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意外之喜
院子里刀兵声一响,慕岁宁便离开人群,而陈萦也终于带人冲了进来,弓弩手架弓,剩下的士兵则直接扑上去厮杀。
“阿姐,你怎么样!”
陈萦看看地上的尸体,担心看她,一开始慕岁宁叫他去军营调兵过来,他还不放心,现在看来,的确不能放心,若非他来回及时,面对的可能就是她的尸体了!
想到这儿,陈萦后背都泛起一层冷汗。
“下次绝不可如此了!”
“放心放心。”
慕岁宁敷衍着,目光却盯着荣福,她的人正悄悄从她身后靠近,荣福大恸之下,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很顺利就被慕岁宁的给擒住了。
“这里交给你。”慕岁宁拍拍陈萦的肩膀,准备去安顿荣福,此人杀不得,但也不能留她好手好脚的,省得留下隐患。
只是她刚刚要走,那蓝儿居然凭着全身真气逆转,举剑朝她杀来。
“你杀我的萧郎,我要你偿命!”
她眼底含泪,满是憎恨。
陈萦大惊,正要挡在慕岁宁跟前,蓝儿却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面容扭曲了下,而后就见她眼皮里好像有一条虫子在蠕动似的。
“她这是……”
“蛊!”
慕岁宁立马朝萧驸马的尸体看去,果真看到他被割破的喉咙处爬出来一条小指粗细红色的无骨虫来。
那虫子出来的瞬间,莫说蓝儿,就是荣福也尖叫一声,慕岁宁看去,荣福从眼皮下揪出一条细小的虫子来,目光惊恐。
慕岁宁终于明白,萧驸马是怎么以那张平凡的脸,征服那么多绝色女子的了。
不是男主气运,而是操控人心的蛊,加上他举止文雅,风度翩翩,人又聪明,居然从未有人怀疑过。
蛊虫出来后,蓝儿迷茫的回头看了看,眼底已经不再有对萧驸马的痴迷。
只不过因为真气逆转,加上本就中毒,又强行停止,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直直倒了下去。
“将人好好安置起来,我要审问。”
慕岁宁嘱咐陈萦,绕去找了荣福。
只不过荣福在扔掉虫子后,却不像蓝儿一样自我怀疑,而是仍旧憎恨的盯着慕岁宁,“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会日日诅咒你这个贱人,要你不得好死!”
“……看来故祖母当真很喜欢萧驸马。”
“呵!你当然不会懂我们之间的情意!”她也认出眼睛里爬出来的是什么了,但萧郎完全不必如此的,她对他的爱慕,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
“那故祖母可知,萧驸马早已知道今日游园会有问题,你可能会死在这里?”
“那又如何?”
荣福问。
慕岁宁愕然,她居然连这都不介意?
荣福看她这样,嗤笑起来,“你懂什么,我与驸马根本不是外人以为的那样,是他攀龙附凤,更不是他控制了我,是我上赶着求他娶我的!”
好像还挺得意的样子?
慕岁宁心中一动,脸上的冷淡立即变为一点点好奇,“当真?”
“你不会懂的!”
“何止我不懂,这天下人都不懂呢。”慕岁宁看她又满腹愤怒的模样,话锋一转,“故祖母何不跟世人澄清呢?就算你们都死了,你们的爱情也会传为一段佳话。”
荣福立即警惕的看着慕岁宁,慕岁宁无奈道,“当初东宫出事,是太后保我一命,故祖母是太后唯一的女儿,就算是看在老太后的份上,我也不会对你如何的,但我也不可能放你走,故祖母何不干脆提笔将你与萧驸马如何相识相知的经过写出来呢?”
荣福的目光落在萧驸马的尸体上,流着泪,“把他的尸体还给我,我要在他的棺椁旁写。”
慕岁宁当然答应。
那边打打杀杀的也不用继续了。
陈萦过来听了荣福的打算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自家阿姐,几次欲言又止,又深深把话咽了回去。
慕岁宁权当没看到,“在我兄长到这里前,人我要暂时安置在你们军营。”
“那阿姐跟我一起回去吗?”
“嗯,暂时住几天。”她要盯着荣福把经过写出来,这是口供,更是一本方便她对照这些年幕后黑手罪证的‘地图’,虽然这地图全是水分,但挤一挤,总有点有用的东西吧?
陈萦却忽然激动的红了脸。
慕岁宁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告诉他,“我暂时不会去见秦王,陈公子,我说过,当年的事还没有定数,我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见也没关系!我这就让人安排,军营简陋,阿姐怕是住不惯的!”
慕岁宁见拦不住,也就不说什么了,只吩咐人将这里收拾了,再将今儿定的所有食物全部打包了送去陈国军营。
“小姐先回客栈收拾东西吗?”
“当然。”
不止要收她的,还要收荣福的,最好再去荣福将要搬去的那个院子看看有没有别的收获。
慕岁宁本来是打着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再说的主意,谁知竟真有收获!
慕岁宁望着眼前蹲在地上瑟缩成一团,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喊着‘爹爹’的女子,心情居然前所未有的复杂——祁月渠!
幕后之人拿来撬动归德侯府的棋子,同样也是被折断了全部人生希望的可怜人。
慕岁宁对她的心情很奇怪,甚至想过,当年祁月渠要不是那么任性,在父王的生辰宴上做出告白那么出格离谱的事儿,或许她就不会被谢家母子议论,也就不会负气离开,从而遭了算计,导致祁老夫人病逝,让祁墉这么的恨东宫。
可后来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没有道理。
祁月渠那时才刚及笄,又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难免骄纵,但这不是什么死罪,是幕后之人盯上了她,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她也只是受害者,而幸好她如今疯着,否则一旦清醒过来,面对分崩离析的家,恐怕也活不成了。
“月渠姑姑。”
慕岁宁蹲下身来,叫黑影拿了一碟点心来,递给她,“是你父亲叫我来接你回家的,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