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退无可退
大明，西南前线。
现在还是少雨的季节，赤水河的水位不深，水流也不湍急，水面更不宽阔，大部分地方只有区区的十几尺，完全谈不上什么险要。不过赤水河两岸的地形却非常复杂，北岸还好一点，河边上有不少平地，还算开阔。
而赤水河南岸的平地就窄多了，大部分地区就是窄窄的一条河滩地（在丰水期会被淹没），离开河岸稍远一些的地方就是丘陵和山地，而且林木茂密，非常险峻。
周围的船只已经被人搜集起来，在赤水卫白撤所境内的赤水河河段北岸一字排开了。
每条船上都已经坐了明军的精锐，手持木桨，就等着上面一声令下，便要划着木船去赤水河南岸走一遭了。
奢安二贼毕竟不是蠢货，他们知道崇祯皇帝的骑兵厉害，就专门选了这个一个战场。
在崎岖狭窄的赤水河两岸，根本就没有能让骑兵集群发挥的地形，所以骑士就只能下马步战了。
好在崇祯皇帝的这些中央军并不只玩冷兵器，他们装备了大量的火器，而且凡是配备了火器的骑士，枪法都打得相当不错。
在赤水河北岸的平地上，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已经密密麻麻的展了开来。
为了供应这支部队，附近的汉人成年男性都被崇祯皇帝抓了壮丁，充当负责转运物资的民伕。
“万岁爷，小心使得万年船啊！而且水西安氏是一千多年的土司，在水西一带根深蒂固，实力也不弱，手下的精兵号称10万！”
“哈哈哈，”崇祯皇帝大笑道，“一个小小的水西怎么可能养10万大军？能有四五万乌合就不错了。
朕集中在这里的精锐足足有八万人，其他战线的汉人精锐足足有二十万，算上汉人民夫，就是一百万人马都有了！
水西军即便全伙在此，也是必败的！
哪怕是去搜山，也试试绰绰有余的！”
这是真的，只要不搞恶意的邵敏划分，汉人的数量确实有着巨大的优势。
明军的数量，已经多过水西的全体男丁总数了，而且明军还装备精良，火力强大，怎么打都不会输的。
这种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办法，从纯粹的军事来看，肯定是浪费。
但，问题并不全是军事。
而在于政治！
因为来观战的，可不只有明军！
还有新纳的两个“大长腿川妹子”，还有一群远方的妹夫姐夫，全都披甲骑马，好像一群大将一样簇拥着崇祯皇帝。
除了崇祯皇帝和两个长腿妹子之外，剩下的人只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没办法，汉人的武力优势太强了。
轻轻松松就能拉出远超他们总人口的精锐战兵出来。
这要怎么打？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就得考虑考虑投降搞汉化的事情了。
要不然真惹恼了崇祯皇帝，百分百会被灭族啊！
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的邵敏土司，不用崇祯皇帝出手，他们自己就会被人做掉。
说着话，崇祯皇帝大声道：“给张献忠传旨，让他渡河！”
“得令！”
“吹唢呐，划船，额们过河去！”张献忠也不含糊，立即就下令出击，而且还一船当先。
这一段赤水河并没有多宽，也就是二三十丈，十几个壮汉一起划桨，几十条小船很快就冲到了赤水河的对岸。
张献忠所在的木船是第一个靠上河滩的，他当然也不能含糊，带头从木船上往下跳，第一个踏上了赤水南岸的土地。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向前冲锋，而是招呼不断从小木船上跳下来的甲士一块儿组成方阵。
实际
上，明军的骑兵就是个干杂活的兵，当然也会摆长枪方阵。只不过没有步军的那种丈八长枪，只有不到一丈长的骑枪。
张献忠所领的一营骑士很快聚拢过来，组成了一个长枪为城、火铳掩护的500人方阵，守在了滩头上。
几十条木船上还有船伕，摇着船橹又折返回去，很快又运了第二个、第三个下马骑兵营的骑士过河，在赤水河南岸摆出了三个方阵。
就是在第四个营的下马骑士上船的时候，赤水河对面的山林当中，忽然就是一阵扰动，接着就是一阵阵呜咽的号角声因，再接着响成一片的呐喊，崇祯皇帝举起千里镜一张望，就看见林木当中，有不计其数的人影晃动。
看着样子，好像是水西方面的伏兵出来了！
“半渡而击？”崇祯皇帝言语了一声，然后就对身后的明军道，“给炮营传令，狠狠的炸这群狗娘养的！一定要让这群畜生知道，时代变了！”
“是，陛下！”
崇祯皇帝的命令很快就让明军的炮群动了起来，调准炮口，狠狠的开炮。
实际上，水西方面已经没法撤退了。
明军的总兵力高达二十万，算上民夫足足有一百多万。
水西才有多少人？
哪怕是明军分散搜山，他们都是必死的。
所有留在后方准备和明军打游击战的蠢货，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打游击战的前提，是对方不会对老百姓出手，也在人口总数是没有优势。
但，汉人在西南有着绝对的人口优势，随随便便就能用人海淹死所有的抵抗者。
打不了游击战，还要一昧保存实力的结果就是接二连三的撤退。
但是退到了赤水河就已经是水西极限了。
再退，剩下土地的粮食就不足以养活水西的军队了（平民早就挨饿了）。
不光是汉人没有粮食要退兵，水西没有粮食一样要饿死。
蛮夷不等于不需要吃饭！
所以他们是想打要打，不想打，也要打！
所以他们的半渡而击，看起来可怕，实际上压根就没什么威胁。
因为明军会步炮协同。
简单的说，水西蛮夷希望将明军主力和明军前锋分割开来，然后集中兵力打明军的前锋，从而打出一个体面的和平。
但，这就把他们的的兵力暴露在明军的炮口之下。
周围的明军炮群顿时发出怒吼，显然也是寸了截断水西主力和水西前锋的想法。
两边一个用河流截断，一个用炮火截断，就看谁能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