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回皇上，他们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住所，奴才已派人在四周严密监视着。”
皇帝听闻，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都退下吧。”
此刻的他，是真的不敢再轻易对宁汐月有所动作了，宁汐月那句“砍了他的脑袋”，如今回想起来，绝非戏言。
就凭宁汐月手中那几个手榴弹，便能将这巍峨皇宫夷为平地，倘若她真动了杀心，这江山社稷，怕是要易主。
皇帝从未感到如此无力，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挣脱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进，轻声禀报：“皇上，萧世子求见。”
皇帝眼皮微微颤动，面露疑惑：“他来做什么？”
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猜忌。
小太监惶恐地摇了摇头：“奴才不知，只瞧见萧世子是坐着轮椅过来的。”
他说话时头都不敢抬，身体微微颤抖。
皇帝定了定神，疲惫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萧世子坐着轮椅，由一个太监缓缓推着进入殿内。
他先是恭敬地向皇上行礼，双手抱拳，“皇上，臣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皇帝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斥责：“之前交代你的事情，你看看都办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脸来见朕？”
皇帝的目光仿若一道利刃，直直刺向萧世子。
萧世子顿时面露自责与惶恐，连忙跪地请罪。
“臣罪该万死，实在没料到沈玹和宁汐月如此棘手，不过，他们也并非无懈可击。”
皇帝听闻此言，本就虚弱的身子猛地一震，他在太监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哦？你且说来听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难掩其中的激动。
“臣查到一件大事，此事关乎前朝，干系重大。”
说到此处，萧松柏的话语戛然而止，面露难色。
萧松柏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帝，目光中满是试探，似乎在等皇帝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帝眉头紧皱，眼中的不耐烦愈发明显，催促道：“有话快说，到底何事？难道还与那宁汐月有关？”
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世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正是如此，宁汐月的真实身份并非静远侯的女儿，而是前朝周皇后的女儿。”
皇帝闻言，猛地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似要从眼眶中蹦出，满脸震惊。
“你说什么？”
那声音尖锐得划破空气，回荡在殿内。
当年那场血雨腥风的变故，所有相关的人都被父皇以雷霆手段斩草除根，皇宫内外血流成河，怎会还有漏网之鱼？
况且宁汐月与朕的贵妃，长相还有那么两三分相似，平日里看着也并无异样，怎么可能不是静远侯的女儿？这其中到底暗藏着怎样的秘密？
萧世子看出了皇帝的疑惑，赶忙耐心解释：“皇上，臣所言千真万确。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暗中寻访，还找到了当年的证人，来人，将人带进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向殿外招手示意。
话落，两个侍卫押着一位年约七十的老太太走进殿内。
老太太身形佝偻，脚步蹒跚，身着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麻布衣，补丁摞补丁，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一进殿看到皇上，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伏地，满脸惶恐，身子抖如筛糠。
萧世子指着老太太介绍道：“皇上，此人是当年周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蓉姑姑，她亲眼见到周皇后的女儿被人送出宫中，而后，周皇后的女儿便被送到了静远侯府。”
皇帝闻听此言，积攒已久的怒火如火山喷发。
皇帝死死地盯着蓉姑姑，咆哮道：“蓉姑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藏匿前朝余孽！”
蓉姑姑吓得瘫倒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磕头如捣蒜，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声响，哭求道：“皇上，民妇该知道的都交代了，请皇上饶民妇一条性命！”
皇帝眼中的怒火似要将人吞噬，大吼：“来人，将这前朝余孽拖下去处斩！”
侍卫们一拥而上，像拎小鸡一样拖起蓉姑姑就往外走。
“皇上，饶命啊……”
蓉姑姑凄厉的求饶声划破长空，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殿外，段公公正心事重重地在长廊踱步，听到里面的动静，心下暗叫不好。
他匆忙停下脚步，眼疾手快地拦住一个小太监，双手紧紧抓住小太监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小太监疼得皱眉，低声问道：“里头那人是谁？皇上怎生这么大的气，我在外面都能听到皇上的怒吼。”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几分紧张。
小太监赶忙回话：“回公公，刚才萧世子来了，那人是蓉姑姑，听说是前朝周皇后身边伺候的。还提到了安王妃的身份，别的奴才就没听清了。”
小太监说话时，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段公公心里“咯噔”一下，仿若心头被重重一击。
萧世子定是查出了什么，当年自己冒险将宁汐月送出皇宫，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倘若他查出当年送公主出皇宫的人是自己，那可就糟了。
正想着，段公公见萧世子从殿内出来，上前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萧世子，奴才送您出宫吧。”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一丝讨好。
萧世子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眼神中透着几分冷漠。
段公公跟在后面，目光紧锁萧世子的背影。
看来这萧世子留不得了，万一让他再查出更多事，自己危矣。
不过，他到底跟皇帝说了多少，又究竟查出多少，还得先探探虚实，若身份暴露，这皇宫怕是没法待了。
送萧世子出了皇宫，段公公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深知此事关乎生死，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暗中动用自己多年来精心安插在各个角落、如同蛛网般细密的眼线，打听萧世子在皇帝寝宫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