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找大夫把脉

南织鸢听人问起名字,她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她原本并不想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人,可后来想想,她要利用人替自己报仇,就不可能不让人知道。

她沉默了一瞬,告诉了他她的全名。

“赫郎是不是从未将阿鸢放心上?”

少女倒打一耙,她其实从未告诉过人自己的全名。

赫其樾信了她的话,以为是自己没记住。

他的心中顿时懊恼不已,是他不好。

“阿鸢再告诉我一次。”

这一次,他一定记一辈子。

“那就罚赫郎以后帮阿鸢做一件事。”

“好不好?”

她挽住他的胳膊,纠缠着他。

没事就哄哄他,日后让他帮她杀两个人才容易些。

“好。”

男人的喉结微滚,他下意识扣住她的细腰。

见他答应得这般爽快,少女还有些不可置信:“那阿鸢要是让赫郎杀人呢?”

她试探他。

后者直接握住她的手:“好。”

只要是欺负阿鸢的人,他都会杀了他们。

没人能欺负他的阿鸢。

南织鸢还是不太信他的话,男人的话,永远都不可信。

上辈子连晚霁还和她说过,日后会和她好好过日子,她信了,可后来呢?

后来,她死得极惨。

“阿鸢全名唤南织鸢。”

“南织鸢,赫郎可记住了?”

赫其樾无声地呢喃着这三个字,南织鸢,很好听的名字。

“阿鸢是我的小名。”

她说完,吧唧一口亲在男人的唇上。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不过只限于亲亲抱抱,其他什么都没做。

转眼八月二十五,这一天,南织鸢寻了一个借口下山。

“赫郎在这等我。”

“我与春桃去集市一趟。”

今日还下着雨,他眼睛看不见,就不要去了。

赫其樾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他张唇想说什么,可少女又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雨天路上滑,若赫郎一不小心出事,阿鸢怕是要难过一辈子。”

“阿鸢也不想当寡妇。”

“阿鸢想和赫郎长长久久在一起。”

“赫郎听话好吗?”

“阿鸢去去就回。”

南织鸢语气满是担忧,仿佛真的怕他出事。

然而她的面上只有烦躁,赫其樾跟什么跟?

她这次出去又不是不回来了!

而且,赫其樾怎么一副粘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对她情根深种了!

“夫君,好不好嘛!”

她的耐心就要没了。

也是这个时候,赫其樾总算松口了。

“好。”

罢了,阿鸢为了他好,他一个瞎子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他不去,阿鸢还能快些回来。

这一刻,赫其樾再一次无比唾弃自己。

为何,他偏偏是一个瞎子。

男人的心中涌起巨大的委屈。

若他看得见,他就能帮阿鸢做很多事情了,他也能陪着她去集市了。

他突然间很想很想恢复自己的眼睛。

南织鸢见人答应了,面上满是开心和轻松。

哼,当然不能和他一起去!她去看大夫,他去做什么?

既然决定不和太子回宫,她也就不打算让人知道孩子的事情了。

若让赫其樾知道她有孩子,她到时候就算跑得了,她的孩子跑得了吗?

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困在宫中!

听说很多嫔妃的孩子总会无声无息地没了。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赫郎乖,阿鸢很快就回来了。”

“阿鸢也舍不得赫郎。”

“可家中没有米了,阿鸢必须去趟集市将帕子卖了换些铜板。”

她再一次提起没钱的事情。

赫其樾的指尖攥紧又松开。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用。

是他不好,让阿鸢操劳一切。

“快去快回。”

阿鸢不让他跟,他便不跟。

眼下雨停了,还是不要耽搁了。

南织鸢嗯了一声之后就走了。

等走远之后,春桃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赫公子也跟来,她们就没机会去看大夫了。

小姐到底有没有身孕,必须马上知道。

“没事了,我们快走。”

南织鸢拉着人,脚步加快。

后来终于到了集市。

“小姐,我们该去找哪个大夫呢?”

这也是一个难题。

“去找那个瞎大夫。”

南织鸢知道一个瞎大夫,人人都说他是一个疯子,可只有她知道,他是正常的。

上辈子,她上山采摘菌菇,不慎从半山腰摔倒,是这个瞎大夫救了她。

那个时候她摔断了腿,连母不给她请大夫看,她咬牙自己请了一个村大夫,可大夫都说她的腿治不好了,她要变成跛子了。

后来还是这个瞎子大夫治好了她的腿。

“小姐,那是……个疯子。”

“会不会有危险?”

春桃很担心,忙开口。

南织鸢摇头:“别怕。”

“那个瞎子大夫不是疯子。”

春桃还有疑问,小姐怎么知道人不是疯子呢?

可见小姐着急,她便也不再问了。

她相信小姐。

南织鸢很快就找到了瞎子大夫的所在地。

意外的是,瞎子大夫不在。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大夫呢?”

春桃不是很懂,为什么非要找这个瞎子大夫?

“瞎子大夫看不见,于我们有利。”

就算日后她们跑了,赫其樾怀疑什么,也无从查起。

春桃明白了,点头。

主仆二人又等了好一会,瞎子大夫还是没回来。

就在南织鸢打算放弃的时候,人回来了。

瞎子大夫背着一个草药篓,里面满是草药。

就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疯子呢?

“大夫,我来求诊。”

南织鸢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些,听起来和从前不大一样。

“真是稀奇。”

瞎子大夫笑了一声,真是稀奇了,今日居然有人来找他诊脉。

这女娃娃,不怕他这个老头吗?

他可是远近闻名的瞎子。

南织鸢一点都不怕,主动递上了手。

瞎子大夫倒也没有刁难她,洗了手之后就给她把脉。

“脉象正常,姑娘并没患病。”

瞎子大夫诊脉很厉害,他说她没事,就一定没事。

可南织鸢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我……并无身孕?”

她不该怀上孩子了吗?

“并无。”

瞎子大夫起身,摇头。

南织鸢付了十文钱之后才离开。

一路上她都有些失落,竟然没有怀上孩子。

她还以为……

“小姐别难过,还有时间。”

“日后总会怀上的。”

小姐和赫公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久,没怀上也正常。

南织鸢还是不开心。

万一下个月太子就要回宫了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上辈子对皇城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更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会回宫。

她只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太子以后一定会成为皇上。

太子回宫,她就更没有机会怀上孩子了。

毕竟,太子回宫之日,就是她离开之时。

“算了。”

随缘吧!

有孩子没孩子都行!

南织鸢轻抚自己的小腹,沉默了许久。

主仆二人匆匆去卖了帕子买了米,很快就回去了。

赫其樾沉默了一个上午,等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鲜活了几分。

他起身迎了上去。

少女的欢快声先传了过来:“赫郎。”

“阿鸢好想你。”

才一个上午不见,她仿佛就很想他了。

赫其樾有些动容,他抚着她的秀发,喉结微滚:“嗯。”

他也想她。

情话他不会说,他只会安静的陪着她。

“赫郎快吃,肉包子。”

“很香的。”

“阿鸢特意买来给你的。”

包子还有余温,她塞入他的手中。

赫其樾感受着余温,心中炙热了几分。

“你吃。”

他不饿。

肉包子,她吃比较好。

“赫郎,阿鸢吃过了。”

“阿鸢在外面偷偷吃了两个呢!”

她仿佛没有撒谎。

一旁的春桃:小姐明明吃了三个。

赫其樾信了,没再和她推脱。

阿鸢给的,他当然要吃,还要吃光光。

阿鸢对他……实在好。

明明都没有什么钱了,她还给他买了肉包子。

赫其樾心中感动得很,他想,他以后要待阿鸢更好。

南织鸢借口去更衣,和春桃一起走。

途中,春桃得了她的授意,开口:“小姐怎么能将唯一的包子给了姑爷呢?”

“小姐自己都舍不得吃。”

或许是怕被人听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后者开口:“只要赫郎吃得饱就行了。”

“春桃,我不饿。”

南织鸢“情真意切”地说着,两人走远,徒留赫其樾一个人在房中,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海浪。

阿鸢为何要待他这么好?

她明明自己都没吃肉包子,却把唯一的一个给了他。

从来没人这么对过他。

从小到大,他面对的就是尔虞我诈,所有人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得头破血流。

可阿鸢不是这样的。

或许,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赫其樾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再一次觉得,他真的有家了。

原来,有一位夫人是这样的感觉!

阿鸢,一定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然而,赫其樾不知道的是,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南织鸢故意让他听见的。

“春桃,你说他会不会相信?”

赫其樾到底傻不傻?

南织鸢啃着一颗枣子,眼睛眯了眯。

很甜,很好吃。

那是成衣铺掌柜送给她的。

“奴婢不知。”

春桃也不知道。

南织鸢不纠结了, 她将枣子吃完才回去。

彼时赫其樾已经吃完了包子,他就站在窗前。

“赫郎。”

她走上前去,抱住了人。

赫其樾察觉到少女身上的柔软之后,浑身都绷紧了几分。

“赫郎,阿鸢有些难受。”

南织鸢突然间说了这样一句话。

怎么回事

男人瞬间紧张起来,她哪里难受?是不舒服吗?

他下意识摸她的脸,可少女却坏得很,她亲了他的手心一口。

“……”。

“赫郎摸摸,阿鸢就不难受了。”

她调笑着,整个人挤进他的怀中。

赫其樾觉得无奈又好笑,他到底抱住了人。

可没一会,少女啜泣了起来。

这次,他真的慌了。

怎么哭了?

他最怕南织鸢哭了。

当然,某个地方除外。

“呜呜。”

南织鸢演起戏来,眼泪掉不停,好几滴直接砸在他手上。

“怎么了?”

难道她被人欺负了?

谁敢欺负她?

赫其樾浑身瞬间充满了戾气,到底怎么了?

“呜呜。”

“阿鸢说了也没用,不说了。”

南织鸢埋头擦眼泪。

她就是不说。

赫其樾担心得很,心里也着急。

“说。”

只要她说了,就有用。

他不想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赫郎是在凶阿鸢吗?”

“连赫郎都要凶阿鸢了”

她控诉着人,再一次擦起了眼泪。

“没……有。”

他不会凶她的。

之前,是他不好,他会改的。

“呜呜。”

南织鸢还哭。

赫其樾倒也没有被她哭到心烦,只是觉得心要碎掉了一般。

他听不得她哭。

“莫哭。”

有什么事情,和他说,他一定能解决的。

说完,他精准地找到她的唇,堵住了。

房间总算安静了,她不哭了。

许久之后,南织鸢见时候到了,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

“阿鸢去集市的时候遇见一个人了。”

“他算是阿鸢的姐夫。”

“他虽是阿鸢的姐夫,但他野心勃勃,他竟然拉着阿鸢的手,不让阿鸢离开。”

“阿鸢好怕自己被他拉走回不来了。”

“赫郎。”

她说着,眼泪又落下了。

这些话全是假的。

她今早并没有遇上连晚霁,但没关系,只要能报仇就行了。

连晚霁,他就是该死。

赫其樾听见阿鸢被人拉住的时候,他的指尖就攥紧了。

谁那么大胆?

敢碰阿鸢?

“阿鸢自小就没了娘亲,爹爹很快又娶了外室进门,嫡姐比阿鸢还大一个月。”

“阿鸢的家就此没了。”

“姐姐自小定亲,可姐夫一边爱着姐姐,一边还想占阿鸢的便宜。”

“阿鸢在来这之前,才被嫡姐陷害落了水,是……姐夫救了阿鸢。”

她说着,哭得更惨了。

赫其樾听明白了一些,在听到阿鸢落水之后,他的心更是揪起。

“赫郎,阿鸢该怎么办呢?”

南织鸢虽然语气带着哭腔,但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难过。

她盯着人看,心想:赫其樾是不是该帮她将这些讨厌的人都给杀了?

……

作者话:求别养文~女主是恶人,只想利用一切达到自己的目的,男主后期破防强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