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暂歇疗伤忧前路
月光像破碎的水银泼在乱石滩上，周云帆的军靴碾碎荧光苔藓时溅起星星点点的蓝光。
王爆破手突然扯开被硝烟熏黑的白衬衫，怀表链在奔跑中甩出诡异的弧线，"；西南方三里地！"；他指着表盘背面被苔藓腐蚀的刻度，"；老子的怀表链是矿道标尺！"；
"；你他妈早说啊！"；刘侦察兵踹开挡路的毒蟾蜍，那些长满金属疙瘩的怪物在月光下正缓慢结晶，"；这破山洞要是藏不住人，老子就把你的怀表塞进——"；
尖锐的哨声打断了他的咒骂。
周云帆背上的祁梦蝶突然抽搐，她垂落的手腕擦过男人颈侧剥落的易容胶质，带血的密码轮银币当啷坠地。
月光穿透金属镂空的花纹，在潮湿的岩壁上投射出1919年的德文密码，那些扭曲的字母正随着山体震动不断重组。
"；闭气！"；周云帆突然拽着刘侦察兵的腰带往左侧翻滚，三枚蒸汽驱动的铁蒺藜擦着他们头皮扎进岩壁。
王爆破手骂咧咧地撕开最后两颗烟雾弹，紫色毒雾瞬间吞没了追兵的钨丝探照灯。
当祁梦蝶的睫毛扫过周云帆锁骨渗出的蓝血时，他们终于滚进半山腰的溶洞。
钟乳石间凝结的萤石粉末簌簌掉落，在潮湿的苔藓地上铺开幽蓝的光毯。
"；这丫头流的是蓝血？"；王爆破手突然扯开祁梦蝶的军装下摆，被硝烟灼伤的指尖悬在她腰间狰狞的伤口上方——翻卷的皮肉间隐约可见齿轮状的金属组织正在缓慢旋转。
周云帆的匕首已经抵住对方咽喉，"；管好你的爆破管。"；
溶洞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祁梦蝶伤口渗出的蓝色液体滴落在钟乳石上的声响。
刘侦察兵用匕首挑开背包夹层的防水布，突然吹了声口哨："；德国造的手术钳，老周你连纱布都用蒸汽灭菌袋装着？"；
"；三分钟。"；周云帆撕开祁梦蝶染血的衬衫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仍在蜂鸣的密码轮。
那些德文刻度的阴影投在少女苍白的锁骨上，竟与她昏迷前描述的机械巨兽瞳孔图腾完全重合。
镊子夹出嵌入血肉的齿轮碎片时，祁梦蝶突然睁眼。
她染着蓝血的指尖准确按住周云帆颤抖的手腕，"；第七肋...间隙..."；过目不忘的瞳孔里映着男人锁骨下渗血的金属伤口，"；你这里...也有机械核心？"；
王爆破手突然踹飞了脚边的碎石，"；老子受够你们打哑谜了！"；他扯开衣襟露出同样泛着金属光泽的心口，"；自从三年前被那帮孙子抓去改造，谁他妈不是半人半铁的怪物？"；
溶洞顶端的萤石突然剧烈晃动，刘侦察兵贴在岩壁上的匕首传来细微震颤，"；追兵在用声波探测器。"；他舔了舔刀刃上的蓝血，"；老周，这丫头的血能干扰蒸汽机械——刚才那些铁蒺藜就是沾了她的血才偏离轨道。"；
祁梦蝶突然抓住周云帆正在缝合伤口的手，染血的密码轮银币被她按进男人掌心，"；银币的密码轮...能打开我的记忆宫殿..."；她因疼痛而涣散的瞳孔突然亮起机械校准般的红光，"；我看见...你锁骨下的密码..."；
溶洞外突然传来蒸汽阀门泄压的嘶鸣，周云帆反手将银币塞进少女染血的唇间。
金属碰撞牙齿的脆响中，他低头咬开自己锁骨下的皮肤——流淌着蓝血的金属纹路正如密码轮般缓缓旋转。
"；够了！"；王爆破手突然将爆破管抵在岩壁上，"；要调情等逃出去再说！
西南矿道里有能屏蔽探测的磁铁矿，但老子需要二十分钟布置炸药！"；
刘侦察兵突然抽出插在靴筒里的德制手枪，"；追兵分三路包抄，西侧悬崖有架空的运煤索道。"；他舔着枪管上的蓝血残迹，"；我带丫头坐缆车当诱饵，你们——"；
"；不行！"；周云帆的怒吼震落洞顶的萤石碎屑。
他缠着绷带的手掌按住祁梦蝶正在渗蓝血的伤口，少女冰凉的指尖正无意识描摹着他心口的密码轮图腾。
祁梦蝶突然咬破含着的银币，德文密码混合着蓝血渗入唇纹，"；声东...击西..."；她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追兵的指挥官...左眼是机械义眼...我看见他腰间的密码筒...和银币同源..."；
溶洞外的蒸汽轰鸣突然逼近，周云帆扯下颈间染血的绷带缠住少女的眼睛。
当追兵的钨丝探照灯扫过洞口时，所有人都看见王爆破手掏出了那枚刻着矿道坐标的怀表——表盘背面腐蚀的德文正与周云帆锁骨下的金属纹路缓缓重合。
王爆破手的手指在爆破管上敲出金属脆响，萤石蓝光在他敞开的衣襟间跳跃，露出心口泛着冷光的机械装置。"；三年前他们把老子肋骨拆下来换齿轮的时候，可没给过观察时间！"；他猛地扯开衬衫，金属脊椎在蓝血脉络中若隐若现。
刘侦察兵反手将德制手枪拍在钟乳石上，震落的光屑飘进祁梦蝶的蓝血里，激起细小的电弧。"；你当敌特是瞎子？"；他踢开脚边沾血的纱布，那些浸透蓝血的布料正在腐蚀岩石，"；他们改装了蒸汽犬的嗅觉模块，现在整个西南矿区都是电子鼻！"；
"；够了！"；周云帆的匕首突然钉进两人之间的岩壁，刀柄上缠绕的绷带还在滴落蓝血。
溶洞顶端的萤石粉末簌簌飘落，在他眉骨投下锯齿状阴影，"；爆破组十五分钟准备，侦察组绘制三条撤离路线。"；他扯开染血的袖口，露出腕间正在发烫的密码纹身，"；伤员需要..."；
祁梦蝶冰凉的指尖突然贴上他的腕脉，那些密码刻痕在她瞳孔里飞速流转。"；四十七秒前..."；她虚弱的声线带着金属震颤，"；你们争吵时...洞外蒸汽压力下降了0.3个帕..."；蓝血从她指缝渗进周云帆的密码纹路，两人的机械核心同时发出蜂鸣。
王爆破手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金属脊椎撞上岩壁迸溅火星。"；见鬼！"；他盯着自己掌心浮现的德文代码，"；这丫头的记忆宫殿在同步我们的机械模块？"；
刘侦察兵已经闪到洞口，匕首贴着岩壁感受震动。"；追兵换了探测方式。"；他舔了舔沾着蓝血的刀刃，"；不是蒸汽驱动，是..."；话没说完突然闷哼，握刀的手背浮现出与周云帆相同的密码纹路。
祁梦蝶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机械校准的十字星，她抓着周云帆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两人的蓝血在相触的皮肤下汇聚，溶洞墙壁突然浮现1919年的柏林实验室蓝图，无数齿轮咬合的幻影中，穿着白大褂的德国医生正在给少年时期的周云帆安装机械心脏。
"；原来我们..."；祁梦蝶的蓝血泪滴在周云帆锁骨下的密码轮上，金属刻痕开始逆向旋转，"；是同一批..."；
震耳欲聋的蒸汽爆破声打断了她的低语，王爆破手突然将爆破管插进岩缝。"；老子受够记忆闪回了！"；他胸口的机械装置喷出灼热蒸汽，"；现在就炸开西南矿道，要死也死在冲锋路上！"；
周云帆猛地拽住爆破引线，绷带缠绕的手掌被烫出焦痕。"；爆破组待命！"；他转身时军装下摆扫过祁梦蝶苍白的脸，少女睫毛上的蓝血珠滚落在地，竟将岩石腐蚀出密码锁形状的凹痕。
溶洞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祁梦蝶的机械瞳孔还在解析着记忆残片。
她忽然抓住周云帆的武装带，染血的唇擦过他耳畔："；七点钟方向...三百米...有活物..."；蓝血顺着下巴滴进男人颈间的绷带，那些渗血的纱布突然浮现矿道结构图。
"；不是追兵。"；刘侦察兵贴在洞口的侧脸被蓝光照亮，他握枪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体温36.7度，没有机械改造迹象..."；说话间他的机械义眼突然溢出蓝血，瞳孔里倒映着雪青旗袍的残影——那分明是总部联络员的专属暗纹。
周云帆的密码轮银币突然悬浮在半空，德文代码在众人之间织成光网。
祁梦蝶忍着头痛强行启动记忆宫殿，过目不忘的能力将洞外脚步声拆解成七百三十四个声波频率："；女性...二十八岁...左脚受过枪伤..."；她突然剧烈咳嗽，蓝血在岩壁上喷溅成柏林实验室的鹰徽图案。
王爆破手突然扯断怀表链，金属零件在掌心拼成微型炸弹。"；万一是敌特的仿生人呢？"；他胸口的机械装置发出过载警报，"；上个月三组就是被会流血会呼吸的机械娘们坑了！"；
"；声纹核对完成。"；刘侦察兵的机械义眼突然渗出蓝血，他在自己太阳穴重重一击，"；是'；夜莺'；！
去年南京任务..."；话说到一半突然僵住，整个人如同生锈的机械般定在原地——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洞外飘来的雪青色手帕，上面用蓝血绣着总部紧急联络密码。
周云帆的银币突然发出尖锐蜂鸣，他反手捂住祁梦蝶的眼睛："；闭眼！"；命令出口的瞬间，溶洞外传来布料撕裂的脆响，雪青旗袍的残片裹着带密码的蓝血，正顺着岩缝飘进萤光闪烁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