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折磨
风宸一丝不苟的做完了整套驱邪的程序，丢下法剑，一把将赵景林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握着他的胳膊，手掌下的肌肤温度带着几分寒凉，就连原本带血色而透着淡粉的肌肤，也变得更加白皙。
“热？”
“还热吗？”
“怎么不冻死你？”
发现这一点，风宸忍不住嗤笑一声，有些烦躁的质问道。
这特么要不是中邪，那估计脑子有毛病。
风宸瞥了他一眼，心里嘀咕着又很快移开目光，虽然这丫的脑子有点儿毛病，但不可否认，确有几分姿色。
女人的胸，似丘陵峰峦，如桂林山水，赏心悦目，清丽柔美，男人的胸，如规整的田块，稍微硬朗一些的肌肉块儿丰盈着也想让人捏一捏揉一揉，试试手感，像婺源油菜花田。
尤其是他的皮肤天生很白，想来当初风家挑选的那上百个孩子，预备做此用，因而无论是肤质肤色还是骨相，都是精挑过几遍，着实漂亮。
雪里红梅，半掩半藏着在轻薄的蚕丝绸子下，似覆了一层清透薄冰，孤高而冷傲。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想日。
但理智上有些抗拒，这种反差感太强烈了，有种，认识了二十年的兄弟，忽然告诉你其实我是女哒，那种荒谬感。
他总怀疑赵景林要么是中了邪，要么是脑子出问题了。
他不想趁人之危，有种难以言喻的自责感。
矛盾的心情，让风宸极为不爽，也没给赵景林好脸色。
见他竟然一声不吭，又皱了皱眉头。
“怎么滴？给你驱成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
风宸捡起一旁的外衣丢给他，喝令道。
“穿上！”
赵景林接过向自己飞来，还在掉着小米粒的衣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不是你叫我闭嘴的吗？
“装尼玛啊！你踏马要是真有这么听话，我做梦都会笑出声儿来。”
风宸脸色一黑，嗤笑着说道。
“你睡眠质量很好，从来没见过你做梦。”
“而且……”
“我很乖的，阿宸。”
赵景林拿起衣服抖了抖，一脸真挚纯真的表情，对风宸笑着说道。
只是，眼睛中的神情却有几分伤感、慨叹以及复杂。
他会很乖，很听话，但是又怕对风宸而言，这样的乖巧，太过无趣，会让他很快感到厌烦。
他最不缺的就是乖巧听话的情人。
这个度很难把握，风宸并不喜欢小说中那种张扬跋扈，没有教养的女人，不会觉得“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他也不会青睐于太过普通、平凡，乖巧得像是机器人的人，那就太过沉闷无趣。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恶心。”
风宸皱了皱眉头，转头不再看他，大步向玉京观外走去。
与其说是恶心，不如说，有些烦躁、郁闷、愧疚、心慌。
言语上的喜欢，他其实不一定会信，但藏在眼睛里的感情，却让他无可回避。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就像他之前问赵景林，而他无法回答的，喜欢他，会很累、很痛。
风宸总是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无数次的恶作剧捉弄，但唯独这次，他不想让赵景林那么痛苦，并以此取乐。
那种痛，与以往所有短暂的痛苦与愤怒都不同，将是极其绵长，痛彻心扉。
甚至，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来问问，若是你喜欢的人，要跟别人一起愉快的玩游戏，开房你去，钱你付，残局你收拾，门外听候等吩咐。
什么感觉，会不痛吗？
那估计人家能一刀刀了你俩狗男女。
但这是赵景林一直在做的事。
风宸原以为，只是玩玩，自己当成玩乐，他也当成玩乐，便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赵景林无疑是在告诉自己，他没办法当成玩乐，当成什么都不是。
风宸甚至想不出任何理由，哪怕一个极其孱弱的理由，去解释赵景林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会对自己动感情。
他不曾对赵景林很好，哪怕是从小到大，狼狈为奸，相处很愉快的时间，在所有的成长过程中，加起来也不足五分之一。
更多的时候是在明争暗斗，较劲，彼此报复。
他当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对赵景林留有一些兄弟的感情，毕竟，他常常是占据上风的那个，所以也不会觉得赵景林特别可恶。
但他不能理解，赵景林有哪怕一丝的理由，喜欢自己。
大概，喜欢确实是不需要理由的。
在一切出现之前，你精心设定了一百个符合自己预期的条件，但最终，那一刻的悸动出现时，才知道，哪怕那个人一条也不符合，但还是会喜欢。
就像赵景林，他曾经也幻想过，自己将来喜欢的女孩子，一定是一个极其温柔、阳光、开朗的人。
但是，风宸不温柔，不阳光，不开朗，甚至不是女孩子。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赵景林追了上来，没再抗议，垂眸道歉，老实的穿着衣服。
风宸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他也不确定，风宸到底喜欢点儿什么，又或者对风宸而言只是一场心血来潮的游戏。
今天喜欢他的腰，明天喜欢他的胸，后天就不喜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说你恶心。”
风宸放缓了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他只是不想面对那双眼睛里炽烈的感情。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赵景林慌忙的将目光再下垂了几分，笑着回答。
风宸目光微顿，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远方。
“是我的问题，因为做了亏心事，难免会心虚，见不得你这样炽热而真诚的阳光，会让我觉得惭愧，就像是阳光里的阴影一般。”
“不！不是这样。”
赵景林下意识抬头看向风宸，张了张嘴，最终却又沉默。
风宸说的，他一点也不认同，但又怕太过激烈的反驳，在他眼中成为忤逆。
炽烈真诚的感情没有错，错的只是不适合他，也不适合他。
那并不是风宸最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此刻，感到愧疚和叹息，他仍然清晰明确的知道这点，并不为此后悔，更不会改变主意。
正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拥有，才让他此刻感到如此的烦躁。
若是换一个人就罢了，他甚至还能饶有兴致的与其逢场作戏。
偏偏，是他，是陪了自己十五年，从记事起就相识的朋友。
虽然风宸不是那么爱他，但很难没有任何触动，没有任何感情。
“少主，果然是学富五车，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我感觉这场法事做得很好，让我脑子都清醒了，也已经恢复正常了。”
“今晚宴会的宾客席位，时间表，我会发给您看一下。”
“我还得去现场最后确认一遍，毕竟是您下山来第一次举办宴会，要是出岔子让人看笑话就不好了。”
赵景林退了几步，低头对风宸笑着说道，随后便有些仓促的想要转身离开。
当然会很痛了，其实风宸的反复无常，难以捉摸，比看着他莺歌燕舞，夜夜笙歌还痛。
但他不能向风宸说，只会让他感觉自己更麻烦，更厌烦而已。
风宸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他，见赵景林已经离他很远，下意识抬手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你的衣服……很好看。”
“衣服……”
“我还以为你这时候该关心宴会的事。”
赵景林愣了一下，忍不住低声笑道。
随后又觉得悲哀，看吧，就是这样，风宸总是能这样反复无常，轻易的挑动他的情绪。
一瞬间，便能将他心中跃动的火苗扑灭，也能一瞬间，再让它燃起来。
“一场宴会而已，交给你我很放心。”
风宸随口回道，不假思索。
明面上看，这场宴会确实很重要，下山后的第一场宴会，关乎他能否在十大家族中服众，从理论上的十大家族年轻人中的领军人物，成为实际上的领军人物。
但只是明面上，有风家和轩辕家的哥姐辅助，这个是没有悬念的，唯一可能会出差错的地方，既是他压不住风家和轩辕家的堂兄弟、表姐弟们。
那他就会被架空，成为一个仍旧是名义上的领军人物。
但他提前见过两家的兄弟姐妹了，不存在压不住这个问题。
所以，这场宴会没有明面上那么重要，风宸并不甘心于在这个时间，只与十大家族的三代年轻人们小打小闹，他的目光盯着他们的父辈，甚至是十大家族中掌权的一代人。
听到风宸不假思索的答案，赵景林更是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有时候，风宸疑心很重，但有时候，又表现出对他无比的信任。
甚至是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涌动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情。
而如今，因为关系的变化，又岂能不让他再贪图一丝妄想，风宸对他的信任中，有着哪怕一丝的感情。
感情，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而风宸更是。
“那宴会结束后，还想看我穿这件衣服吗？”
赵景林松开拳头，吐出一口浊气，平静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妖媚的蛊惑。
“得喝酒，喝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
“下次……”
“下次一定。”
风宸顿了一刹，微微侧头看向另一边。
今天的心情太纠结，不适合。
“我替你喝。”
“你可省省吧！真要这样，明天我脸丢大了，你酒品不行，喝醉酒见人就锤的新闻会传遍十大家族。”
风宸闻言，撇嘴道。
他现在都还记得赵景林上次喝醉酒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