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速之客

“你大爷的,大晚上玩心跳是吧?”

北若卿叱骂一声,搬起旁边的凳子就要去拦那剑的攻势。

可眼看着那柄剑朝着她刺过去,玉紫赦眉头紧蹙,身形一闪,一道白色的光影一动,紧接着,那人手中的长剑便被玉紫赦两指夹住。

这内力与速度,绝非一个身体孱弱之人能做到!

那人眸色一凛,当即方向一转,与玉紫赦缠斗起来。

一人持剑,一人赤手空拳,还云淡风轻,似乎是在闲庭漫步般,可对付那人,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空气忽的一震,一支箭矢划破空气,气势万钧的朝着北若卿身寸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快的令人根本无法反应,北若卿尚未反应过来,玉紫赦瞳孔猛地一缩,一挥长袖,震开缠斗那人,掌心翻动,运起内力,只听‘嗖’的一声,墙壁上的银剑迅速出鞘,将那支箭矢劈成两段,砸在地上。

“啊呸!不要脸的东西,打不过了还玩偷袭?你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北若卿翻着白眼,双手插着腰将那人鄙视了个彻底。

打架,她不行。

毕竟人家玩的是功力,她卖的是力气。

可是论起气死人的本事,她北若卿若是称第二,谁还敢称第一?

那人手一哆嗦,似乎是被气的,而玉紫赦攻势凶猛,无奈之下,那人咬咬牙,抽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北若卿追了两步,“哎,这就结束了?还没给你见识一下本小姐的打狗十八棍呢!”

那人飞出去的身影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下去。

果然,这个女人如传闻般一样,不好对付。

况且,仅凭外面的人能纠缠住七王府的暗卫一时半刻,却绝不会太久。他若不逃,待会儿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着刺客就这么大喇喇的离开,北若卿无语,“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死士,抓住也问不出什么。”玉紫赦看了眼北若卿,见她并未受伤,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刺客根本就不是奔着刺杀来的,而是为了,试探。

这些年来,玉紫赦对外宣称身体孱弱,一个月里,太医都要来府上好几趟,外界的人总以为他是个活不长久的病秧子,谁又能知道,他的功力竟如此深厚。

北若卿闷闷的哦了一声。心中却暗自琢磨起来,按理说,七王府应该是被守的密不透风才对,可那刺客怎么这么轻易就进来了?

难道,是故意放进来的?

见北若卿皱着眉头,一副想问又不开口的模样,玉紫赦摇摇头,主动解释道:“这已经是第五批人了,再不放进来,日后只会没完没了。”

北若卿挑眉,“万一伤着你了呢?”

“尘风他们,把这种人当乐子,不会伤着我的。”

见过观花斗鸟找乐子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把刺客当乐子的。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人性的缺失?

北若卿哑口无言,摊摊手,没说话。

这一方屋内,从刚才的春意盎然,到方才的剑拔弩张,起起落落,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的。可眼下,两人自然也是没了亲热的心思,时机不太对。

北若卿摸了摸鼻子,抬脚便朝着案桌走去。皇帝陛下催稿,她敢不抓紧么?

然而,她刚动作,就被玉紫赦拉住手腕,拦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他过去将桌子上北若卿画了一半的稿子整理好,抱起来便要往外走。

北若卿一愣,急忙问道:“你做什么?”

七王爷一脸淡定,眼神宠溺的望着北若卿,笑道:“妻债夫偿,天经地义。早些歇息吧。”

妻债夫偿?谁是她媳妇了!

北若卿顿时红了脸,然而若是狡辩,又好像有种欲说还休的感觉,

于是乎,北若卿也不矫情,干咳了一声,转身一咕噜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那,辛苦七王爷了?”

玉紫赦哭笑不得,今天他算是尝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光看着,却不能吃的滋味,的确不好。

思及此,七王爷默默地摇摇头,搬着东西去了

书房。

此时的书房内,尘风早已在此等候。

府中进入刺客,虽然是玉紫赦特意交代过放进来的额,可谁能想到,那刺客竟然暗中还有帮手,他一时不查,险些误伤了北若卿。

玉紫赦端坐在桌案后,正认真的帮北若卿画她尚未完成的漫画。

这种画,第一眼看去十分唬人,不过玉紫赦见过宋桥画,多看了几次,也绝差不多学会了。

尘风默默地站在一侧,垂着头恭敬道:“那些人的身手不曾见过,似乎并非出自宫中。”

“没见过?”

玉紫赦眉头一挑,京城权贵中,能养死士的不多。况且,这些年,他遇到的刺杀,比普通人吃的饭还多,按理说,若是连尘风都不曾见过,那就应该是才入京不久,或者是……

“是,属下查过这些日子入京可疑之人,没有线索。不过,属下倒是查到,苏家大小姐回京时,似乎暗中跟随的有高手。”

当初苏长淑孤身前去兖州,培植势力这么久,若是真想培养一两个死尸,倒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玉紫赦的脸色倏地一沉,眼底布满寒意。

“兖州白氏,以归于丞相府,白斐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真正掌管白氏的人,其实是苏长淑。”

玉紫赦手上动作不停,不急不缓道:“当初她不过是钻了空子,才得以掌控白氏,白氏曾有一麒麟子,后遭人陷害,流放闽南多年,想来,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主子的意思是……”

“白氏,怎能由一个外人当家做主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只是,那麒麟子已经十多年不曾回去了,如今就算是回去,苏长淑根基已深……”

玉紫赦眸子里一抹杀意一闪而过,懒懒的掀起眼皮,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既是麒麟子,又岂会平庸?”

“是。”

“还有,去宫中带两个御厨回来,要……早膳做的好吃的。”

玉紫赦神情严肃,仿佛是在谋划什么大事儿一般,然而尘风等了半天,听完后半句话后,整个人都懵逼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主子说啥?

深更半夜去皇宫里头抓御厨回来,就,就为了做一顿早膳?

“是……”

玉紫赦微微颔首,又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将玉长生,丢回去。这些日子,都别让他出来了。”

尘风嘴角一抽,“是。”

次日,天大亮,天朗气清,清风拂面,卷起一院花香。

七王府从前只有刀剑冰刃的森冷气息,或是药香弥漫,像这种花香鸟语,甚是少有。

然而,不等北若卿起身,七王府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还点名要见她。

昨天夜里的衣裳,自然是不能再穿了。好在玉紫赦早已在府内准备好了北若卿的衣裳,都是宫中与御司局的织娘按照玉紫赦的要求做的。简单大方,不失贵气与优雅。

北若卿换好衣裳,便直接去了前厅。

然而,她做梦都没想到,要见她的人居然是,苏长淑。

今日的苏长淑,一袭紫色锦袍,腰间挂着禁步,肩披披帛,头戴五凤步摇,端坐在前厅里品茗。

见北若卿款款走来,苏长淑嘴角滑过一丝苦笑,轻声道:“我若说,自己这是头一次能坐在七王府的椅子上品茶,是不是有些丢人?”

“苏小姐得空,可以常来。”

反正能不能进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苏长淑的脸色一僵,转身便又消失不见,她将手中茶盏放下,静静地看着北若卿,似乎是在探究她这话是真是假。

“苏小姐怎知,我在七王府?”

北若卿靠在椅子上,懒懒的掀起眼皮子看向苏长淑。

她昨日来七王府的事儿,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苏长淑垂下眼帘,将眼底的嫉妒敛去,淡淡道:“北小姐大概还不知道,今日早间,宫中已经传开了,昨天夜里北小姐为救小殿下,被七王爷关在房内这事吧?”

什,什么?

什么叫做为救小殿下,被玉紫赦关在房内?

她那是,含泪赶稿!

北若卿嘴角猛地一

抽,“呵呵。”

“不过,北小姐与七王府本就有婚约在身,即便是……做出些什么情难自禁之事,也无关紧要。”

苏长淑话虽这么说,可心底早就酸醋坛子打翻一片了。

七王爷,那般冰清玉洁,不可一世神仙般的人儿,就这么,被北若卿收入囊中?

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见苏长淑手指甲都快戳进肉里了,眼看着骨节都泛白,北若卿实在是忍不住,出声打断她,“也不是什么情难自禁,不过是顺理成章罢了。十指连心,苏小姐的手,疼么?”

苏长淑睫毛猛地一颤,回过神来,然而,反应罐动作太猛,指甲‘咔嚓’一声,劈了。

北若卿揉揉鼻子,睨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苏小姐今日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苦这么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