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德顺帝听后，脸色顿时暗下来，“张首辅是想说，朕的秋闱不公正，中举的学子不一定是学识渊博，而是用了其他法子才中举的吗？”

大殿之上的官员皆是心神一颤。

太子和祝辞新的神色明显紧张起来。

张耀祖再次出声，“启禀陛下，微臣怀疑秋闱考试存在徇私舞弊，此次的榜单有问题。”

德顺帝威严的目光直射张耀祖，“张首辅，你可知，这次秋闱你是监察官，从出题考试到结束阅卷，你都参与其中。若成绩有问题，那便是你监察失职。”

“微臣尽忠职守，恪尽本分，从无一刻懈怠，可是榜单的名字，微臣不得不怀疑。各位学子的才学如何，当面试一试便知。”张耀祖奋力直言，他是没有证据，但结果就是证据。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张首辅，你这是拿万千考生前途开玩笑吗？天下学子会如何想？你这是要乱了朕的江山社稷吗？”

德顺帝怒而拍桌。

他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多年来维持的平衡。

“陛下，正因微臣身在其中，满心怀疑，却找不出破绽，这才忧心更甚。十篇佳作，绝无仅有，往年从未出现，陛下，请相信微臣，定要查明其中真相，否则才是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微臣怀疑此次主持秋闱的礼部祝尚书大人，以权谋私，徇私舞弊，让其子祝子明中举。”张耀祖话音落，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张首辅，你血口喷人！”太子最先出声。

祝辞新回过神，立即向德顺帝解释，“陛下，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竟遭张大人如此污蔑。秋闱这些天，微臣与张大人朝夕相处，微臣做了什么，张大人一清二楚，贡院内，微臣绝对没有做任何徇私舞弊之事！”

凉王听得甚是愉悦，严肃道：“陛下，张首辅向来是公正廉明，忠心耿耿。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曾多次送礼给张首辅，都被拒，如此清廉之人，怎么会说假话呢？”

“儿臣觉得，或许此次秋闱中间可能有什么问题。总是要查清楚了才好。”

德顺帝的眼眸阴沉，“你似乎也没少去。”

凉王没否认，“入仕多年而不改变初心者，着实是难能可贵，儿臣惜才，这才多次拜访张首辅。可张首辅一视同仁，儿臣更是敬佩张首辅刚正不阿。”

原本是张耀祖为秋闱学子讨公道的正义之事，太子和凉王插脚进来，就成了党争。

德顺帝疑心重，思虑多，自个儿就把事情想复杂化。

不信任的目光瞥向张耀祖，“张首辅，你跟随朕多年，知你秉性正直，言辞直白，这次便不治你污蔑之罪。”

“陛下，祝子明得的是经魁！陛下，您可还记得秋闱考试前夕，祝大人为子求医请了御医出宫？祝子明带病考试，多次昏厥在考场，陛下，这样的身子如何能考得经魁？”张耀祖义正言辞，直面德顺帝。

凉王紧接着道：“果真？一个连笔都握不住的病人，居然得了经魁？若是考试中晕厥，考场上的许多考生不都看到了？”

张耀祖：“多位学子都可作证。”

太子咬牙切齿，凉王处处和他作对。

祝辞新脑中一片混乱，被当面揭穿当面质问，说错一句话都是万劫不复。

他还未开口，德顺帝却先发了怒，“学子带病考试中了举，难道就不可能吗？张首辅，你也是寒门出身，怎会有如此狭隘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