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不知廉耻的老泼皮

郡主府。

慕岁宁一行回来时,宗亲们还在闹,应该是知道了宫里的消息,所以此刻闹得格外凶,曹友几个被打的满头是血不说,好些婢女都带了伤,敬王拖着条瘸腿在劝,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直到慕岁宁一行人进来。

慕正则脸色微冷,便听慕岁宁斥道,“今儿府里管事的是谁?”

“郡主,是奴婢没用。”

碧桃一直跟着三夫人管事,三夫人今儿跟慕岁宁走了,后来又被带去京兆府,此刻便是她和其他各位小管事们一起管着。

“的确没用。”

小管事们腿一软,又听自家主子说,“既是各位叔伯来了,你们不上茶好生招待也就算了,怎么还气得叔伯们亲自动起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叔伯们看我们东宫病的病,伤得伤,要欺上门来了呢!”

碧桃立即便懂了慕岁宁的意思,眼珠儿一转,仍是惶恐的道,“是奴婢们的错,不能让太子殿下亲自出来陪坐喝茶,这才叫几位贵人恼了,奴婢领罪。”

小管事们个各个儿人精,一齐跟着大声到达,“奴才们也领罪。”

“既是领罪,那就全部拉到外头去,一人罚站三个时辰,罚半年月俸。”

慕岁宁一抬手,碧桃领着小管事们就往郡主府门口‘罚站’起了。

那几个还在吵的宗亲们一时吵也不是,不吵也不是,一副被塞了满嘴黄连还得往下咽的样子,只看向一侧的敬王。

“我们来看你父王,也只是好意。”

敬王笑着缓和,就见慕岁宁朝自己温婉一笑,“我当然能领会诸位的好意,我也是获益匪浅,明日我也这样去探望皇祖母,她也许久不见我了,我甚是担心呢。来人,下去备礼。”

宗亲们阴沉下脸,“慕岁宁,你在威胁谁,你都不是我慕氏的种,也敢在我们面前拿乔!”

慕正则正要动作,被祁云宴按住,并带着几许嘲讽瞥他一眼。

慕正则正觉得妹妹受欺负了一肚子火呢,这群宗亲算什么东西,早就是三辈外的族亲了,再换两代,连爵位都掳干净了,也敢跟岁岁叫嚣!

可这祁云宴是干什么?怂了?

那也不配娶他的妹妹!

“哦?”

瞬息间,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便听温良的妹妹带着几许真切笑意的疑问声。

慕岁宁何止真切发笑,她眸光里简直带着兴奋,她今儿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儿撒呢,这几个就上赶着来了!

敬王也觉出不对,正欲开口,那宗亲却觉得他们是怕了,心虚了,毕竟太子果真不在存松院,他们犯了欺君之罪,可不得由着自己欺负?

呵呵,想到这一年多来在慕岁宁这小小野种手里吃的瘪,他脸色一狠,冷笑,“不过是个不知来历的野种,占了东宫的便宜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无知小儿,也该叫你知道知道厉害,待明儿你被除了族,去了名,也就是个乡野村妇,也配与本国公在此说话!”

“那你的意思是,我与你并无血缘关系,我也不是你的晚辈,对吗?”

“那是自然,你根本就是个野……”

“那还等什么!”

不等那宗亲张狂完,慕岁宁声音一冷,“一群外男光天化日强闯我一未出阁女子的府宅,立马将人给我打出去!”

曹友之前是不敢擅动,此刻听到慕岁宁的话,当即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慕岁宁,你敢!”

“再给我备马,我现在就要去敲登闻鼓,看看皇上管不管这桩事儿!我的清名毁了事小,可叫某些个不知廉耻的老泼皮坏了皇室的颜面事大!”

那几个宗亲年纪都不小了,今儿就是打着倚老卖老的心思来逼迫太子的,谁知道慕岁宁居然骂得这么难听,刹那间老皮涨得通红!

“你、你……”

“曹友,还不给我打?若是连主子的内宅都守不住,我不要你们也罢!”

曹友对这个小主子佩服得是五体投地,月钱比别府的护卫翻了几倍不说,主子还讲理,从不磋磨他们,从这儿走了,哪儿再找这样的主家去!

当即就举起棍子大喝,“兄弟们,跟我一起打!”

噼里啪啦!

棍子如雨点敲下,敬王倒是带了高手,可不等动作,就见祁云宴笑着看来,默了默,选择不出手。

只等几个老宗亲被打得鼻青脸肿快断气了,才假模假式的拦一拦,最后几个宗亲断胳膊断腿,老腰抽筋,总而言之,这次回去能活下来都得看天意。

等敬王去外头拆了自己马车,搞了几块板子把这个老宗亲抬走,才看向慕岁宁,想说什么,慕正则已经先走上了前来。

“皇叔这些年身子可还好?当年母妃替你寻来的缓解腿疼的方子,还在用吗?”

他仍是彬彬有礼,一如当年那个翩翩风度惊才绝艳的少年。

敬王有些感慨,“我身子尚好,所以不曾再用……”

“那就好。”

慕正则打断他的话,冷淡道,“省得玷污了我母妃一片苦心。”

这话,等同让敬王滚差不多了。

敬王不曾生气,只是笑道,“恭喜你们,东宫修建很快,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搬回去了。”

敬王一瘸一拐的走,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回望。

当年还只知道贪玩的小豆丁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能替他们的父王撑起一片天了,也难怪那位会那样嫉妒这一家子,非要他们家破人亡不可。

可惜啊,他们还是年轻,也终将像他们那位温柔如四月山风的母妃一样,被摧折在这泥尘里。

“将这里每一块地砖都擦洗干净,今儿与他们接触过的都去跨一跨火盆,再嘉赏一年的月例。”

敬王快上马车时,听到慕岁宁吩咐,而后院子里边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仿佛每个人身上的伤不是伤,而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奖章一样。

这郡主府阖府上下上百口人,居然真的做到了上下一条心。

而曾经犹如最规矩的书本里教导出来的慕正则,和桀骜不受控制的祁云宴,也好似被她擒住线的风筝,坚定的朝着光明的未来走去。

这样的一家人,那位当真能摧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