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算个什么东西
“何人放肆！”
曹友迅速带着护卫围上来，将慕岁宁护在身后。
那妇人虚弱的说着什么，没人听清，但慕岁宁因为过目不忘之能，却记起她来。
“你是卓家的少夫人？”
那晚在雍王府的接风宴上，是她随卓老夫人一起的。
卓大少夫人听到慕岁宁认出自己，眼泪也如流水，艰难开口，“求贵人、救……”
“呀，恬娘怎么在这里。”
苗夫人自人群里出来，很是惊讶的模样，吩咐身边人，“还不快把恬娘扶起来。”
一副熟稔的模样，叫的还是莫少夫人的闺名，若是寻常，慕岁宁可能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此刻莫少夫人浑身是血，在苗夫人的人靠近时抖若筛糠了，她既在当初接受了卓家的示好，此刻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曹友。”
“是。”
曹友立即上前一步挤开苗夫人的婆子，他一个男人，还是个武人，
用的巧劲儿，一下就把那孔武有力的婆子给挤到一边去了，然后招呼了两个侍女俩扶莫少夫人。
苗夫人的脸当即不好看了，但她到底圆滑，笑道，“怎么能麻烦王妃，恬娘与我是多年的手帕交，一打听便知，我还能害了她去？”
“是呀。”
身后有人过来，是海县本地的县令。
虽然平日里这个县令有跟没有一样，但慕岁宁和祁云宴露面时，他还是登门送过拜帖的，他是苗县令的女婿，姓索。
“前儿就听说卓少夫人有事要求岳母，哎，女人哪能不寻个依靠呢，也是卓家老夫人想不开。”
索县令隐晦的暗示卓少夫人是因为在外面有了男人，才被卓老夫人打成这样的。
周遭的人一听这话，皆避开了些，看卓少夫人的目光也带了些不屑。
“早知道她守不住。”
“现在的女人就是不守妇道，成日在外抛头露面，哪能受得住？”
“卓家老大也是可怜，才死几年，女人就耐不住了。”
“怎么就没把她给打死，还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苗夫人歉疚的跟慕岁宁道，“哎呀，我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早就将她请到府中的，也不必叫她遭这样的罪不是？王妃初嫁，若是信得过臣妇的话，这事儿就让臣妇去做，也省得叫您跟着被议论。”
初嫁的新妇去收容一个与人私通的妇人，难保不被人背后议论是不是也有私通的想法。
曹友登时为难起来。
慕岁宁瞧着苗夫人势在必得的眼睛，轻笑，“还不将卓少夫人送去内宅安置？”
众人微惊，苗夫人更是没想到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慕岁宁居然还要接这烫手的山芋，上前就要拦着慕岁宁，谁知手臂才搭上慕岁宁的胳膊，便听她呵斥。
“放肆！本宫给你三分颜色，真当你是本宫的长辈了不成？一而再再而三的妨碍本妃，你是要反了吗！”
苗夫人脸色乍青还白，急急抽回手，心里却要气炸了。
朝廷流放来那么多的大官，也不是没有宗亲，哪一个不是对她和和气气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公主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她的脸！
索县令眼珠子一转，凭借瘦巴的身材优势一下挤到前面，拦下苗夫人，笑道，“王妃息怒，岳母也是担心您和卓少夫人罢了，您若实在不放心，不如让我岳母陪着卓少夫人一起去内宅休息……”
“本宫的内宅，什么人都能进是吗？”
反正已经踩了苗夫人一脚，倒也不怕踩第二脚了。
况且今儿真叫他们从自己手里把人带走了，自己退了这一步，以后就有退不完的步，倒不如现在就把脸给打了。
“带走。”
慕岁宁提步便走，洛白立即现身开道。
因为事发突然，纵然本地官商勾结铁桶一块，此刻也不知如何反应，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慕岁宁带着人走了。
当然，品珍会是开不下去了。
苗夫人黑着脸一走，谁还敢继续留？
最后剩下些想来看热闹的小门小户，却也不敢擅自买下什么，有些壮着胆子要买的，附近居然还有人恐吓，最后也只能讪讪离开。
钱双宝见状也不强求，收了东西就跟着慕岁宁回去了。
随行的大夫很快给卓少夫人诊治，慕岁宁本想将她那小儿子带出来，但那孩子却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袖不肯走，慕岁宁便没勉强。
“公主，卓少夫人并无生命之忧，只不
过惊惧伤心过度，身上又有一些刀剑伤，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不多时，大夫便出来道。
“惊惧伤心过度？”慕岁宁诧异，莫非卓家出事了？
“洛白，你亲自带人去卓家一趟。”
卓家是第一个投奔她的，如若她护不住这一家，也不必想怎么铲除这边树大根深利益交缠的势力了。
但令她更加没想到的是，洛白带人登门，居然被一群暴民围攻了。
“可认出那些是谁家的人？”
“只是附近村里的普通村民。”洛白都负了伤，“而且里面还夹杂了妇人和孩子，我们不能随意杀人，受了些伤，但也算见到了卓家的下人。”
想到当时的情况，洛白提醒道，“卓家老夫人应当是出事了，而其他卓家人要么被控制了，要么就是已经全部出事了。”
钱双宝惊得站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凭什么如此！就算要扣个罪名，也要审讯定罪啊！况且那一家成年男子都死完了，剩下老的老小的小，能犯什么罪？”
洛白摇头。
慕岁宁同样心中惊骇，当初听闻好几任县令被本地村民聚众殴打致死，而被斩首的村民还能被供奉称赞时，她就该想到的，这里地处偏僻，百姓不通教化，而本地有权有势的人刻意引导，这些百姓就是他们最锋利的刀！
法不责众啊。
慕岁宁简直要冷笑出声。
“去问问王爷可回来了。”看来她想徐徐图之是不能够了。
正说着，门房却急急跑进来，“公主，知州夫人来了，说是要登门赔罪。”
钱双宝铁青着脸，“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她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