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都是兄弟,怎么还不便造访了呢
当北小姐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时,玉墨寒已经在北府门外等了快三个时辰了。
一路上,北小姐的内心就在愧疚和自责中艰难度过。
可奈何她一个骑驴的,实在是不好上前跟人家骑马的并排走,万一她家驴子吓着人家的马,那可就说不清了。
于是乎,直到队伍出了京城,北若卿都没上去跟玉墨寒说一句话。
在北若卿看见的城墙之上,一道黑色身影笔挺的立在城楼之上,身量纤长,身披斗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队离开的人马。
顾宴庭无语的看了身侧之人一眼,鄙夷道:“你这是要把自己看成望夫石不成?”
玉紫赦缓缓收回目光,垂眸不语。
顾大公子一看七王爷居然成了这副德行,不禁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玉紫赦,你也有今天?这些日子本公子在你身边可没少被你挖苦,今天也有你苦的时候了?”
然而,话音未落,一颗漆黑的药丸忽然被塞进了顾大公子的嘴里。
顾宴庭顿时掐着喉咙想要尝试把那东西吐出来,可努力了好久,那东西飞快的化成水,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
七王爷冷哼一声,满脸鄙夷的道了句:“聒噪。”
“啊啊啊啊!啊啊!”
顾大公子气急败坏,话一出口,他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玉紫赦这厮竟然给他下了哑药!这个禽兽!
两人一路飞快回府,百姓们只觉得头上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再抬头时,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哪里有什么影子啊?
不多时,七王府的书房内,玉紫赦一袭黑色长衣夜行衣端坐在上首位,顾宴庭一手端着瓜子,一手翻看着从南康国传来的最新情报。
说实话,这要不是自家亲兄弟,就南康这种烂摊子,他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察觉到顾宴庭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玉紫赦抬眸,冷声道:“你看什么?”
顾大公子跟七王爷自幼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当然,七王爷冷漠的拒绝了,可这毕竟是顾宴庭的毕生梦想啊,于是乎,顾大公子便盯着玉紫赦身上的夜行衣。
讲道理,这一身衣裳,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穿出来都不太好看。
玉紫赦这厮到第是怎么做到一个大男人腰这么细,腿这么长,明明是一副一折就断的模样,可偏生多少人都是折在他手里的?
稍一思索,顾宴庭忽的道:“你今天怎么没换衣服?”
平日里这厮出个门必定换一身衣裳,用完膳也要换,就连晴天转阴都得去换。几天这都出门送走了北若卿了,他居然还穿着这身夜行衣?
顾大公子职业病犯了,总觉得玉紫赦别有意图,居心不良。
然而,他话刚说完,玉紫赦便将手上的密信丢在桌子上,冷哼一声,反问道:“换了给你看吗?”
‘咔嚓’一声,顾大公子仿佛感觉有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了他的心口。
怎么着,还瞧不起人呢?
不过,闹归闹,正事还得照办。
“京城都查过了,苏长淑还在京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听说近日九五门内讧,毒门乱了,苏长淑若是留在京城,你和毒门两方人马夹击,她绝无活路。”
“那便是回兖州了。”
玉紫赦眉心紧蹙,脸色颇为难看。
苏长淑此人,手段狠辣,为了将这摊水搅浑,不惜连自己的父亲都利用,如今遁走,除了兖州,普天之下想必再也没有地方能够容下她了。
可北若卿……
一想到这儿,玉紫赦心中便更加烦闷,只听手上‘咔嚓’一声,一只上好的玉笔就这么被他生生的折断了。
顾宴庭嘴角猛地一抽,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那他么折的都是钱啊。
“兖州那边,西北神军不变渗入,同时沙场往来之人,身上的煞气一眼便能认出。”顾宴庭毕竟了解玉紫赦,知道他此时心中担忧都是为了北若卿,于是体贴的说道。
可话音刚说完,便看见玉紫赦将三封信递了过来,意味深长道:“分别给他们,看了信,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顾宴庭:“……”
心里突然有点平衡了,他再也不是孤独的工具人了。
安排好兖州之事,顾宴庭便换了衣裳,拎了剑去喊玉紫赦出发。
谁知他刚靠近书房门前,便被尘风一把拦住。
顾大公子不解道:“你做什么?我喊你家主子去驿馆呢!”
尘风面无表情,学着玉紫赦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公子说了,顾公子自己去便是。遇到危险,可
燃放信号弹。”
顾宴庭眨了眨眼睛,“开什么玩笑?本公子又不擅长打架?独自一人去不是找死?”
尘风继续面无表情:“在下只是转述主子的话,顾公子,时辰不早了,您请自便。”
“时辰不早?”
顾宴庭仿佛受到了暴击,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天边依稀还嫩刚看见的几缕白光,没好气道:“天才刚黑,你居然跟本公子说天色不早了?”
“玉紫赦是不是反悔了?他是不是想坑害本公子?你让我去把他叫出来!”
可惜,顾大公子刚靠近书房,就被尘风无情的拎了起来,往旁边一放。
瞬间,顾宴庭愣住了。
“不是,你们几个意思?”
“说好的今天夜里去找萧绝,总不能让我一个破案的去跟敌国太子探讨国家大事吧?”
“玉紫赦,你是不是设了陷阱陷害本公子?”
可惜,回答顾大公子的只有满室安静。
尘风冷着脸,依旧笔挺的守在门前,一动不动。
过了不多时,顾宴庭抓住时机,忽的就朝着书房冲了进去。
不等他靠近,一片绿色的竹叶子便射了出来,生生的将顾大公子逼退。
紧接着,七王爷清冷的嗓音随着夜风缓缓飘了出来。
“本王深夜不便造访,你若是去就赶紧滚。不去,就明日再去。”
顾宴庭张大了嘴巴,有种自己深夜擅闯良家子的闺房的羞耻感。不是,都是兄弟,怎么还不便造访了呢?
“玉紫赦,本公子好歹也跟你认识数十载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沉默半晌,屋内,玉紫赦的声音透着几丝得意,道:“本王有家室,既已入夜,自然是要保证自己的清白。”
顾宴庭:“……”
可去他娘的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