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复制人’
“他说……要谈就面对面。”瘸子答道。
“这么痛快?”我惊讶不已。
赵展思历来小心谨慎,他这么痛快答应,我倒有点害怕了。像他这种老江湖,轻易不会松口,现在他这么干脆,我反而觉得不对劲。
“得了,电话也打了,老板那边也沟通过了,你就别难为我了。”
柳三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从瘸子那儿拿回手机。
这时候,和马坡的山洞那边可能还乱成一锅粥,但瘸子顾不上那些,一门心思要见赵展思。
我们押着柳三指离开和马坡,开车回市区,找了个叫风华轩的地儿等着。
瘸子眼睛一刻不离柳三指,好像他是什么宝贝似的。没过多久,赵展思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我和瘸子头一回见赵展思——这位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戴着副金边眼镜,头发白了还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个黑道上的人。
一见赵展思,柳三指就激动起来,像是有满腹的话要说,可赵展思轻轻一摆手,他就闭了嘴。
“别啰嗦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出去。”
柳三指不敢不从,起身出门,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显然,赵展思想让咱俩的谈话绝对保密,连他的手下都打发得远远的。
屋里就剩咱们仨了,赵展思的目光在我和瘸子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瘸子脸上。
“小伙子,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赵展思问。
瘸子虽然也不是好惹的,但在赵展思那温和却带着压力的眼神下,也显得有些不自在。
“是我打的。”
“我知道你想说啥。”
赵展思低声说道:“那个被你摆平的人,好像失踪了,是吧?”
一听赵展思的话,我心里暗自吃惊:
这老头儿还真摸到了事情的脉络。瘸子和他没多少交集,可赵展思寥寥数语就直击要害。
这个问题棘手得很,撒谎肯定瞒不过他,说实话又怕牵连出人命,万一被赵展思抓住把柄,那麻烦可就大了。
“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保证守口如瓶。”
赵展思一脸平静,但透过眼镜片,我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紧张,和瘸子一样,只是他藏得更深些。
看来,这件事他也颇为在意,或许真能信守承诺不外传。
瘸子显得有些不安,求助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们对视一眼后,瘸子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儿告诉了赵展思。
赵展思静静听着,听完后却久久未发一言,我和瘸子都揣测不透他的心思。
良久,赵展思才开口:“这事,你想不想解决?”
“当然想解决,不然我怎么会拿柳三指做人质和你谈?”瘸子回答。
“想解决,那咱们就好好商量。”赵展思提议。
“那你倒是说说,情况到底咋样?”
“先听个老故事吧,但记住,听完之后要烂在肚子里,不能对外说。”
赵展思开始讲述一段往事,那是他父亲赵贵祥的经历。
赵贵祥是江湖上的人物,在乱世中靠倒卖古玩文物为生,生意一度风生水起。
然而,一次意外打乱了一切——他的盗墓贼供货商突然失联,这些合作多年的伙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失去了稳定的货源,赵贵祥的生意陷入困境。
尝试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却发现不是不可靠就是价格离谱。无奈之下,赵贵祥决定亲自下场寻找货物。
赵贵祥并非盗墓贼,他像许多商人一样,前往偏远地区寻宝或交易。
一次远行中,他离开了年幼的儿子赵展思和家人,这一去就是大半年,音讯全无。
这与以往出行的习惯不同,家人们开始担忧是否发生了不测。
小展思虽年纪轻轻,却异常懂事,对父亲的失踪感到焦虑不安,甚至接连做了几个关于父亲的噩梦。
这些梦境让他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恐惧和疑惑。
不久后,一个沉重的棺材载着赵贵祥被送回了家,同行的人说他已经不在人世。
这个消息对赵家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因为赵贵祥是家庭的支柱,他的离去意味着家庭的未来变得不确定。
在赵贵祥的棺材被送回来的那天晚上,小展思睡觉做梦梦见了他的父亲,梦中他的父亲告诉他他并没有死,而且很快就会回家。
梦醒后的小展思将这个梦的内容告诉了他母亲,但他母亲
并没放在心上,觉得只这是小孩子想象出来的。
然而,丧礼结束后的几天,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赵贵祥竟奇迹般地回到了家中。
家人们起初以为是鬼魂作祟,惊恐万分。
但很快他们认出眼前的是活生生的赵贵祥,而不是他们的幻觉。
赵贵祥解释说,他在途中遭遇了同伴的背叛,差点命丧黄泉,但他幸运逃脱并最终回到了家中。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还带领家人挖开了新坟,里面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证实了他的话。
尽管赵贵祥的故事中有不少疑点,但家人更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死里逃生。
经历此事后,赵贵祥决定洗手不干,远离过去的冒险生涯,举家迁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希望过上平静的生活。
赵展思发现父亲赵贵祥变得古怪起来,常常独自关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天。
幸好家中尚有积蓄,生活无忧。
随着赵展思逐渐长大,他愈发觉得父亲行为异常。每次试图询问,赵贵祥总是避而不谈。
当赵展思二十多岁时,赵贵祥去世了。
临终前,他支开了所有人,只留下赵展思。赵展思以为父亲有重要的话要说,但赵贵祥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直到最后一刻,赵贵祥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赵贵祥,是不是你的父亲。”
赵展思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整理遗物时发现了类似日记的东西,里面记载的内容让他大为震惊——那些是关于复制人的记录。
乱世之中,赵贵祥可能遭遇了复制人,并因此发生了变故。
我推测,真正的赵贵祥或许已经死去,而后来回家的是一个伪装成他的复制人。
这个复制人虽然外表与赵贵祥无异,但他自己知道真相。
赵展思并不知晓这些,只能通过留下的线索摸索。