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根据爆炸的动静和落下的山石体量来看,火药的用量不小。这东西不是易得之物,凶手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前期准备必然是费了不少功夫的,但为什么这么匆匆忙忙地把路给炸了?


刘子昂倒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庄家已经派人报官,凶手当心官府的人过来查清案情,所以干脆把路炸了呗。


李宴景摇摇手指头,刘子昂的思路忽略了一个她刚刚说的大前提——大量的火药需要很长时间来准备,如果是她要炸桥,她一定早就炸了。


“你想想他杀了壮壮,又毁了木桥,那庄家人报官必然要走陆路——这是可以预见的行为。所以凶手真要阻止庄家人报官在他毁桥的时候就该炸路——火药他都提前准备好了不是么?”


“但庄家人多行李重,你看我们过来的时候又窄又晃,说不定他们的行李马车都过不去桥,凶手若真早早把路炸了,庄家人干脆不回来了怎么办?”


李宴景歪歪头,这倒也是个理由,但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她想了想:“明天去山上看看再说吧。对了,刚刚那童谣你听见了么?”


刘子昂无语,李宴景以为他是聋子么?


“我听过完整版的。”李宴景将从李不苦那儿听到的童谣复述了一遍,说完,她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问刘子昂,“是不是怪吓人的?”


比起吓人,刘子昂更好奇李宴景什么时候私下跟李不苦接触了。白天李不苦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


“哦,这个啊……”李宴景三言两语带过此事。


刘子昂听得眉头一皱:“这地方神神叨叨的,你以后别到处乱跑。”


“放心吧,你让我乱跑我都不敢跑了。我啊,现在就盼着赶紧把凶手找到然后回应天。咱们说正事,我是想说,庄家现在不止一波人。”


刘子昂也不是傻子:“杀壮壮的,是来寻仇报复的,另外一波是冲着所谓金鼓来的。”


“对,咱们明天还得去找找那唱歌的小孩儿。之前我问过庄家下人,都说不知道,明天去问问村里人。”正好李宴景还想确认些别的事情。


“行。”


根据目前的线索,案子能推出来的部分实在不多,两人理了理思路后便各自休息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李、刘二人本想先去路口,再去村里转转,庄家下人却说老夫人有请。


李刘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跟在丫鬟身后去了庄老夫人那儿。


“见过庄老夫人、庄小姐。”


“画师快不必多礼!”庄慧兰连忙请丫鬟给两人看座、上茶,又致歉,“两位实在是对不住,本不该在此处接待你们,只是我娘身上实在是不舒服……”


“斯人已逝,庄老夫人还是得保重身体啊!不然壮壮便是……也难安心啊。”李宴景没忍住,劝了一嘴。大夏天的,庄老夫人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可怜昨天还挺精神的一老太太,今日却仿佛枯木一截,生机全无。


李宴景这话一出,庄老夫人的泪水又止不住的往外淌。庄慧兰亦是鼻头一酸、她拿帕子摁了摁眼角,见躺在床上的母亲似有挣扎之意,忙扶着她坐了起来。


“二位对不住,叫你们两位少年郎沾了我这一身陈腐气。”庄老太说话含糊且费力,庄慧兰担心地朝李宴景和刘子昂看了看,见两人面色如常,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我想请李画师为我那可怜的孙儿画张相,他还那么小……”庄老夫人说着,忍不住又淌下泪来。


“这……”李宴景多少有些犹豫,老实说她其实不太想在庄家耽误更多时间了。


“慧、慧兰……”庄老夫人示意庄慧兰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庄慧兰忙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木匣子递给李宴景:“李画师你放心,我们庄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李宴景打开木匣子一看,理由是三张薄薄的银票,一共一百五十两。


“这,我这画值不了这么多钱!”


“值!只要能让我再见一眼壮壮,就值!”庄老夫人流着泪含糊而坚决道,她现在就像是一座漏水的水库,时不时要往外冒出一些(泪)水来,待泪水流干了,水库就彻底塌了。


李宴景头一回拿钱拿的那么烫手。庄老夫人和庄慧兰的眼神像是两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压得她抬不起手来。


“好,这活儿我接下了。”李宴景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要麻烦几位等等,我得先找到壮壮。”


“诶,好、好,这是当然的,多谢李画师!”


庄老夫人身体不适、精力不济。李宴景答应为壮壮画遗像后便告辞了,庄慧兰亲自送二人出门。


“李画师这回真是多谢你了。”庄慧兰感激道,“我娘这几日……”她是真怕就这么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悲痛难捱,您多陪陪老夫人,多劝劝她吧。”


庄慧兰苦笑:“也只能如此了。”


如今两条去往应天的路均被切断,庄家人被困在这青桥村连个大夫都找不到,庄老夫人只能将就着以前的药方子接着吃。


庄慧兰如今只盼着这路赶紧修好,她好把庄老夫人带回应天治病,不然她真担心亲娘熬不过去!


想到这儿,庄慧兰一颗心仿佛被油煎一样,她撕扯着帕子,小心翼翼的问:“昨晚我也听见动静了,听说,那路口压死了人?”


“应该是,但昨晚天黑,很多细节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说到此处,李宴景心中一动,她装出疑惑的样子问,“庄小姐有没有听过一首关于金鼓皮鼓的童谣啊?”


“刺啦”庄慧兰手上的帕子竟然被她扯烂了。


“庄小姐?”


庄慧兰忙收起了帕子,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什么童谣?我从来没听过!李画师又是从哪儿听说的这童谣?”


“哦,昨晚我们回来路上,有一个小孩儿在山上唱这歌,听着太渗人了!”李宴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庄慧兰的表情,心想如果庄慧兰手里有第二块帕子,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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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该被她撕烂了。


“是、是么?”


“是啊!庄老爷听了反应可大了,他甚至许诺了我们谁能把装神弄鬼的人找到,就把金鼓给谁……”


“不可能!”这三个字脱口而出时,庄慧兰便知不好,她勉强笑了笑,“我那弟弟出了名的守财奴,哪里舍得随便把东西舍出去?李画师你们千万别信他胡说八道,把画画完了赶紧走吧。”


“姑娘放心,我们对金鼓并无觊觎之心。只是壮壮失踪的太离奇了,又恰好听说了这首金鼓童谣,我们怀疑这说不定和壮壮的失踪有关,所以……”


庄慧兰一听,更是面如金纸,她眼神往四周一转,见丫鬟小厮视线都有意无意往自己身上瞟,她深吸一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下去,只说:“金鼓,我好像还真听我父亲提过一嘴,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给他的临别赠礼。至于别的,我一个外嫁女,家里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那便多谢庄小姐了。”


李刘二人又多获得了一些情报,但两人都知道庄慧兰没说实话——起码是没把话说全。


刘子昂问:“咱们接下来还是先去山上,再去村里?”


“对,我对老庄家的发家史那可太感兴趣了。”李宴景说,“还记得么?之前给咱两送菜的那个小丫鬟说过庄家发家时间不长。”


“你怀疑庄家发家跟金鼓有关?”


李宴景笑了笑:“怎么说呢,你想想有人为了这金鼓专门写了一首童谣——不管是真是假,都证实了此物价值连城。我是很好奇,什么情况下会有人将价值连城的宝物送给别人。”她见刘子昂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忙说,“房东你别瞎想啊,我可什么都没说,我纯好奇罢了。”


刘子昂听这话好笑,他翻了个白眼:“是,你什么都没说。”


两人一路往山上走,路上还遇到了庄涛等人,李宴景想起昨晚庄涛的话,挑挑眉,哟庄涛这是真打算把后山翻一遍也得把人找出来了?这么大的山真的翻得过来么?看这人数几乎是占了庄家下人的大半了,不用去找壮壮的尸身么?还是壮壮没有金鼓重要?


至于另外几个哥们,是真信了庄涛的鬼话了?


李宴景眼睛转了一圈,怎么没瞧见张希和陈皮?


李不苦今日倒活跃,瞧见李宴景似有些奇怪,主动解释:“陈皮忙着拯救他那破皮影呢!也不知道他给皮影刷了多少油!瘦子都泡成胖子了!叫我说干脆扔了重新整一套呗!他非说皮料难得,丢了可惜还能再救救。至于张希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李不苦往李宴景身边挤了挤,“诶,你说这……诶!你干嘛呀?我跟我本家说话呢!”


刘子昂插在两人中间,面色淡淡:“怎么你这样不能说话吗?”


“嘿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哈,我跟……”


“行了,庄老爷心里不痛快,你还是收敛点吧,不然撞到枪头上没你好果子吃。”


李不苦一撇嘴,倒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