不然今天叶清玄一求情就该把人放了,哪怕是当做给他卖个好。
但五公主偏不。
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叶清玄沉默的跪伏在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因着低着头倒是没被人发现。
五公主也不急,优哉游哉的喝茶用点心,反正该着急不是她。
“程岁冲撞了公主,惹得公主生气是她的错,原因该以死谢罪,但临近年关,也是镇南王府和将军府大喜的日子,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她这一回吧?”
叶清玄刚想了想如果颜缨在会如何回答,但是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她的想法,只能借着所谓的喜事,为程岁求一个恩典。
“哼!”五公主冷笑一声,重重的将杯盏掷在桌上,“她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宫生气?”
“是,她不值得,公主金尊玉贵,一抬手就能决定她的生死。”叶清玄顺着五公主的话往下说道。
五公主不觉得这是出自他的真心,这不过是不得不这么做的下下策。
“昨日本宫在园中丢了一方锦帕,你若是能找到本宫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绕来绕去,到底还是说到了这样东西。
叶清玄不再耽搁,慎重从怀中捧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草民昨日确拾到一方帕子,不知是不是公主遗落的。”
五公主一个眼神,立刻有宫女取走叶清玄高举的盒子。
里面躺着的自然是五公主的手帕,她拿起了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又放在鼻尖轻嗅。
眼波流转,瞧见跪着的叶清玄也多了几分喜色。
“行了,起来吧。”
她抬抬手,两个太监上前将人扶回圆凳上坐下。
“既如此,本宫就罚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五公主圣明。”叶清玄松了一口气,无意识的抬手用袖子擦汗。
“这天气哪里就热了?”五公主站起身路过他时将帕子轻飘飘的扔了回去,脚步没停,继续向前,声音渐渐变得飘忽。“事情说清楚就回去吧,去大理寺把人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