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重赏湖南商人
篝火在黑夜中啪啪作响地跳动着,鲜红的火光在战士们熟睡的脸上若隐若现,映红了战士们身上的鲜血和绷带。
鼾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难闻的药材味,血腥味和脚臭味。但是谁又在乎这些呢?这里的温暖,这里的安全,跟刚才那场生死相搏的战场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了。
此时战场上的枪炮声和喊杀声都消失了,除了敌人援军还在河对岸逃走之外(明军断了桥,自己也过不去),剩下的邪教教徒全部被明军斩杀。
饶是如此,几个顶在最前面的明军部队依旧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有战斗能力的可能还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而且活下来的人还都带着大小不等的伤。
这些明军战士们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又接连打了几场大战,这会儿有了休息的机会个个都埋头大睡。
只有几个新兵睁大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闪过适才在战场上那血腥的一幕幕。
如果是以前做农民的我,绝不会把杀人做得那么娴熟那么准确。只是现在,回不去了。
“口令!”
门外哨兵的一声叫喊,让沉睡中的战士们条件反射般地呼啦一声坐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自己的枪,尽管那些枪里已经没有子弹。
“收复失地!”
“山河一统!原来是老班长,带着啥哩?”
“吃的。”门外传来了老班长慈祥的笑声:“饿坏了吧,来,先给你一个。”
“有吃的!”
“有吃的!”
房内的战士们一听说老班长带着吃的,全都兴奋地坐起身来,随着一阵寒风,老班长就风风火火地把背上的一大袋东西“铿铿咣咣”地丢进了屋里,然后迫不及待地蹲到炕火前搓着手!
战士们一拥而上把那堆东西瓜分了,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打开罐头狼吞虎咽起来,刹时小屋内就充满了罐头的香味。
“嗯,好吃!”阿福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了,啧啧地吸吮着手指道:“牛肉罐头就是好吃,要额说,往后打仗都吃这玩意就好了!”
“阿福。”一个头上绑着绷带的战士,边吃边靠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听说你一个人压住了上百敌人,还打死了几十个敌人,这么厉害吗?”
“那还有假!”旁边的明军一听就兴奋了起来,咧开了嘴说道:“知道额把这小子拉上来的时侯,那是咋样的么?好家伙,十几个邪教教徒倒在地上,全是刺刀捅滴!那血流的,阿福自个成了血人不说,那泥那石头,没有一处不是红色的!”
众人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阿福,眼中充满了敬佩,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能杀敌,特别是能多杀敌人,就能赢得战友们的尊敬。
“阿福,说说吧,咋整滴?”众人纷纷要求。
旁边的明军军官也道:“是啊,阿福!战争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阿福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你介绍下自己的作战经验吧!让战士们学习学习!”
阿福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道:“我,我想的是死在我手下的那些反贼,他们也有爹有娘,一些就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刀都拿不稳呢!”
小屋内瞬时就没有了声音,死一样的沉寂迅速向四周传了开去。
旁边的明军军官咬牙道:“阿福,你来的晚,你见过躲到半山上山洞里的汉人,整洞整洞被人活活熏死吗?额见过!在场的弟兄无不跪地大哭,没钱也跟着孙督师干,钱不钱的都是小事情,就是要干死他们!
死的是跟额们从未谋面的人,跟额们没有一个铜子关系,但是额们就是受不了,就是要替这些跟自己没有一文钱关系的人报仇,哪怕填上自己的命!
你问额,杀敌有什么历史意义?作为一个军人,额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那些被烧死的汉人心里的愤慨!”
闻听此言,一众明军新兵俱惊,而一众明军老兵纷纷沉默不语,显然是确实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那明军军官狠狠的抽了一根烟道:“他娘的,这些畜生占了祖宗传给额们的土地,杀额们的弟兄,额们还要团结他们不成?在额看来,一把刀子,握在成年男人和十三四岁的小崽子手里一样危险!他娘的,不想死,就得先弄死他们,圣母心会害死额们的!可别忘了,那些畜生都把刀子放到额们脖子上了!”
......
大明,长安城。
崇祯皇帝摆下一桌酒宴,宴请一个湖南商会。
他们得到赏赐的原因也不复杂,在之前的叛乱当中,一开始也是汉人大量被杀,有一个湖南在当
地做生意的,是一个商会的副会长,第一个站出来组织汉人打回去,受伤商会治,死了商会养家,第二天声势浩大的大反攻就这么来的。
一些左人写的历史书里全是汉人的错,这么一个湖南商会,都能被他们全面否定,污蔑和打压。
崇祯皇帝很清楚,这已经证明了三秦大地,民间自组织的极度散沙原子化,极度的羸弱无力。
其他地方已经坚持了几个月,不少地方还没有组织起来,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遭受了极大的损失,最后还要依靠崇祯皇帝,组织财政资源,调集军队宣泄暴力,输入秩序才能平定。
就这个鸟样,当危机再次来临,现今长安城里的千万人也都只能天灵盖硬顶,沦为两脚羊,任人鱼肉蹂躏,然后去人留地。
陕西山西历来的禀赋就差一些,缺水,水土流失严重,缺乏森林,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也就缺乏燃料,缺乏木材普通人连个家具也打不起。整个生态环境已经崩溃了,而且在持续恶化,陕西山西,这个最薄弱的一环。
明末就是这里爆发,甘肃的环境更加恶劣,甘肃一乱,迅速席卷带崩了陕西。那么总要对多余人口进行出清,瘟疫,战争,饥荒,费拉的关中,西北汉人没有政治主观能动性,没有一个集团进行决策转向,始终循着老路子苦熬,等着北京朝廷指指点点,那么就只有等别人先下手,然后甘作两脚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