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件小事
“关于雍王，你还知道什么？”
慕岁宁问他。
“雍王？”焦束羽不解。
慕岁宁，“他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焦束羽皱眉，“怎么可能，你确定不是云浩邈或是雍王妃，亦或是其他人吗？”
“雍王殿下性子怯弱，为人和善，甚至有时候善良的近乎软弱，在雍王府时，时常有刁滑的奴才，发现雍王的性情后，便利用乃至欺辱，他怎么可能是幕后主使？”
“况且，你知道几十年前的百越是什么样子吗？”
焦束羽回忆起当年，心中无限感慨。
一开始的百越，大多都是山民，不通教化，有自己的规矩。
这个山头的跟那个山头的还常打架，每次都要流血死人，其实也不怪他们，百越瘴气多，他们也想活，要活就要争夺资源，本性使然而已。
雍王到后，花了大钱、大力气去劝道山民下山做良民，教他们耕种捕鱼，教他们开蒙识字。
其实以往许多事情，都有痕迹可以寻，但或许是第一印象的作用，他从不曾怀疑过雍王就是那个心狠手辣、心思缜密的幕后黑手。
“人都是复杂的，他也不是生下来就是一个坏人。”
慕岁宁轻声说。
焦束羽看她，“你当真觉得是雍王，会不会是那幕后黑手的障眼法，让你误以为是他？”
“你真正怀疑的是谁？”
焦束羽不说，慕岁宁也猜得到，“你怀疑圣上，是吧。”
“不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但不是他。”
圣上对儿子们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他既要做千古明君，又怕儿子们超过自己，所以盼望着儿子们内宅都留下跟他一样的污点。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昭明帝从未想过，要把他的儿子们算计到死，否则当初父王被定罪时，他已经可以顺势将其斩杀了。
但也终究只是让父王去了白云山，对于慕岁宁和祁云宴私下里托人照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是要杀死所有人。
敏王府上下皆死，东宫的结局，在话本里慕岁宁已经见识过，连她和莫家都无一人逃过。
“那雍王为何非要置东宫与敏王府于死地不可？”
“原因尚不清楚，但多半与当年云侧妃或是叶仙玉叶小姐之死有关。”
云侧妃想算计先皇后不成，导致自己惨死，很牵强的可以责怪到父王身上。
不过叶仙玉的事，完全是罗贵妃所为，雍王的确怪不到东宫，所以是为何呢？
这件事他问过父王，父王也并不知晓。
“如此说来，雍王的最终目的，是要杀了太子，登上帝位？”
“现在看来是如此。”
但如果仅仅只是夺嫡，他根本无需精心设计这么多年，凭他这份手段，早该登基为帝了。
他一定还藏着什么别的心思。
“你们聪明人的心思还真是复杂。”
焦束羽盘坐起来。
慕岁宁轻呵一声，“你也不差。装作对我表姐一见钟情，与她演了这么多年恩爱夫妻，一出手便是叫她家破人亡，还叫她差点受辱而死，她同样也猜不透你的心思。”
焦束羽脸色顿时灰白下来，“我当时只想着报仇了，我并没有想到祖父……莫老太爷和大爷会当庭死谏，更没想过惜柔她们会被欺负……”
“事情已经过去了，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慕岁宁打断他的话。
焦束羽垂下头，只觉得嘴里好似都泛着苦意。
马车很快到了公主府，慕岁宁问他，“你是在公主府养伤，还是自己找地方？”
“你肯留我在公主府？”
“毕竟你死了，日后就少了一个给大表姐挡刀的人，在我解决雍王之前，你还是活着更有用。”
焦束羽闻言，却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眼神微微一亮。
“我在金陵有住处，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不会犹豫。”
慕岁宁随便他，自己回了府。
焦束羽感受着暗处无数道凌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感慨淮南王可真是好本事，自己走了还能留下这么一批人一路跟着。
想罢，飞快消失在了夜里。
慕岁宁回到公主府，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但厨房是她的，自然是她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三夫人特地过来，将今儿云璋的话转达了。
“东宫无人，也的确只有她能出来招待一二。”
慕岁宁道，“明日我去东宫见她吧。”
“公主若是不想去，便派个人去也是一样的，左右东宫有长史，有管事，还有礼部，怎么也出不了差错。”
三夫人提议。
慕岁宁摇摇头，“我也要去见父王。”
雍王的事儿，还得好好问问，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不过说起以前的事儿，她想起荣福写的她与萧驸马的回忆录，以及祁墉留下的第二本修攥的史册来，连夜叫人找来。
这两本，当初一找到，她就连夜翻过，但里面并无什么特殊的东西。
荣福写的内容，她知道自己会看，居然还掺杂了不少辱骂她的话，骂她小气抠门，连肉不叫她吃，神神叨叨，后面部分慕岁宁都是跳着看的。
而祁墉的，则是中规中矩的史书，编纂的很认真，也修改了上一册的不少错漏，可见其学识之渊博，一手字更是写得遒劲有力，堪比书法大家。
但祁墉不至于死前，留下一本毫无相关的东西给自己吧。
慕岁宁决定再翻一遍。
这次先看荣福的，后面的流水账也捏着鼻子一个字一个字翻。
翻完后，倒是叫她果真发觉一件小事。
荣福写她与萧驸马的初遇之前，她为了一套价值千金的宝石头面，去找昭明帝撒娇，遇到了失魂落魄从养心殿出来的雍王。
雍王当时一见她，就哭着跪下想说什么，荣福当时觉得很晦气，又嫌弃他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不等他说就走了。
那之后不久，她就遇上了萧驸马。
荣福之所以会记下这件事，纯粹是觉得她与萧驸马的相遇，是天注定，因为那日她见到他，所戴的，正是那日入宫求到的昂贵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