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暗夜屠杀!
楚宁要扩充兵马的消息很快传出去。
一开始,城内百姓对此只是半信半疑。
直到下午,城门口贴出了告示,百姓们这才相信楚国真的要扩充实力。
一时间,许多年轻的男子纷纷朝军营而去。
告示上写得很清楚,今后的军饷会增加,而且抚恤金也十分丰厚。
就算在战场上不能活到最后,光是抚恤金都能让一家老小二十年无忧。
如此丰厚的条件,自然吸引了许多成年男子。
等到傍晚时分,城外和城内的军营都聚集了许多前来入伍的男子。
因为人数太多,使得朝廷不得不解开宵禁。
原本京都城晚上街道上是不能有行人的,但因为今日特殊情况,朝廷下令一个月之内不会有宵禁。
可就是这道命令为接下来的事情埋下了祸事。
没有宵禁,城内的达官贵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趁机呼朋唤友,不是下馆子,就是去红楼听曲。
楚国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实力强大不说,国内的经济也十分繁华。
红楼内的女子虽然不会是楚国人,而是从被灭国的赵,燕,秦三地儿来的歌舞伎。
这些女子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教育之后,成为了红楼招牌,用来专门招揽达官贵人。
楚国朝廷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女子确实不错,而且他们当中也不乏有人去。
二来红楼上缴的税收很多,朝廷不可能拿对方开刀。
而解除宵禁之后,当晚红楼的生意更是以往的许多倍。
暮色初临,楚都朱雀大街已然化作火龙。
因为招收新兵,而解除宵禁的诏令让这座千年都城陷入狂欢。
红玉坊的九重飞檐下,三十六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将鎏金匾额上的“千金一醉“映得犹如流淌的黄金。
周商牵着骆驼在彩绸帷幔间穿行,赵地舞姬的银铃脚链与凉州酒瓮的琥珀碰撞声此起彼伏。
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泛着油润水光,白日里周商驼队留下的檀香与马粪气息,此刻皆被红玉坊飘出的龙涎香吞没。
七十二座勾栏瓦肆沿着御河次第排开,周国商人支起的彩玻璃灯笼在晚风中摇晃,将粼粼波光染成碎金。
三楼雕花木窗突然洞开,泼出的葡萄酒在空中划出血色弧线,引得楼下醉醺醺的舞姬指着天空痴笑。
三楼的“云鹤阁”却格外清幽。
独孤燕斜倚在嵌螺钿的紫檀榻上,指尖轻叩着冰裂纹瓷瓶,瓶中插着的白梅与屏风上的《寒江独钓图》相映成趣。
十六盏错金铜灯将室内照得纤毫毕现,映得少年们锦绣衣袍上的银线暗纹如同粼粼水波。
“这《白露谣》果真妙极。”
吏部尚书次子吕昶忽然打破寂静,手中的夜光杯凝着半泓葡萄美酒:“都说赵国女子善音律,今日听这琵琶,竟能叫人想起故都秋月。“
话音未落,抱着焦尾琵琶的素衣女子指法骤变,弦声忽如裂帛,惊得鎏金香炉腾起一线青烟。
独孤燕眯起眼睛。
那女子发间玉簪雕着玄鸟衔珠的纹样,在烛火中泛着幽蓝光泽——正是赵国覆灭前最盛行的式样。
他刚要开口,忽见女子素手翻飞,琵琶腹中寒光乍现。
最先倒下的是坐在最外侧的李家公子,喉间血线如朱砂笔描过,头颅撞翻玛瑙棋盘时,黑白玉石正滚落到屏风下那滩渐渐漫开的血泊里。
“是寒蝉!”有人尖叫着踢翻案几,可那抹素色身影已如鬼魅般飘至窗前。
独孤燕只觉得颈侧一凉,女子皓腕上缠着的银链不知何时已化作绕指柔的钢刃,冰凉刺入他锁骨时,他竟看清了对方眸中映着的自己——金冠歪斜,玉带松垮。
独孤燕在钢刃刺入锁骨瞬间暴起,腰间软剑“噌“地弹出。
这柄用赵国战俘血淬炼的寒铁兵刃,此刻竟被女子双指夹住,剑身映出她唇角讥诮:
“独孤氏的剑法,还是这般绵软无力。”
话音未落,软剑竟如活蛇般反向绞缠,独孤燕右臂登时爆出七道血口,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吕昶趁机抄起青铜冰鉴砸向女子后心,冰镇杨梅与碎冰碴漫天飞溅。
女子头也不回,反手甩出银链缠住冰鉴,链梢倒刺突然暴涨三寸,竟将百斤重的青铜器绞成漫天铜雨。
户部侍郎长子柳兵趁机摸向腰间信号焰火,却被一根琵琶弦勒住脖颈。
那弦竟是用人发与金丝绞成,随着女子指尖轻勾,头颅便如熟透的瓜果般滚落在地。
屏风上的墨鹤被喷溅的鲜血染成赤色。
女子足尖轻点,腾空时广袖翻卷如白莲绽开,袖中飞出的银针精准钉入每个欲逃之人的后颈。
吕昶挣扎着去抓案上的青铜酒爵,却见寒光闪过,整只右手齐腕而断,断掌跌落时五指还在抽搐,宛如离水的鱼。
“尝尝赵地特产吧。”
女子袖中飞出三枚玉铃铛,被独孤燕挥剑劈碎的刹那,紫色毒雾骤然弥漫。
卢家小侯爷双目暴凸,抓挠着喉咙栽进鎏金浴盆,原本养着红鲤的清水顿时泛起腐肉般的白沫。
陈侍郎侄儿试图破窗呼救,却发现雕花木窗早被玄铁链封死
“楚人可还记得邯郸城破那日?”
女子声音清冷如碎玉,绣鞋踏过满地狼藉时,裙裾竟未沾半点血污。
她俯身摘下独孤燕腰间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独孤氏族的飞鹰图腾。
“三万妇孺的血,浸透了赵王宫三百六十级台阶。”
言罢突然发力,玉佩在她掌心碎作齑粉。
幸存的郑公子突然暴起,袖中机弩连发十二支毒箭。
女子广袖旋如白莲,毒箭竟全部钉入描画着《韩熙载夜宴图》的屏风。
她扯断郑公子脊柱时,刻意保留他头颅与躯干间最后一缕皮肉,让那具残躯如提线木偶般“走“到窗前,对着满街灯火做了个揖,方才轰然坠落在波斯商人的香料摊上。
最后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女子将染血的银链在鎏金灯柱上轻轻一蹭,血珠滚落时竟在青砖上灼出点点黑痕。
她取下鬓边玉簪,在染血的屏风上勾画出一只衔着断剑的玄鸟,鸟喙正指着朱雀大街尽头的皇城方向。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血腥气的幔帐翻飞如招魂幡,那抹素白身影早已消失在雕花窗外,只剩满地残肢间,半块刻着赵国凤纹的玉佩在血泊中幽幽泛光。
一场屠杀,竟是在顷刻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