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以优惠券

自从先皇后离世后,玉紫赦在京城这个深渊里,独自一人。

从未想过,会有一天,有个女子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早期北若卿名声在外,一心闹着与他和离,他本就是借着婚约的幌子,断了别人往他府邸塞女人的门路。却不想,从那日,北若卿跳湖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眼前的小女人,聪明,狡黠,脑子里装着无数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点胡闹。可她是这么多年来,他见过的唯一一个,看向他人的眼中,带着鲜活的光的人。

抬眼,北若卿已经到了跟前,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伤口无碍?”

玉紫赦开口,声音低哑,大概是烈日下呆的时间有些久了,脸色微微泛白。

北若卿扭头正要吩咐小鱼儿上茶,却发现院子外,方圆百米,连只蚂蚁都见不到。

“我试过他的脉搏,并无内伤,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

见北若卿似乎是在找人,玉紫赦突然开口,自顾自的解释道。随后,自然的拉起北若卿的手,朝着一旁的阴凉处走去。

院子外,尘风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散开去准备茶水糕点果子。

闻言,北若卿诧异不已,“你还会把脉?”

“你听说过,病久成医吗?”

“……你是在鄙视我们普通人的智商吗?”

“智商?何物?”

“这是普通人的特权,你闭嘴!”

北若卿没好气的瞪了玉紫赦一眼,心中一阵憋屈。

中毒的人是他,每个月发作的人也是他,怎么就不见这货一丁点的着急呢?

“你在紧张?”

见北若卿蹙着眉,玉紫赦突然心中有些小郁闷,从前饶是她自己掉进别人的陷阱里,都能笑嘻嘻的跟人开玩笑,镇定自若,今日倒是紧张起来?难道是为了北擎夜?

果然,争夺宠爱的,不是弟弟,就是大舅子……早知如此,就该将人都打发的远远的。

七王爷心中暗自琢磨起来,不爽非常。

北若卿抬眸看向他,试探道:“你……一点都不在意生死吗?”

解药没找到,他随时会有性命之危,可北若卿看他,倒是镇定的很。

北若卿话落,便见玉紫赦忽的掩着唇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等他笑够了,这才抬头再次看向北若卿,轻声道:“原来,是怕当寡妇?”

“谁说本小姐要当寡妇了?你忘了,别院里头,还有个姘头呢。”北若卿纵使心中难受,口头上也绝不落下风,此话一出,顿时,七王爷的一张脸,瞬间黑成了煤炭。

“你敢,本王打断你的腿!”

“人都死了,怎么,诈尸来打么?”

北若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倒好像是玉紫赦蛮不讲理的模样,丝毫不脸红。

七王爷被气的哭笑不得,不过反应过来北若卿是在担心他之后,突然又有些小欢喜。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总算是……将一颗心匀了一丢丢给他。

解药之事,天下普遍传言说的都是,无药可解。可若真是无药可解,当初那人下毒之时,为何只选择毒性深,不能解,却短时间内不要人命的毒?若是真无解,柔贵妃又为何隐藏秘密那么久,都不曾被人灭口?

太多的疑惑,像是一团乱麻般,缠绕在玉紫赦的脑子里。他垂眸,静静地看着北若卿,忽的笑了起来,道:“放心,你那姘头,不会有机会的。”

北擎夜的院子内,屋内病号无奈躺尸装死。一动不敢动,连翻个身都怕闹出动静影响外头的人谈情说爱。

屋外,北若卿与七王爷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吃糕点,那叫一个惬意,险些馋哭了屋内的某人。

几日功夫转眼就过去。北擎夜着了家,玉紫赦却搬了出去,北若卿每日的乐趣少了许多,于是便专门以欺负病号为乐。

这日,北若卿照例端了药和蜜饯前来探望。

一碗药,一碗南方特产的蜜饯,甜而不腻,男女皆宜。

这东西,还是穆锦兮派人送来的。

北擎夜靠在床头,手上捧着一碗黑黢黢的药,多看一眼,都令人忍不住作呕。

他两眼含泪,委屈巴巴的望着床头对面。

北若卿盘着腿,坐在床头另一端,一手拿着碗,一手捻着蜜饯吃,惬意非常。

“北若卿,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一颗都不给我?”

北擎夜不满,纷纷抗议。然而,北若卿只一个眼神,北大公子便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

“你这个伤,到底是伤到哪儿了?这几天包扎你看都不给我看一眼。”

北若卿眼底充满好奇,那天捡到北擎夜时,因着他本就一袭红衣,加上身上有自己的血还有别人的,她也没分辨出这货到底伤了哪里。

此后,又被某人以男女授受不亲为借口,将她拒之门外。再加上北擎夜这厮性子骚包,即便是受了伤,每日也要沐浴更衣,发冠不免的,躺在床上,不像是个病号,倒像是谁家头牌公子,等着迎客。

顶着北若卿犀利的视线,北擎夜冷哼一声,不屑道:“看什么看?死不了。玉紫赦都给你惯出的什么毛病?亲哥哥受伤了不安抚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瞻仰伤口?”

北若卿:“……”

“刚好你回来了,这两日我便让人将北府大小账本都搬到你房里里,记得处理哟。”

“哎,我说妹子,你还有人性吗?你兄长我,现在是伤残人士!”

“伤残人士就能躺着吃药不干活?”

“……本公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句干嚎还没嚎出声,便被北若卿一个眼神止住,她看了眼北擎夜一眼,坐近了些,低声道:“那日追杀你的人,除了是女人,还有别的特征吗?”

“身材不错。”

北擎夜压低了声音,说的一本正经。

那日他在城外遇刺,显然那些人知道他的行踪,故意外城外设伏。只是,为何知道他的行踪还要在城外设伏呢?在途中,不是把握更大?

忽然,北擎夜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日的刺客,应该是在京城之中!”

只有在京城里,得到他的行踪消息,来不及发号施令,这才舍远求近,冒险埋伏。

可京城中人,他北擎夜也没得罪过谁啊?

北大公子陷入了沉思,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蛋,一声哀叹。

“果然,长的太帅也是一种过错啊。”

北若卿翻了个白眼,脑子里飞速的转动起来。刺客在京城,还是女子,功夫还相当了得。如今的京城,哪里有这样的人?

大抵是见北若卿不说话,北擎夜趁其不备,目不斜视的端着药碗,将胳膊悄悄的往外挪。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一碗药,倒进了床边的鞋子里。

“我知道怎么查了!”

北若卿猛地起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北若卿话一顿,扭头看向门口,“怎么了?”

小鱼儿脸色铁青,沉声道:“小姐,前两日嘉禾公主乔迁之宴,您送去的优惠券,今日有人拿着去直接拿东西,不给钱,掌柜的讲理不听之后,还砸了咱们的店子!”

“什么?”

北若卿这么长时间以来,经营的店子都花了心思的,兰之阁这两日也要上新,毓秀斋这些日子和锦绣坊生意也做的越来越红火,这个时候,北府的铺子被人砸?这不是当众打她北若卿的脸么?

北若卿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可知是谁干的?”

小鱼儿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是京城有名的泼妇,也不知从何处得了那优惠券,拿了东西不给钱,只扔下优惠券便想走,结果被掌柜的拦住了,她二话不说,便将铺子给砸了。”

泼妇?

看来,这是要骂街啊。

北若卿嘴角划过一抹弧度,眯起眸子,淡淡道:“走,本小姐倒是要看看,是谁给咱们送这么大一笔生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